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布柳赫尔下达撤退命令,又有一个更加要命的坏消息传来。
大乌里和乌兰乌德两地机场又发来电报:狡猾的中国空军,在渗透进来的地面小部队的帮助下,成功对两地机场进行了夜袭,两处机场的飞机大部被炸毁,短期内不可能再为他们提供空中掩护。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中国空军的飞机又要光临他们的上空了。
现在,布柳赫尔终于明白了,宋哲武这个中**阀的胃口大的惊人,他不仅要吃掉西路苏军,他还要连他的中路苏军也一起吃掉。西路苏军就是宋哲武给他下的一个诱饵,就是想要引诱他上钩。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装备精良的三十八军,一直隐藏着,目的就是为了作为杀手锏,把他们装进这个更大的口袋。
想明白了这一点,布柳赫尔再不敢迟疑,立刻命令全军紧急出发,他要在垭口失守前,赶到那里,否则这二十多万苏军就会再次陷入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内。如果他们被包围,那短期内就不要指望国内会派出有力援兵来为他们解围了。
让布柳赫尔绝望的是,苏军主力部队在距离垭口还有30公里时,他就接到了留守部队发回来的最后一封电报,报告中**队已经占领了垭口阵地。
电文明显没有发完,原因不用说,布柳赫尔也清楚,垭口失守了。
布柳赫尔命令部队继续前进,他要趁中国人立足未稳,重新夺回垭口,打破中国人的包围,挽救这二十多万苏军。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就在他们刚刚接近垭口时,天已经放亮了,成群的中国人的飞机如期而至,成串的炸弹不停地落在苏军的队伍里,炸得疲惫不堪、连早饭还没吃的苏军四散奔逃,让苏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进攻。
中国人轰炸的重点并不是人员,而是重武器和坦克、车辆。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这些还排着行军队列的坦克和车辆,绝大多数都来不及躲藏,在中国飞机的轮番轰炸中纷纷爆炸起火燃烧。
空军总队剩下的二百来架各式飞机,在伍进的指挥下,分成四批,几乎不间断地对苏军展开猛烈轰炸。密集的轰炸炸毁了苏军绝大多数的车辆和重武器,人员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在轰炸的同时,趁着苏军混乱,被宋哲武任命为前线总指挥的傅作义,指挥他的三十五军、孙蔚如的十七师、梁忠甲四十三军主力从北面压了过来,并迅速占领了山谷北侧的阵地,居高临下对苏军展开炮击,山谷中的苏军被迫退守山谷南面的山地中。
傍晚时分,原本在东面打阻击的梁芳四十二军和马法五的四十六军,又从后面追了上来,堵住了苏军向东的道路。
北有傅作义、孙蔚如、梁忠甲,西有张亚飞,东有梁芳马法五,南有李瑞芳山地师主力,彻底对苏军形成了包围。苏军完全被压缩在长十五公里左右的狭长的山地区域内。
虽然包围圈南面只有李瑞芳山地师的三万多人,力量相对较弱,可是这一段山区地形复杂,不仅部适合大部队行动,苏军的车辆根本过不去,地形很适合山地作战。而且,再向南,越过三十多公里的山区,就是上百里没有树木也没有水的茫茫戈壁,即便苏军从南面冲进戈壁滩,那里还有魏广惠指挥的骑一军和韩光骑二军的主力在等着他们。没有坦克大炮的苏军如果进了戈壁滩,那只有死路一条。
布柳赫尔明白形势严峻,一面电告莫斯科,一面收拢部队,在山地中组织防御,防备北、东、南三面的第四路军部队的进攻,一面组织力量,准备在夜间,对张亚飞三十八军防守的东面展开夜间进攻。只有夺回垭口,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否则这二十来万苏军,即便不被中国人消灭,也会被困死饿死。
为了行动迅速,布柳赫尔这次只带了半个月的粮食给养,现在又添上了西路苏军七万多人,再加上在轰炸中损失的,全军的粮食能维持一周就是好的。
只不过,苏军的夜袭还没等展开,伍进的飞机又来了。在四面第四路军各部队打出的信号弹和照明弹的指示下,飞机又对苏军集结的地域进行轰炸。
夜间的轰炸和白天又有不同,不仅有炸弹,还有燃烧弹,苏军据守的这片山地,虽然即没有繁茂的荒草,也没有茂密的森林,可是都被低矮的灌木和几片没有连在一起的树林所覆盖。
燃烧弹引燃了灌木和树林,虽然不至于烧死苏军,可是白天为了躲避轰炸藏进树林的车辆和给养可就糟了殃。车辆在夜间根本就无法疏散,因为惊慌,再加上视线不好,几十辆坦克和卡车都翻下了山,一些弹药车甚至还发生了殉爆,混乱的苏军根本就无法组织起进攻。
飞机飞走后,北、东、西三面的第四路军的阵地上又开始打来无数的炮弹,黑夜中,虽然炮击没有准头,可是这些炮弹都集中向火光周围发射,刚刚逃出火海的苏军,又被近乎盲射的炮弹炸死炸伤了不少。
一夜几乎不停息的炮击,不仅在不断收割这苏军的生命,也在无情地摧毁着苏军官兵的意志。
天亮后,苏军发现,他们据守的地区向南十几公里的山地,都被烧成了秃山,到处都是黑黢黢光秃秃的一片。
这一夜的轰炸和炮击,几乎把苏军所有的车辆、大炮和给养都给烧毁炸毁了,人员更是伤亡了近万人。
绝望的布柳赫尔,在天亮前,命令官兵冒着炮火,在灰烬中抢出了一些粮食,匆匆提前吃过早饭,在天一放亮,趁着第四路军的飞机还没有来轰炸,向张亚飞三十八军的阵地发动了决死冲锋。苏军上下都知道,如果今天冲不出去,那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军以师级规模发起的冲锋,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没有间断。对于苏军的垂死挣扎,傅作义早有准备,利用天亮前重新调整的炮兵阵地,集中三十八军、四十三军、三十五军和十七师二百多门山野炮、重炮,在三十八军的阵地前炸出一道密集的火网,对苏军后续部队进行拦阻射击。
即便如此,冒死冲过火网的疯狂的苏军,还是踩着遍地的尸体,红着眼睛,成群地扑向三十八军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