这篇替身文其实很长,一百二十万字,简直要让读者对作者崇敬地五体投地——这么智障的小说竟然能写得如此之长,鬼知道作者究竟经历了什么。只不过林肖怡来的时候已经是小说的尾声了,她作为能够让男女主角冰释前嫌从此手牵手心连心的一大重要角色,只出场了六万字却完成了之前所有炮灰助攻都没法完成的任务。
等她被裴子河的干爹搞死了,男女主就抱在了一起,开启了番外的新篇章。
什么婚礼篇、怀孕篇、生第二个儿子篇……反正什么能凑字数就写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作者的险恶用心。
但是也因此,林肖怡只在这个世界又都留了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从头到尾她也不过只停留了四个月,几乎是所有世界中最短的一次。不过她有幸收到了裴子河和曾铮的请帖,和周勤一起去参加了两人的婚礼,这才迎来了这个世界的终结和她的穿越。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再一次尝到那种“灵魂离体”的味道,之前每一次离开世界的时候都会有的,这一回怎么就没了呢?特别是上一次离开世界的时候,林肖怡见到了那个很可能是她母亲的中年妇人,从此也就惦记在了心里,甚至还想着说不定这一次还能再见到她的父亲。
可是,这一回她一闭眼、一睁眼,就来到新的世界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回她什么也没有带来——包括那本每一次都会出现在她识海中的书,这一回也没有出现。
“她怎么样?”林肖怡闭着眼睛,听到有人在外头问:“醒了没有?”
“还没。”另一个人回答,“这个废物真是浪费资源。”
第一个提问的人冷哼了一声:“她的资源全是卢安源给她挣来的,人家心甘情愿当冤大头,你管得着吗。”
另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说了什么,却因为愈行愈远听不清楚了。
林肖怡听着外头的动静,觉得周围已经没有了人,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原来她此时正躺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怪不得刚才觉得地方狭窄别扭,躺得这么难受——吉普车里除了她果真没有什么人,可奇怪的是,不但没有人,也没见到有什么包裹行李,就好像刚才下车的两个人并不是离开一下,而是从此不会回来一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肖怡摸了摸胸口,只觉得心脏因为肾上腺激素狂飙而疯狂跳动,她的呼吸也因此有些急促,整个人都有些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没拿剧本穿越,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个世界如何,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之后她应该干什么。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厢里很安静,发动机早就已经被关掉,林肖怡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似乎是发动机带来的热量逐渐不停被外边的冷风给带走了。
被动等待并不是林肖怡的风格,她尽力克制了自己狂跳的心脏,缓缓站起身,在吉普车内巡视着——如果这辆车是私人的,很多车主会习惯将驾驶证什么的塞在车头的储物箱里,然而实际上这里面空空荡荡,只放了一些没什么用的纸张和笔,纸已经有些泛黄了显然许久没有人使用。林肖怡又看了看档位旁边的凹槽,那里面也没有为了便于付停车费经常会被随手扔进去的零钱,车门上的储物格里也是空无一物,干净得好像这是公司用来接送老板的车辆一样。
整辆车上,竟然只有林肖怡刚才躺着的后座上才放了个包,但那很有可能本就是属于这具身体的。
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下车去后备箱看看,林肖怡往外瞧了一眼,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辆车似乎正停留在某个现代化刚刚起步的小镇里,周围都是一些三四层的小楼房,带着前店后厂的那种,布满了整条街上,几乎从建筑物就能直接看出这里热闹的时候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但那也只能是想象了,毕竟,现在这些房子都已经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甚至还布满了灰尘和血迹。
林肖怡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番可怕的模样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是上一次还是她刚刚开始穿梭于各个时间不久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上演生化危机丧尸围城的世界。
难道这里也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林肖怡迟疑了一下,决定放弃查看后备箱的想法,她现在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贸然出去说不定小命都容易被她丢掉。
而且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看到这番景象,再回想一下她刚醒来时候那两个人的对话,就可以推断出不少东西——这是个物资缺乏的社会,同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车子上什么都没有,想要在这里换取物资活下去就必须付出相对等的努力,而林肖怡的这具身体现在正在被另个人养着,那人就是刚才他们口中的“卢安源”,他会换取物资给林肖怡,而林肖怡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
不,也未必是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林肖怡看了看身上干净的连衣裙,手腕上还带着一串明显价值不菲的手链,来这种情况恶劣的地方竟然还穿着高跟凉鞋……那个“卢安源”,恐怕是这个女孩儿的裙下之臣吧?
思索了一会儿,林肖怡拉过后座上的包,翻看了起来:两瓶水,一个吃了一半的面包,一大块巧克力,一块手帕,竟然还有一只口红。
还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林肖怡就听车门被人一下打开了,连忙抬起头来,撞进了来人的视线里。
“啧,醒了啊。”带头的是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年纪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一二岁,听声音正是刚才讽刺卢安源“人家心甘情愿当冤大头,你管得着吗”的那人。
林肖怡不知道该不不该打招呼,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只好装作高冷的模样撇开了眼睛。
大概原身平时就是这样的,所以那人也没有起疑,只是冷哼了一声上了车,坐在了林肖怡前面那一排。
他后边跟了个年长一点的男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和这年轻人长得很像,大约是兄弟两人,并排而坐。再后头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因为吉普车有些高,上车困难,她身后的男人扶了她一把。
“小心些。”这是之前林肖怡听到的另一个声音。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从中门上车,而是把女孩儿送上来之后就走到前边,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快四十岁的女人,神色冷酷严肃,竟然隐隐带着些军人般的霸气。这个女人上了车,招呼兄弟两人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林肖怡的前排,而兄弟两个则靠门而坐。
“阿昭呢?”黄头发的问。
“马上到。”驾驶座上的男人回答他。
又等了一会儿,林肖怡从窗口望去,果真看到一栋楼里又走出了两个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儿,其中一个衣服上还沾了血,似乎受了伤。
两人来到吉普车边上就分开了,一个跳上了副驾驶座,就听黄毛叫了一声:“阿昭,我平板在你包里。”
这男孩儿憨厚地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了一台平板递给他。
另一个人衣服上带血的人则是一手按压着侧腹,从中门而上,猫着身子穿过两排座椅后重重地将自己摔进了林肖怡旁边的位子,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双眼微闭,整个人放松了靠在那里,眉头却一直皱着。
林肖怡用余光将车里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边,这才默默将包包的拉链拉上,装作毫不在意。
“人到齐了。”黄毛的哥哥说,“回去吧。”
驾驶座上的男人应了一声,发动了吉普车。
“安源的伤怎么样?”坐在林肖怡前面的女人转过头来问。
这个人就是卢安源?
林肖怡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虽然算不上美男子,但是五官端正,打理得很干净,此刻虽然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皱着的眉头不曾抖一下,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坚韧。
“没事。”卢安源睁开眼睛,冲着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已经止住血了。”
黄毛在一边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队长啊,人家可不稀罕我们心疼。”
“闭上你的嘴吧。”最年长的女人骂了他一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黄毛似乎很听这个女人的话,乖乖闭了嘴。
卢安源好像没听到他说的那些一样,脸色丝毫未变,顾自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链子来,递给了林肖怡:“给你。”他并没有看过来,只是直接将链子举到了林肖怡的面前:“你喜欢的颜色。”
那条链子下面缀着一个吊坠,是个海蓝色的水滴,果真是林肖怡喜欢的类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