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这小子接下来会怎么做,出人意料的是新一任的襄王竟然不是朱常澄而是他的胞弟朱常俐。
虽说他也是嫡子,但是他一无名声二无人脉,让他当上这个襄王的自然就是他哥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襄阳还往益王那边送了信,吉王猜测他们是要主动出击了。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起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清人已经打下了山海关很快就能入主中原,天下正是大乱的时候,因此也可以说现在这天下是谁的还未可知。
想借这个机会到京城闯一闯的绝对不止这两家,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寻个好盟友一起呢?
被他正惦记着的朱常澄此刻正在与家人告别,他使劲拍了拍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弟弟:“好了,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怎么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小孩子样。
小襄王委屈的扁着嘴,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
朱常澄摸了摸他的脑袋:“答应大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襄王府的人。”
朱常俐抬起头直视着哥哥,沉默了一下他使劲点了点头:“大哥,我答应你。”他解下朱常澄挂在腰间的玉佩,又把自己手里的另一枚玉佩塞给他:“你也答应我,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两个人的玉佩是在朱常俐出生之后打得他刚出生没多久王妃就过世了,襄王打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玉佩给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刻的字不同。
朱常澄看着自己手里那枚刻着“俐”的玉佩,随手塞进怀里:“知道了,我走了。”
小襄王目送着哥哥远去的身影,使劲攥着手心里的玉佩。
朱常澄调转马头,身后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去。走了一段路,他旁边的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几岁的男子凑过来:“你弟弟跟你长得还挺像的。”
朱常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我们同父同母,自然长得像。”
那男子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你看我和我那些兄弟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们都说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朱常澄沉默,虽然这话的确很多人都说过,但是你就这么自己不痛不痒地提出来真的好吗,益王爷?
这个益王说来比较神奇,虽然他也当了好几年王爷了,但是他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王爷的自觉和气势,站在你旁边倒像是个来帮忙干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跟朱常澄一样都是嫡长子,益王死后家里老臣们保他继了位,然而这个人也不知道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他娘吃错了东西,天生就反应迟钝。
他当了王爷反而处处要看他那些好兄弟的脸色行事,把人家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打杂的。
自己这次送去的信也是他那些好兄弟们和几位老臣一致商量之后得出了出兵的结论,至于这个随时可以送命的好机会当然就落在了这个王爷脑袋上,他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几个老臣想必也看不过去他这个软弱的性子了,他要去就由着他去了。
朱常澄状似无意地问起来:“你为什么要亲自来,你是王爷,随便派人带兵都是一样的,要知道这可是真的会送命的。”
益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我是大哥么,这种事情哪有让弟弟来的道理,你不也一样把你弟弟留下自己来了?”
朱常澄停顿了一下:“我跟你不一样,那是我亲弟弟。”
朱由本摊手:“一样啊,他们也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我是亲生的,不是捡来的话。”
朱常澄无法理解他这个榆木脑袋:“他们可能巴不得你死在外面,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益王府,就算你成功了自己也捞不到一分好处。”
益王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马鞭:“我父亲以前总是告诉我,我作为最大的孩子,又是男孩,有责任有义务保护照顾弟弟妹妹,他们有什么错,应该多指正,多担待。”
朱常澄叹气,这别是个傻的,这种战友真上了战场说不定还没被敌人打死先叫他蠢死了。他也懒得废话,催马快行了几步,把益王落在后面。
益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太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这个小少爷不高兴了,他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两个人正聚在一起小声说话,他们面前摆着一张地图,看起来应该是正在讨论目前所处的方位以及接下来的路线。
但若是你凑近一点就能听到他们谈的完全与此无关,两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应该是一对主仆。“你真的确定那暗鬼楼是瑞王的,有传说中那么邪乎吗?”穿着华贵的人问道。
“你要是有什么怀疑的,可以亲自试一试啊。”衣着普通的人回应。
“这要怎么试?本王总不能找人去暗杀自己的弟弟吧,再者说了,他旁边那个莫风看起来也试过厉害的角色。”
“王爷最重情谊,肯定不忍心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也完全不必用瑞王试手,他旁边不是还有个现成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衡王那个小崽子?”
那看起来像仆人的狡黠一笑:“瑞王不能时时照看他,莫风跟他关系也不好,瑞王一定会暗中找人看着他。若是连这个时不时落单的衡王都拿不下,你大概也就能明白暗鬼楼不像你想象中那样虚有其表了。”
惠王看起来很动心,这几天碍于瑞王一直在让着这个小鬼,他可倒好,变本加厉不知收敛,自己也早就想给他个教训了。
能把他弄死最好,正好也可以试试暗鬼楼是不是真的那么了不起。
“那这人手?”“放心吧,这人不用王爷您出,几个不知死活的江湖势力罢了,就算瑞王要查跟您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惠王满意地点头:“这样最好,那我就多谢你家大人的美意了。”
那仆从垂下头小声:“有人过来了。”
“王爷您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照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
惠王一边装模作样的点头一边眼神向后飘看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