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高声呼喝,自然引起未亡僧的注意。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追忆道:“喔?你还能报出三人?”
追忆见他不信,当即大声说道:“不知师父当年在中原之时,可曾听闻过逍遥派这个门派?”
此言一出,未亡僧顿时愕然。
其眉宇间明显透露出一股愤懑之意,口中犹自喃喃说道:逍遥派!我岂有不知之理?“
那逍遥派中的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号称当年号称逍遥三仙。
其中那无崖子,更是练有北冥神功护体,又有那逍遥游步法、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绝世武功防身,武功自然高的出奇。
而且这无崖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五行八卦、阴阳占卜可说无一不精,无所不晓。
用一句话来概括,直可说乃是包罗万象的人物。如此武林奇才,嘿嘿!我又岂有不知之理?
追忆见未亡僧虽然口中夸奖无崖子,脸上却是一脸愤懑之神色。而且其字里行间,更是隐隐透露出一些妒忌。
虽然未亡僧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溢于言表。
追忆本就是个聪明人,见未亡僧如此神态,心中自然大为起疑。
心道未亡僧死也不肯回到中原,难道是与这无崖子有关?
他师从未亡僧三年,从未见过未亡僧如此神态。
他一直对未亡僧的来历感到极为神秘,心里更是因此极为好奇,所以发誓也要将此事搞得明白。
今日这等机会,可说旷世难遇,又岂能错失如此良机。
追忆立即有意接着话题说道:“这个无崖子如此厉害,居然还是包罗万象的奇人,这一点弟子倒是并不知晓。“
他与未亡僧相处三年,对其性格极为熟稔。知道此人看似古怪疯癫,其实却是极为精明之人。
倘若顺着话题直接问他无崖子的事情,反而立刻会引起未亡僧的怀疑。
所以他采取迂回战术,表示对无崖子并不是太过了解。
而且他说话之时,更是装出一番崇拜之极的表情,好像对无崖子如此惊才绝艳表示惊叹。
果然,这一招使得极为巧妙,未亡僧更是明显受到刺激,口中更是不由得“哼哼”说道:“是啊!此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胸罗万象。“
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却还长得英俊潇洒,岂不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郎吗?这等人物,天下又有何人能比?
这一番话更是隐隐有一丝醋意,好似无崖子当年风光无限,而未亡僧却被他力压一头一般?
追忆越听越是觉得回味无穷,不禁故意使坏说道:“如此人物,其魅力必然无人可挡。“
即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绝色美女,想来也无法抗拒此人的魅力。
未亡僧登时脸色极其难看,口中不住地说道:“魅力无人可挡?魅力无人可挡?嘿嘿!果然厉害,果真是魅力无人可挡。。。”
他不住口地喃喃自语,其神色表情更是透露出一股凄然之意。虽然身穿番僧服饰,此时却哪有一点高僧的模样。
此时的未亡僧的神态表情,就像是一个失恋的少年一般,眉宇之间全是自怨自艾的痛苦之色。
追忆一看未亡僧如此痛苦,心中顿时不忍。他暗暗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心中不禁暗悔。
我这究竟是在干嘛?非要将师父的伤心事给撩拨出来?
师父现在这等神色,明显证明他曾经有过一段伤心的往事。既然这段往事已经尘封已久,我却又何必让他痛苦回忆!
想来当年师父当年用情极深,爱上了一个女子。
但是最后此女却是爱上了无崖子前辈,使得师父伤心欲绝,痛苦莫名。最后居然远走他乡,孤身一人来到这吐蕃境内。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上一代密宗传道高僧,将他收为传道之人。
至此,师父便在此冰天雪地之中隐居,此生再也不回中原。
师父如此做法,必然心中无法忘却当年的隐痛。
在此隐居,也是为了逃避那段伤痛之情。与其说是隐世,倒不如说是在此避世。
追忆心中暗自骂着自己,虽然他对未亡僧的经历感到极为神秘。
但是实在不忍再看到对方如此凄然,因此强自压下心中的好奇,不在开口撩拨未亡僧。
但是过了良久,也未见未亡僧的神色有所好转。
追忆为了让他心情好上一些,不禁开口说道:“不过那无崖子前辈纵然胸罗万象,却也没有算到自己最后会中了自己徒弟的暗算。“
果然,那未亡僧听追忆如此一说,登时大步向前走来。
他一把拽住追忆的手臂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无崖子怎地中了自己徒弟的暗算了?“
追忆对这段武林典故,却也只是道听途说而来。
当年鸠摩智等人经常凑在一起闲聊武林轶事,其中对逍遥派的典故却也曾经说过一些。
而逍遥派的这段经历,除了虚竹本人以外,外人知道的本就不多。
但是慕容复、鸠摩智和段延庆等人,当年却参与过苏星河的珍珑棋局,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一些内情。
再加上虚竹为人向来宽厚,根本不像天山童姥等人御下极严。因此,从飘渺宫中又传出不少当年的过往。
因此,鸠摩智等人东平西凑,方才一鳞半爪地凑出一些逍遥派的隐秘典故。
但是,关于无崖子中了丁春秋的暗算,却是武林中世人皆知的事情。
在未亡僧的追问之下,追忆便将无崖子如何遭受暗算,又如何命令苏星河布下珍珑棋局,最后考珍珑棋局收虚竹为徒一事原原本本地地说了一遍。
哪知追忆此番话语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居然引得未亡僧嚎啕大哭起来。
未亡僧在石窟之内上串下跳,气急败坏地喊道:“死了!死了!无崖子你这臭小子居然就这么死了?“
可惜你自命武功绝顶,更是胸罗万象的绝世之才。当年你无论武功才艺,全都力压我一头,没想到临了却是中了自己徒弟的暗算,死在那等屑小之手,真是可悲可叹!
追忆一听,心中不禁更是吃惊。心道自己师父当年果然认识无崖子前辈,而且论及武功才艺,居然还稍有不如对方。
心想这无崖子前辈的武功之高,岂不是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但是他又稍微一想,心中顿时又觉释然。心想当年师父在中原之时,可能武功才艺略有不如对方。
后来辗转来到这吐蕃境内,几十年苦修密宗绝技有成,却是此生莫大的机缘。
如此数十年下来,恐怕无崖子比之师父又远远不如了。
他心中如此猜想,却是一时无法印证。恰巧那未亡僧又开口说道:“当年你横刀夺爱,气的我心痛如绞,无奈之下来到吐蕃,想要忘掉那段伤心之事。“
哪知机缘凑巧之下,我成了吐蕃密宗的传道之人,几十年苦修下来,却是武功突飞猛进。
有时真想回到中原,将你这老小子提溜出来好好痛扁一顿。但是又怕见到她在你身旁,让我无法下手。
如此迟迟疑疑,一过便是五六十年。哪知你早已离开尘世,让我独自空余恨数十载。
唉!罢罢罢!既然你已经身死,我却也无法再与你计较这些过节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追忆说道:“那么无崖子死时,却又有何人在他身边陪伴?“
追忆见师傅问起,自然顺口答道:“据说无崖子前辈临死之时,只有大弟子苏星河一人伴随。“
只是那苏星河不久之后,也命丧于丁春秋之手。。。
那老僧显然对苏星河身死之事丝毫不感兴趣,他随手一摆说道:“莫要说那苏星河,还有其他人否?“
追忆扒拉一下脑袋说道:“还有就是那虚竹了!虚竹乃是他找的关门弟子。。。“
“啪“地一声,未亡僧直接一巴掌拍在追忆的后脑勺上。
他还没好气地喝道:“他娘的!别跟我谈什么虚竹、实竹的,我问你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子?“
没来由地挨了一巴掌,追忆不禁心中顿时感到委屈。他几乎哭丧着脸说道:“我哪知他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啊?“
只是。。。只是。。。
老僧一听他还有后话,不禁急问道:“只是什么?“
追忆苦着脸道:“只是后来听说无崖子的师姐和师妹二人,又因为争风吃醋,相互缠斗了几十年。“
最后也因此大打出手,双双惨死在辽国境内。
老僧一听,居然愣了半晌道:“她们两个也死了?居然还是为了争风吃醋,互相大战而死的?“
唉!无崖子啊无崖子!你这小子到处留情,弄到最后自己的师姐师妹也是为你而死,你他娘的倒还真是个风流种子啊?
他这话里之意,明显有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显然这二人之死,对他的影响也并不重要。
果然,未亡僧一顿之后说道:“还有呢?除了这两个傻女人为了他而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追忆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哭丧着脸喊道:“我哪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