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宋哲武一头扎进化工研究所,会同王明扬和他已经成手的学生们,搞起二氯二氟甲烷来。
二氯二氟甲烷是氟利昂制冷剂中应用较多的一种,主要以中、小型食品库、家用电冰箱以及水、路冷藏运输等制冷装置中被广泛采用。二氯二氟甲烷具有较好的热力学性能,冷藏压力较低,采用风冷或自然冷凝压力约0.8-1.2KPa。它的标准蒸发温度为-29℃,属中温制冷剂,用于中、小型活塞式压缩机可获得-70℃的低温。而对大型离心式压缩机可获得-80℃的低温。
生产设备虽然已经要宋哲文在国外制作购买,可是因为宋哲武不愿意多花钱,他要等到四季度爆发全球经济危机时再以低价购买,所以现在只好自己制作简易设备暂时应用。
其它的设备都好办,不外乎管路和混合室,这些设施设备的技术要求都不是很高,制作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可是最重要的反应塔却让宋哲武伤透了脑筋,虽然他的压力并不是很高,可是反应塔对气密性要求很严,而宋哲武没有一体式的反应罐,只好用白铁皮自己制作,反复试了多次,最后总算制作好一个勉强可用的。
好在宋哲武对冰箱和空调的需要并不迫切,很快欧美就要发生经济危机,现在就是他能生产出来,也没有多少人买,他还有的是时间。现在只需要制作出少量的二氯二氟甲烷,够李明华的电子所试制冰箱和空调用的就行了。
刚刚忙完了制作二氯二氟甲烷的事情,还没等宋哲武喘上一口气,箫国栋就派人来找他,要他马上回司令部。
原来,东北张学良的代表葛光庭来了。葛光庭要去山西太原,只是他没有经正太铁路到太原,相反倒是绕路由保定北上,经涞源由灵丘入山西。
葛光庭在涞源拜访了宋哲武,并转交了一封张学良的亲笔信。
葛光庭的到来让宋哲武有些奇怪,他和这位官居东北边防司令长官的张学良并没有任何交往,难道这位少帅也想在这个时候趁乱在关内再插上一脚?这个时候,葛光庭去山西,难保这位少帅没有这个心思。
带着满肚子疑问,宋哲武打开张学良的信。这一看吓了宋哲武一跳,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张学良的这封信虽然让宋哲武心里很震惊,可是他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热情地请葛光庭先去休息。
葛光庭虽然有些欲言又止,可还是跟着卫士去休息。
葛光庭一走,宋哲武就把张学良的信递给箫国栋,并立刻让梁璧通知陶蓉、王叙、李文田到司令部开紧急会议。
张学良的这封信的内容大意是告诉宋哲武。‘5月27日,哈尔滨特区警务处长米春霖接到密报,指称苏联将在哈尔滨领事馆召开远东党员大会。经特区行政长官批准,米氏率队搜查了领事馆,在地下室逮捕了39人,同时搜出并扣押了大批文件。在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搜出的材料中,有破坏中国统一……宣传赤化,助长内乱的证据。被捕人员中包括苏联驻沈阳总领事库兹涅佐夫。7月10日,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下令将中东铁路管理局苏方局长、副局长等59人驱逐出境,并同时查封了苏方的有关单位。’
张学良在信中还说,‘苏联外交当局于1929年7月13日表示强烈抗议,18日声明同中国绝交。8月6日,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为配合苏联阿穆尔河(黑龙江)舰队对中**队作战,组建远东特别集团军,重新起用熟悉中国情况、曾担任国共合作时期广东政府军事顾问的布留赫尔(加伦将军)为集团军司令官,司令部设在哈巴罗夫斯克(伯力)。8月13日,苏联兵舰两艘,陆战队员300人,飞机两架,侵入黑龙江省绥东县境,今日更是不断滋事挑衅。’
张学良在信的最后写道:“鉴于上述恶劣事态,苏俄对我东三省入侵必不久矣。一旦苏俄入侵,我东北边防将士虽勇于陷阵,然器械不利,必不能持。学良不忍我华夏国土沦丧,民众遭外族奴役,必将死战抗敌。学良一身荣辱事小,丧权辱国事大!如无外援,东北三省必遭苏俄践踏。如此,学良虽身死亦不能免其罪,九泉之下亦无颜见先祖矣!学良怅然西顾关中,虽满眼赳赳百万之兵,却无相助学良之一人。月余以来,学良如啼血之杜鹃,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思之再三,解东北之困者唯吾弟一人而。万望吾弟以东北三千万同胞为念,以数千里白山黑水之国土为重,行季布之诺,慨然相助!”
落款是“学良泣血顿首以待”。
箫国栋给陶蓉、王叙、李文田读完信,陶蓉、王叙、李文田几人的表情各异。陶蓉虽是一脸惊诧,可是紧皱眉头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王叙激动地涨红着脸,只是紧盯着宋哲武不出声;李文田则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恨恨地大声说:“老毛子太欺负人了,它不仅像司令所说的要图谋我们的新疆和外蒙,这是还要对东北动手啊!司令,你让我带队伍去东北吧。”
“灿轩,不要激动,坐下说话。”箫国栋和声说。
李文田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箫国栋对李文田说:“灿轩,东北军装备是全国最好的,他们不但有飞机、坦克,还有军舰,他们的大炮机枪要比我们第四路军还要多的多,他们的人员保守估计也有40万。如果他们打不过老毛子,你说我们要去多少人支援它们。”
宋哲武知道箫国栋说的不假,东北军的确是当今国内装备最好的一支部队,宋哲武前世看过关于东北军的资料,时间久了有些记不清,不过有几个数字他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的。在中东路事件时,它不仅有几十艘军舰,还包括国内最大的巡洋舰;飞机有300多架,其中战斗机230架;奉天兵工厂的产量很大,据说轻重机枪、迫击炮、步枪的产量一天就可以装备一个营。
还有更让人揪心的数字,“九.一八”事变时,大量官私财物被掠劫。据不完全统计,仅官方财产损失,就达到18亿元以上。而军械弹药物资的损失更为严重,损失飞机262架、迫击炮和各种口径大炮3019门、战车26辆、各式机关枪5864挺、各种步枪和手枪118206支,以及大量的各种枪炮弹药、被服、粮秣等不尽其数。
从以上数字可以看出,东北军的实力在国内的各方势力中绝对是最强的,不仅是武器装备,就是财力和南京政府相比也并不逊色多少。
虽然东北军实力强横,可是如果跟苏联这样的大国相比那还是差的很远,如果苏军进入内地,东北军凭借地利人和那还有战而胜之的可能。可是在宋哲武的记忆里,苏军基本就是在满洲里一带的边境上,并没有进入内地。
李文田不满意地低声嘟囔着说:“那我们就眼看着老毛子打我们中国人不管?”
宋哲武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经过仔细思考,这时已经有了主意,虽然他不知道中东路的起因,可他知道苏军在中东路事件中动用了八万多人的兵力。以东北军的武器装备和士兵们的军事素养来看,他们是绝不是苏军的对手的。就是加上他的第四路军,如果和苏军打阵地战,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也会伤亡惨重。可是,不理张学良的请求是不行的,那样不仅张学良会怪他,就是他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的,毕竟这是和外敌作战。如果借此机会……
拿定主意的宋哲武站起身,一边点着烟一边说:“管是一定要管的,只是我们先要搞清楚‘中东路事件’的原因,看看俄国人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们才好做决定。”
“是的,我同意司令的观点,我们必须要搞清俄国人的意图,才好决定如何帮助张学良。”陶蓉首先表态支持宋哲武。
箫国栋看着宋哲武说:“文戈,这些天南京并没有关于东北的消息,甚至苏联和我们断绝外交关系也没有听说,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报纸、电台广播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箫国栋的话让陶蓉、李文田、王叙都是一愣。是啊!出了断交这样大的事,这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是和北方的大国苏联断绝外交关系啊!难道这件事情有问题?
陶蓉带着满脸的疑问说:“司令,我们是不是问问张学良的这个代表,他应该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哲武虽然知道‘中东路事件’是真的,可是苏联和民国政府断交这件事,不论是政府还是民间没有一点消息,这让他也感到很奇怪。
宋哲武点头说:“好,把葛光庭叫到会客室,我们一起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