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怡结束一切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了。
没想到干这个也是体力活,林肖怡将手里的鞭子扔到一边,走过去观察陆易平的情况——他身上并没有非常明显的伤痕,虽然偶尔有一些红印,但是林肖怡的力道掌握得非常好,所以出了抽打的瞬间,并不会让人感到疼很久。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关系,陆易平的汗流得更夸张,他的刘海几乎要被汗水粘黏在一起成了几络,而他本人则跪在了房间里红色的地毯上不着片缕,怎么看都是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的景象。
“抱歉。”陆易平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声音沙哑,“……我会加钱的。”他艰难地握着床尾的柱子站起身,想了想补充道。
林肖怡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看陆易平的脸色,他恐怕真是不觉得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反倒是觉得这样委屈了林肖怡,因此还开口致歉。
陆易平拿过床头已经有些皱了的衬衫给自己穿上,迟疑了一会儿,依旧哑着声音说:“无论是嘲笑还是谩骂都随你,如果想搬出去,我也可以联系船员增加房间——可以离这间远一点……”
林肖怡叹了口气,没听完就走上前去,给了陆易平一个拥抱。
说实话,他们两个都出过汗了,皮肤上黏黏腻腻的,抱在一起并不是很舒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人类肌肤和肌肤相贴所带来的亲密感是无所替代的。
“不会,你很好。”林肖怡穿着高跟鞋的时候身高不容小觑,中等身材的陆易平在这一个满怀的拥抱中竟然能够用鼻尖触到她的颈间。“你呢?”林肖怡柔声道,“有没有感觉舒服一些?”她抚摸着陆易平后腰的肌肉,感受那里从紧绷到放松,陆易平终于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微微点了点头。
林肖怡并没有立刻放开手,她依旧耐心地安抚着陆易平——她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虽然详细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意就是像陆易平这样在*中占据了绝对劣势地位的人其实非常需要事后的拥抱和亲吻,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珍惜和尊重,而不是被当做玩物或是被人歧视着。
可惜这种良好的氛围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林肖怡伪装成耳环带着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吴振世干活利不利索,但是破坏气氛看来他是相当拿手的——吴振世几乎算得上是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妈的,让她逃掉了!”
“早说你的船老早不是你的了。”林肖怡只好放开了陆易平,却同时执起他的左手亲吻了一下指尖,然后才捂住通讯器的话筒低声和他说:“我同事发现了那个人的踪影,我先和他联络,你把衣服换好,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再和你说。”
见陆易平木着脸点头,林肖怡转身出了门,还很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完全不记得那其实是她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事?”出了房门,林肖怡这才追问。
吴振世看起来被气疯了:“那个女人——你知道我在说谁,她就是黑鹰,没错,你是正确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黑鹰二代,但起码她假扮的黑鹰毫无破绽。我刚才搜索到她在甲板上,结果去和她打了个照面……”
林肖怡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吴振世果然继续道:“还好她没有把我的通讯器也摸走!”
“……所以。”林肖怡慢条斯理地问,“你是被抢劫了?”
吴振世顿了顿,相当不情愿地承认:“现在这个情况,等你过来解救我的时候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扭转我的形象了。”
“你现在在哪儿?”林肖怡只问重点。
“甲板上。”吴振世回答,“拜托快点过来,我要被冷死了。”
林肖怡只好抓了外套准备出门。
陆易平此时也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见她如此匆忙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并没有问出口。
“我同事遇上了点麻烦。”林肖怡看了他一眼,随口解释,“我现在要去帮忙。”
陆易平点点头:“我可以一起去。”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这让林肖怡有些遗憾,毕竟他嗓子沙哑的时候说起话来简直有点性感。
林肖怡并没有阻止他:“好,甲板。”
他们直接使用距离甲板最近的那部电梯下到三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通往甲板的大门。
吴振世就站在他们的正前方,那是甲板最靠近船尾的部分,他被人绑在了柱子上,而那绳子的捆绑方法充分展现了其始作俑者高超的技艺。
“啧啧啧。”林肖怡忍不住挖苦他,“造型挺别致啊。”
吴振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还好现在是凌晨三点。”林肖怡上前,根本懒得费力解开绳子,于是她掏了一把小刀,直接把最主要的那几根挑断了:“要是下午三点,全船的人都能够欣赏船主人的英姿了。”
吴振世抖了抖身子,总算挣脱了开来——他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汗衫,在初秋午夜的大海上吹了十几分钟海风,那酸爽简直谁来谁知道。
“先……回房。”吴振世冷得牙齿都有些打颤,“一会儿解释。”
林肖怡和陆易平对视了一眼,只好再往回走去。
吴振世坚持要回自己的房间,林肖怡自然也不会强求,三人第一次在他的房间里齐聚,吴振世倒了一杯热开水捧在手里,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发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肖怡见他的脸庞不再泛着青色,连忙开口问。
“监视录像的画面有延迟。”吴振世简单回答,“你说的没错,监控系统恐怕被黑了。”
林肖怡毫不意外地撇了撇嘴。
出人意料的是,陆易平竟然开口了:“怎么被黑的。”
哦对,林肖怡突然反应过来,这边这个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她对画面传输做了什么手段,让每一段画面都晚了几分钟。”吴振世想了想,细细说明,“不过并不是每一台摄像头传输来的画面都这样。”
陆易平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边的电脑边上。
“这里的电脑能连上系统吗。”他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吴振世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可以,我想整艘船没有比我权限更高的人了——好吧,一般来说。”
陆易平没有理会他后面那些话,直接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林肖怡并不太擅长黑客技能,让她编写几个小程序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也就没有上去凑热闹——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家来做,这是干他们这一行很早就知道的一点——反倒是吴振世饶有兴致地在一边看着,就见陆易平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击,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就一变再变。
“……她把船上监控系统的画面传输顺序打乱了。”电脑的荧光照射在陆易平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阴森。
“什么意思?”吴振世没明白。
“监控设备的拍摄并不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画面传输也是一样,不同型号的监控设备能够拍摄和传输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但肯定都是有规律地会利用二十四分之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做一个切割,然后传输给主机设备。”陆易平解释,“但是主机设备被设定了程序,将各个探头传输给它的画面打乱后播放,也就是说,明明是先收到的8点的画面却排在了9点拍摄到的画面的后面,给人造成一种混乱的错觉。”
“这种混乱其实挺真实的。”吴振世揉了一把脸。
“能有办法复原吗?”林肖怡见陆易平点头,也就不再催促,侧过头和吴振世说,“你还记得我在储物间说的吗,那个女人不见了,现在想来她肯定不是凭空不见的了,只不过她从那个房间走出去的画面被打乱了,很可能排在了她进去画面的前面或是非常后面。”
“对。”吴振世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我刚才就是吃了这个亏。”
“所以你刚才到底干什么了?”林肖怡感到好奇。
吴振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程序:“我一面赶过去一面用手机查看摄像画面,确认了她一直在那个地方站着——但结果等我到了甲板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还在吃惊的时候……”他耸了耸肩,“我就被人从背后袭击了。”
“可以想象。”当时的吴振世绝对掐死设计这套监控系统的人的心都有。
陆易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谈:“好了。”
“真快。”林肖怡也走了过来,看着电脑屏幕,“现在可以正常使用了?”
陆易平点了点头,微不可查地离得远了些,但是想了想又似乎不对,只好再次坐正,却红了耳朵。
“那我再搜索一次。”吴振世刚准备动手,林肖怡就阻止了他,“行了吧,人家闹了这么一大场早就去睡了,你还不如看看王子健有没有出过门,去了哪里接触过哪些人来的实用。”
吴振世被林肖怡说服了:“好,这事交给我。”他简直要拍着胸脯保证了,“那你们呢?”
“那还用问吗。”林肖怡带着陆易平准备离开了,“当然是回去睡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