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规矩甚多,顾思懿从宫外头进来的时候带了好些宝贝,吃的喝的,可都被那监察的太监截走了,唯独这两瓶秋月白没被发现。
她带进来这么些时候,还没舍得喝一滴的。
秦不晚笑了笑:“顾大小姐今日这样大方?”
顾思懿嗔恼:“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对你大方我难道还对别人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于是这夜暮色深浓时,两人便摸出了屋子,带着两瓶秋月白到启祥宫的库房里头偷偷喝。那酒起子一开,一阵醇厚的香便直钻鼻子,顾思懿自个儿对着嘴灌了一口,辣的龇牙咧嘴,整瓶捧到秦不晚面前。
“喝!”
秦不晚倒是一点没客气,咕咚往喉咙里灌。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直到肺腑,她没喝几口就两颊酡红起来,看着眼前的顾思懿有些一个头两个大。
顾思懿自个儿捧了另一瓶喝,半瓶喝下去又飘又懵。
“你说,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骗我!”秦不晚攥着酒瓶,脸颊通红,神情也是迷迷糊糊的。
“什么呀,什么呀。”顾思懿傻笑两声。
“感情骗子,脚踏两只船的死渣男,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他了!”秦不晚踉跄两步,在地下盘腿坐下。
顾思懿傻笑着跟她一起坐下,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好,不见他!你也不见,我也不见,谁也不见!”
两人醉得云里雾里,各说各话,秦不晚抱着酒瓶哭得伤心,好一阵才哭得困睡过去,顾思懿早是大字往地上一躺,两眼闭上不省人事。
二人酒醉大睡,对外界一切毫无知觉。秦不晚只觉得梦里能解忧解愁,她恍恍惚惚梦见褚长安凑到自己面前要抚摸自己的脸,她正要气得去推他,却退了个空,然后掉进一个坑洞里头,那坑洞里头不知是什么,让她感到十分热,仿佛要将浑身的水分都蒸干似的。
“好热……”秦不晚迷迷糊糊地低喃出声来。
不对,她怎么越来越热,像是在一个大蒸笼里似的。
秦不晚难受得睁开眼,缓缓眨动疲乏的眼皮。
只见睁眼瞧见眼前是橘光一片,有气状的热雾掺在火点中,黑烟滚浓起来,焦味飘进了慢慢恢复神智的秦不晚鼻子里。
她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整个人一激灵地清新过来。
她们所在的仓库,竟是着了火,已经烧掉了半个屋子!
“思懿,思懿,快醒醒!”秦不晚急切地拍打着还在昏睡中的顾思懿。
“别……别闹。”顾思懿砸吧着嘴,翻了个身。
秦不晚又推又喊,叫不醒她,情急之下拿头猛地去撞她,磕得眼冒金星。
“哎哟,谁打我的脑袋!”顾思懿气呼呼地跳起来,捂着额头四处看。
“思懿,着火了!”秦不晚晃了晃她,指着漫天的火光,把她往外拽。
顾思懿看清屋里头,这下也吓得立马醒了酒。
火舌从房梁上一路往四周蹿,这仓库里堆放的都是丝帛一类的易燃品,很快滚浓的黑烟就将整个启祥宫的上空染得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