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已经好多了,只是小风寒,吃了几帖子药歇息了这些时候已无大碍,想着好几日未曾给爹爹请安,再不来怕是爹爹要抱怨我不贴心呀。”
秦不晚笑嘻嘻地迎上去挽着秦康佑的胳膊,小女儿的娇憨又俏又惹人爱。
秦康佑哈哈大笑,点着她的鼻尖笑骂几句贫嘴,眼底满是慈爱。
坐在右侧的秦弱芸柔柔出声:“大姐姐身子无恙便好,这些时候大姐姐病了未去邱先生的课,二姐姐又出府去丞相千金胡小姐那里送生辰,倒是留妹妹一人在课上孤单。”
她面上挂着姐妹情意,细探眼底却冰冷一片,双手微握在袖中掐着丝帕。同样是做女儿的,秦康佑对虽然也爱护,可远不及对秦不晚那般宠溺,难道嫡庶之间当真就有如此差别,她费尽心思讨好父亲,却不及秦不晚一番撒娇卖乖?
只是这样的心思秦弱芸是不会表露出来,她在人前总是似柳娇弱,似云绵软的性子。
听得秦弱芸说到上课的事情,秦康佑倒是想起了这茬,拍抚着秦不晚的手背道:“你既然身子好些,明日就照常去上邱先生的课吧,人家老先生受太子殿下托请特地来教你们姐妹三人,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去,也不像样子。”
“是,女儿明白。”秦不晚甜甜应道,“父亲若无事,不如随我同去看看萱姨娘。近来她月份大了些,再过不了几个月,烁哥儿就有玩伴了。”
掐着日子算,萱姨娘也有五个多月的身子了。秦康佑想想自己确实有些时候没有去瞧过萱姨娘,便点了头,又命金管家去库房多备上些补品。
“女儿一会儿还要给母亲请安,便先告退了。”秦弱芸起身柔柔一拜。
“那三妹妹可别忘了替我向母亲带句安好。”秦不晚笑着,也不留她。
秦弱芸点头,又向秦康佑拜了拜,得他允准便告退,临去前她侧头又望了秦不晚一眼,目光在她腰间佩戴的梅枝雀鸣香囊上停留片刻,垂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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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霜亭阁,萱姨娘倚坐在院中的藤椅上,身后垫着厚实的毛毯,膝上铺着软垫。她一面绣着完工大半的貔貅红肚兜,一面抽出神儿来瞧瞧坐在一旁小圆凳上的儿子。
“烁儿,娘亲让你读诗,字儿可都认全了?”
秦烁然捧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蓝皮书,将圆脑袋往里头埋了又埋,那书页上用整齐的簪花小楷写着《登鹳雀楼》的诗句,四行小字清晰易懂,可秦烁然这四岁孩童读来却微有些吃力。
他有些发愁地小嘴一叹气,小心地撇了自个儿亲娘一眼,肉呼呼的小手托着下巴开始念:“白日依山尽,黄可入每……唔,谷力千里目,更上一云木……”
秋霜在身后侍立着,忍俊不禁。
萱姨娘连连摇头。
而刚刚迈进霜亭阁的秦康佑,在门口将儿子念的诗听得一清二楚,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这认字儿的本事和我小时候是一般无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