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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四方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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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来人天光微明,早有金鸡报晓,人家炊烟袅袅。

早起晨练的游恪叫醒崔山山,拖着他来到空旷的小院,“这么多天过去,唯有今日是真个难得清闲。”

“是啊,今日是难得清闲。”勤劳的崔山山自食其力,烧了满满的一大壶春茶,提着茶壶与茶杯摆在石桌,斟上两杯七分的春茶,“这是四九那个啰嗦鬼送来的早春茶,据说每片茶叶的市价高达一两黄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卖法。”

“好茶,好茶,可惜我只喝酒不喝茶,喝不来这种金贵的春茶。”游恪摘下青葫,象征性地举起,在眼前摆了摆,“好茶还需雅士品,我只是个江湖游客,品味不了其中韵味。”

归根结底,游恪的修行路是道心磨砺,武法双修旨在无敌,以兵家香主之身扬名立万,而不是修养身心,做世外高人。

十年前,游恪还是个街头乞食的小可怜,哪里有心思追求生活的品质。

十年内,放眼四海,漂泊江湖,风里来雨里去,身前身后都是贼子野心。

江湖游客,最是适合他的身份,从刀剑中特立独行,在光影中如履薄冰,一壶酒一个人,就是江湖长歌。

历来擅长察言观色的崔山山瞧着他的神情,极为突兀地问道,“这么多年,一个人累吗?”

“有幸见识过江湖的形形色色,交识了东方、香瓜、冲霄那样的朋友,而且见到了许多人永远见不到的魑魅魍魉、山清水秀,何其幸也。”似乎是觉得意犹未尽,又担心崔山山不相信,游恪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擦掉嘴角溢出的酒渍,如沐春风般笑道,“真的不累。”

崔山山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从百玄定的口中知道,这只是游恪自己觉得不累而已,这一路跋山涉水、坎坷颠簸,怎么可能会半点不累?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瘦削肩头上挑着的,不止有苏瞻无需赘述的兵家重任,更多是别人的期许与世道的艰辛,沿途不知多少位老辈舍身求道,为他铺下大道长生的武法之路,在此之外还有处处提防人心的险恶,所面对的人和事,都是难得一见且莫名其妙的存在,不累才是最不合理的。

不过是这位早早入世的男人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却想着不要让别人担心罢了。

或许是他自己更想要吊着心中的那口气,一刻也不敢松。

“我曾有幸观摩天机泄露的阴阳相合道,便有所感悟,悟出了一套独辟蹊径的拳法,至今未曾取名,今日一并传给你吧。”游恪见崔山山脸色平静,忽然开口笑曰。

崔山山神色一凛,竖耳聆听,一字不敢漏下,一眼不愿错过。

游恪见他如此,正容厉色,“可敢吃苦?”

“命都敢丢,有何苦不敢吃。”比起百玄定的投机取巧,崔山山的修行路更符合游恪的修行路,一路上是脚踏实地地夯实每道境界。

敢吃苦,也肯用心。

“那好,放松心神,挺直腰杆,先吃我八拳擂脉。”

院内的游恪暴起发难,拳起如雷崩,震骨如爆竹炸裂,清脆大响。

八拳尽出,如春雨乍起,连绵不绝,依次砸在了崔山山身上的八个穴位,气透窍府,力敲脉络,使得其体内气机激荡如潮,大势掀起,巨浪滚滚。

收拳过后,游恪笑意盈盈。

拳止片刻,做好撕心裂肺剧痛准备的崔山山面色古怪,本以为会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泼天之苦,却没想到只是气力敲骨,小打小闹。

“你这出拳可不算重,打在身上完全可以承受。”

然而在他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崔山山蓦然七窍流血,头痛欲裂,几近昏死。

“若你晕了过去,这八拳则彻底沦为废物。”如洪钟大吕般的响声重重响起,是游恪刻意提醒道。

这一刻,崔山山死死咬住嘴唇,手指戳破手心而不自知。

游恪眼睁睁看着他四处打滚,无动于衷。

恰好前来拜访的渚浅汀、渚正清、四九等三人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生涟漪,这师兄弟大清早的在闹什么幺蛾子?

“这可怜的公子,是伤着命根子了吗?要不然怎么会痛成这样。”四九嘴角轻轻抽搐,暗暗想着当年的历练之苦在这个表情下都不是事情。

“游公子,要不要我去请些医师过来,为崔公子瞧瞧?”渚正清疑惑不解地说道。

渚浅汀看到这一幕,双眼陡然凌厉,瞬间捕捉到崔山山气机崩塌、血脉逆走,不以为痛,反而引以为大戒,敛色屏气,不肯错过其体内的每一个细节,确信无疑后才肯出声问道,“你先前可是对这人出了九拳?”

法不轻传的道理,游恪从不奉守,所以他摇了摇头。

“难道你对他出了第十拳?”渚浅汀的脸色剧变,似乎难以想象游恪竟能做到这一步。

但是,游恪还是摇了摇头。

“以你的修为,不需要十一拳才能擂在他的心神之上。”渚浅汀望着游恪的成竹在胸,难以置信地失声问了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竟然以人间身出了八拳?”

游恪点点头。

渚浅汀先是失神,再是恍惚,后是狂笑,最后才痴痴一笑,“原来世间真的有人能做到人间身出八停拳势。”

“老祖,这是得了失心疯?”四九见他这个模样,小声地在渚正清边上说道。

“闭嘴,四太祖肯定是偶有所得。”渚正清当然不会相信自家老祖得了失心疯。

渚浅汀自然能听到四九的言语,破天荒地没有训斥他,而是选择凝睛细视苦不堪言却一声不吭的崔山山,兀自嗤笑道,“枉自称为天之骄子,堂堂武夫竟连修士吃的苦都不如,凭什么出谷,凭什么去闯他州。”

“错了,错了,一开始我们都错了,只有他才是对的。”

“我以为你们的死别有算计,现在才明白压根不是什么算计,也不是有心人的针对,而是我们坐井观天。”

四九瞧着自家老祖喃喃自语,越发觉得这位老祖得了失心疯,拽着渚正清的衣角,“少主小心点,别太靠近老祖。”

渚正清见到渚浅汀的状若疯癫,也是心有余悸,本能地朝场中修为最高的游恪望去。

“放心吧,你家老祖不是得了失心疯,只是暂时陷入往事的道心有愧,过会儿苏醒过来就好。”游恪虽然这般说着,手上还是情不自禁地抖落一缕清风,罩在崔山山的身上,确保不会被渚浅汀的【失心疯】伤及无辜,至于渚家的这两位自求多福吧。

————

“凌西冲,要是再过三天还找不到渚清谷的入口,我不介意连你一块送去给第一队陪葬。”波公子靠在树干上,斜眼打量着周围,意图去寻找入口的踪迹,可惜他一介武夫出身,对气机的捕捉本就不如修士敏锐,再加上这古林中自然气息极重,更是让他处处捉襟见肘,难以施展探寻的本事,一连好几天都摸索不到入口,让他的心情烦上加烦,不由得怒声喝骂道。

“能不能找到入口,与我何干?你这个酒囊饭袋的东西,有本事自己下去找,别在我这耀武扬威。”凌西冲内心咒骂道,脸上却阴沉着回道,“波公子,渚清谷的入口另有玄机,如今接头人迟迟不肯露面,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你就算现在要杀了我,我也没办法给你找到。”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波公子一言不合,突然跳起,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将之狠狠地撞在树干,“你以为你的心思在我面前,我会不清楚?”

“打你入了【夜悬河】,你就是门中的一条狗。不管你更换多少门庭,害了多少门户,立下多少功劳,你也只是一条狗。哪怕有天你在这行小有名气,改头换面另立门户,你也依然是我【夜悬河】的一条狗。”

面对其他成员凶神恶煞的凌西冲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不敢正视波公子的眼神,不是因为他怕露出眼中的杀意,只是因为他怕忍不住向他动手,“凌西冲,再忍忍,拿到了渚清谷的入口,一脚踢开这个杂碎,向另一位大人递交投诚,你依然是不可一世的杀神,一定要忍住心头的冲动。”

任凭波公子如何谩骂,凌西冲始终一言不发,强忍住心头的杀意,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必须狠下心出卖自己,如今的低头只是为将来更高傲的抬头,总有天自己也会像踩着那个胖子一样,踩着眼前的波公子,只要我能活着忍下去。

“想想你的所作所为,你居然还会洋洋得意?别人信任你的真心诚意,将你收入门中,却没想到你半途改投门庭,不仅抛弃了别人对你的信任,也辜负了他们门庭对你的栽培。”

“为了前程,为了修行,谋杀亲师,背叛宗门,还敢理直气壮的活着,你哪里来的勇气?”

“曾经有位与你同样半途入门的师弟不过是说了句你离经叛道,直言不讳地说出你道貌岸然的行为,你居然还有脸去追杀别人,口出狂言,凌西冲啊凌西冲,这就是你所谓的直性子?”波公子提着他的脖子,并未用力,只是语气冰冷地质问着。

不管波公子多看不惯此人,门中对他的需求度都比自己更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中下层的心性,永远不是宗门最在乎的重点,能为宗门发光发热,足矣。

————

“没想到这个凌西冲还是挺有本事的,居然靠着改头换面坑害了不少宗门。”做天人观的百玄定啧啧称奇,看褒实贬地嗤笑道。

不肯错过好戏的北冥有鱼同样故作天人观,将他们的对话悉数收入耳中,愤怒不休地哼道,“若是我家宗门出了这种人,只管打杀。”

专修香火道的百玄定沉默片刻,“事实上,这类人的存在比波公子更有存在的价值,至少短期内他们为宗门带来了惊人的利益。”

“你没看波公子嘴上骂的凶,连一分的力气都不敢打在他的身上?这两人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默契,波公子只对凌西冲做出口头上的辱骂,偶有肢体接触,也不伤及两人的身体;凌西冲则对波公子保持该有的沉默,毕竟这是比他位置更高的公子。”

“若是香主在此,肯定会啥也不说,提着青葫先干满一大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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