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风倾月大失所望,这妖孽的实力她虽未完全了解,但那次在渭水湖一战,可见其实力高深莫测,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对手。
如今看来,她要对付师卿,难上加难。
“师卿曾说过,他活在世上就是为了敛财,只要不挡他财路,他便不会较真,能让他亲自出面的事,只怕你这次在万宝阁中盗窃的不止是盗窃了聚灵果。”
楼步尘望着她,如葱纤长的指尖萦绕上一缕墨发,夜明珠的白色光芒从窗户的缝隙中泻进来,恰好洒在他卷长的睫毛上面,如同跳动的精灵。
收回视线,风倾月沉思。
万宝阁中一夜间丢失了锁魂草与聚灵果两件宝物,必然是会检查好所有即将竞拍的宝物,以防再发生意外,如妖孽所说,师卿发现了那笼中人脱逃了。
依照妖孽的意思,师卿已经察觉是谁救走了笼中人,她与师卿交手不多,但已经深谙一点,那就是,他的异香使得神出鬼没!
难不成那个笼中人的房间里也有师卿的异香?!
她进入房间之后,是没有嗅到任何异样,难不成那种异香还有无色无味的?果真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了。
风倾月眉间俨然皱成了川字。
将她不经意间流露在外的表情收入眼底,但见她缄默不言,楼步尘漫不经心的道:“能让师卿引起重视的,我猜想你是偷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偷谁了!”眉峰一横,风倾月不悦的睨着他。
楼步尘轻笑了声,“难道不是?”
不算锁魂草,万宝阁失窃的两物,一个聚灵果,一个笼中人,自是风倾月盗的,她偷了聚灵果,也偷了笼中人,这妖孽的话不错,只是言语暧昧,难免让人多想。
即便风倾月心中固然明镜,听着也甚是不快,她斜睨了妖孽一眼,不再接下去,反问道:“你知那个男人是谁?师卿为何重视一个囚犯?”
师卿为何对笼中人重视风倾月心中有些猜忌,眼下她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囚犯。”楼步尘悠悠而道,“他在师卿眼中是竞拍物品,间接来说就是钱!”
风倾月皱眉:“他前世里是穷怕了吗?今世掉进了钱眼里?”
“他前世如何我并不知,不过在他幼年的时候,确实很穷,要说穷怕了,也不为过。”
略微挑眉,看着妖孽淡淡陈述着一个事实,她问道:“你与师卿幼年相熟?”
“不错。”楼步尘毫不犹豫的承认,倒是让风倾月有些意外,还不待开口,就听见他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与他结交幼年,结怨也颇深,他是个可敬可怕的对手!”
今天晚上两人对持的时候,师卿眼中暗藏的怨,隐藏的很深,在眸色最深底,只有那么一瞬,在掠过惊讶的时候被她刚好抓住。
她知他两人有怨!
“多谢。”她开口言谢的是炼药的事,风倾月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问,这妖孽便会直言不讳,只是可信度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会再继续听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私事,知道的越多便越会束手束脚,立场也会随之变动,她可不想日后有什么顾忌,使自己不痛快。
一双桃花眸中潋滟着秋光,深潭的眸色中映着风倾月颠倒众生的面容,且柔且暖,唇间化开的笑,是温柔的,不见平素的戏谑,似笑非笑。
翌日,由于昨夜的变故,天色将黑,诸位宾客便纷纷带着侍从女婢进入万宝阁,竞拍比平常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今夜的拍卖师依旧是绝美无双的疏影。
风倾月再次来到了万宝阁,不过这次不是走后门,而是光明正大的进来,走向了二楼一号房的雅间,做东的是楼步尘,这个房间目前属于他。
几次对视,瞥见她眼中的疑惑,楼步尘漫笑了一声,不待她开口,主动问了出来,“你想问我,为什么明明有资格参与竞拍,为何还要行盗?”
“不错。”风倾月颔首,望着他,还没等到回答,但见楼下厅中心的疏影缓缓施声悠然响遍整个雅间。
“下面竞拍的宝物是锁魂草,由于昨天的变故,是万宝阁防守失职,万宝阁为了赔罪,特地降低一千两,以五千两起拍。”
如风倾月所见,在竞拍簿册上,她看见的锁魂草价格是六千白银起拍。
难不成是这锁魂草有两株不成?眯了眯眸子,风倾月盯着厅中玉台上展示的那珠黑色的草,与昨夜里妖孽手中出现的那珠一模一样。
转头看向妖孽,但见他浅笑不语,风倾月眉头皱了一下,飞快松开,轻不可闻。
锁魂草药性特殊,需要的人少之又少,如昨夜所见,只有一个雅间的人急切需要,然而还是有人出乎意料的跟那人抬价竞拍。
“八千两!”
是司婉兮!风倾月抬眸看过去,视线落在二楼五号房间。
一楼二号房间的声音响亮的传了出来,“从昨夜看来,这锁魂草并无人急需,阁下今日跟在下抬价是跟在下过不去?”
此等嗓音让人一听便知是昨夜挟持疏影加以威胁的那名蒙面人。
“这锁魂草有什么药性?”望着二楼五号房间的视线还未收回来,风倾月向一旁悠然而坐的妖孽问道,她想知道,那个幕离男子需要这锁魂草有何作用。
几次接触,司婉兮的性格大致了解了一二,她是娇宠但在幕离男子面前绝对听话,在马车中看他二人的架势,此次来万宝阁定然是司婉兮跟着幕离男子而来。
楼步尘扫了一眼半支着头的风倾月,视线跟着她落在五号房,“锁魂草属阳,克制寒阴之症。人体过寒属阴则会损坏魂体,神识和魂体乃人之根本,锁魂草故而固魂驱寒抗阴,如果有人中了雾阴毒,那锁魂草便是主药。”
“那中了雾阴毒有什么特征?”风倾月不由想起幕离男子总是幕离遮面,难道有什么隐晦?
只可惜妖孽似看穿了她的动机,红唇勾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说出了让她失望而终的话。
“看人的体质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