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入得屋内,但见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虽不见气派精致,却也干净整齐。刘铁球也不客套,往正中一座,道:“万岁爷远道而来,草民本不该推辞,只是草民这里也有些规矩,是破不得的。”
嘉庆自知刘铁球是要他杀人,只是装聋作哑道:“前辈若是有难处,晚辈也可略尽心意。这里有一些散钱,不成敬意,愿前辈笑纳。”说罢便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摞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万两的。乾隆自知嘉庆没有那么多积蓄,想来定是在慷和珅之慨。
却不料那刘铁球看也不看,捻须笑道:“万岁莫不是以为这些黄白之物竟可换你一个活生生的和中堂么?”
这一问反倒是惊醒了梦中人,嘉庆收起银票正色躬身道:“晚辈本是个顽劣之人,言语粗鄙不恭之处,还望前辈看在这些年多吃的盐的份上,切莫放在心上,晚辈赔不是了。”
刘铁球本也是一时不忿,如今见嘉庆贵为天子竟向自己作揖,却有些过意不去了,道:“万岁爷说哪里话来,您这九五之躯折身之礼,草民布衣却哪里承受得起,快快莫要说了。只是我这里的规矩却是宁可断头也不可破的。”
嘉庆颔首道:“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绝不做。”
刘铁球赔笑道:“万岁若是听过,便再好没有。”
乾隆适才早料到刘铁球会要自己杀人,如今绕来绕去,却还是到了这个地步,心中不由沮丧。嘉庆道:“却不知前辈要晚辈杀的是什么人?”
刘铁球淡淡道:“新任泰山派掌门,袁喉。”说话间不见半分憎恨,只像是随口说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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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一干人等在空屋中久候刘和尚未果,转眼日头渐渐偏西了。众人心中惦记和珅,又担心铁桥街故人忽然杀到,倒也不觉饥饿,只是这屋内并无烛火,若是真夜了,怕是要吃大亏。
乾隆道:“你认得那铁桥街故人,可知他用的是什么兵刃?”
终结者笑道:“那人并不用兵刃,这些日子我日夜小心,极少在一个地方住满十二个时辰,便是怕被他寻着,须知他的手段,高过我百倍,这不坏金身于他面前,,便是泥塑木雕的一般。”
乾隆道:“即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却为何也制不住你?”
终结者苦笑一声,道:“非也,乃是他尚有其它要事,未曾将心放在我身上而已。这佛门审判日已近在眼前,那些个不知死的江湖人物却还在尔虞我诈,拼勇斗狠,相比之下,那人不知要高明几许。”
话音未落,乾隆忽然依稀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似是一个老者喃喃自语道:“大家知道,武术是中国的国粹,讲究的是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乾隆一惊,一个欺身便窜到门口,外面却没了动静。乾隆缓缓推开柴门,却哪里有什么老者,暮色中只一片桃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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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心中奇怪,却又不便相问,同嘉庆面面相觑,支吾了起来。刘铁球哈哈笑道:“我知你们心中为难,我却也不瞒着你们。我与那袁喉半面也未曾见过,我要杀他,实是因为他的师父金道成。”
书中代言,这刘铁球早年是个纨绔子弟,武艺学成之后加入了当年江湖上名动一时的杀手组织“一团毛”,作下了几桩惊天大案。金道成闻知消息,手提“真武伏魔剑”便下了山,之后少不得腥风血雨,“一团毛”中的骨干大多死在了“真武伏魔剑”的火焰喷射器下。唯有刘铁球年幼,金道成不忍杀孽太重,才饶过了他,临走时说:“你若是往后继续为非作歹,贫道断不饶你,任凭你跑到天涯海贫道也要来取你性命。你若是肯改恶从善,贫道便不再为难你,若是你三十年不为恶,贫道便准你来为你的兄弟们复仇,取走贫道这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