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心中惦记光明顶群雄安危,自然无心欣赏雪景。他纵身上了宝马,却是立即向东北行去。
追忆知道天赐的大本营设在昆仑派,而那昆仑派又距离光明顶以东十数里外。
因此,他不敢径直向东直行。而是绕了一个大弯,想要将天赐绕了开去。
哪知他与天赐当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居然隔了老远,双方还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而且天赐感到追忆的气息正在东北,当即放下一切,孤身从那昆仑派中追了出来。
追忆早就赶到天赐的气息渐渐逼近,心道这怪胎当真阴魂不散。
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只得驾驭宝马,向北而去。
那青海骢本是千里宝马,其速度之快远非寻常马匹可比。
天赐座下的虽然是汗血宝马,但是究竟拖着一辆寒铁巨车。
二人一追一逃之间,却是追忆又将天赐的距离逐渐拉远。
惹得天赐兴起,当即拆下前面四匹汗血的缰绳。一人独自驾驭四匹汗血,冲着追忆的方向追去。
如此一来,天赐有四匹汗血可以换力,却又逐渐地与追忆拉近了距离。
第一天,追忆仗着青海骢的脚力,却是与对方保持了一个匀速的距离。哪知到了第二天,青海骢逐渐体力不支,却是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
二人一追一逃,却是不知做了多少路程。这一日,追忆挥鞭策马,却是来到了一处四周全是雪山的山谷之中。
追忆见此山脉连绵纵横,却是不知纵深几许。追忆眉头微走,心里暗道:“糟了!我对昆仑山的地形丝毫也不熟悉,怎地出来之时也不让杨伯伯给我绘个草图。”
如此被天赐这个混蛋尾随在后,却是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追忆心中虽然后悔,但是又无计可施。此时凭他的感觉,更是觉察到天赐离自己已然越来越近。
他有心想登上山顶,在与上次那样来个雪崩。但是韦小宝的匕首已经归还,自己已然无法打洞。
而且上次在那川藏境内的雪崩,追忆本就是为了与天赐同归于尽而发动的。
只是天赐那家伙武功实在太高,使得那次精心算计的计策已经功亏一篑。
因此,即便是这次再次引发雪崩,想来对天赐也毫发无损。如此徒劳无功,反而对自己有害的事情,追忆实在不屑于重复去做。
已是无计可施的情形下,追忆只有跃马扬鞭,继续再往前走着。
又走了一会,只见那雪山之中到处白雪皑皑,却又哪里能够明辨方位。而且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想来天赐已然离自己不过里许。
追忆心中暗道:“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冤家,居然每次都将你家少爷逼得走投无路。”
他心中虽然恨煞,但却又大不过天赐,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追忆抬头观看四处去路,见前方好似有一片雪林。追忆一边纵马向雪林奔去,一边又观看四处的山路。
蓦然,追忆心中一动。心道:“我从来没有到过昆仑,怎地却又怎地感觉来过此处?”
他确信自己不在梦中,而且此处的地势的确好像在哪里见过,脑海之中颇有一些印象。
追忆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信息对他十分有用。而且甚至还是生死攸关的信息。
他一边策马扬鞭向雪林而去,一边却是苦苦思索,回忆这段记忆来自何方。
蓦然,追忆眼中一亮,心中暗笑道:“原来却有这段记忆。”
当即,他再也不作任何犹豫,全速朝着那密林深处奔去。
天赐紧跟在后,此时已经可以看见前方追忆的身影。他仗着胯下的四匹汗血可以不断轮换,此时却是越追越近。
从原先可以看到的背影只是一个黑点,到得后来更是无限放大,直至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追忆的整个身形。
天赐见追忆向密林逃去,不禁在身后冷笑叫道:“怎么往密林逃了,我还当你准备故技重施,又要引发雪崩到来呢。”
追忆也不睬他,只顾自己往密林而去。他一边逃跑,一边观看四处地形。
他越看越是确信,自己的记忆绝对没有错误。因此,当那马儿快要来到密林之时,追忆俯身凑着青海骢道:“好马儿!谢谢你背负我来到此地。”
你且躲到周边林中休息数日。待到几日之后,让我甩开这对令人讨厌的怪胎,再来此处寻你。
但凡宝马皆通人性,青海骢闻听之后,轻嘶一声,以示应答。
追忆刻不容缓,飞身下马。他一个纵身跃入林中,转眼便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天赐打马追到林便,也是一个纵身,便即隐入林中。
那四匹汗血宝马,自然绝不稍离主人左右。只是那雪林到处都是雪松,无法快速奔行。那四匹汗血只得放缓速度,向那林中缓慢而去。
追忆知道天赐必定赶来,因此只顾自己向前狂奔。
天赐紧紧跟随,心中暗自想到:“这小杂种明明已经逃脱不了了,为何还要将我往密林深处引去。”
对了!多半这小子此番又不知道要施展什么诡计,想要诓得我兄妹二人与他同归于尽。
这兄妹二人,数度与追忆交手。虽然每次在武功上占了绝对的上风,但是却在斗智中始终着了追忆的道儿。
此番二人追到密林深处,只见那山道崎岖,不禁同时警惕起来。
兄妹二人心意相通,自然用不着言语的交流。只是二人如此同时想起以前吃的大亏,心中除了郁闷之外,竟然还有一丝明显的鸡蛋。
追忆只顾凭着记忆寻找道路,自然不知这兄妹二人的想法。否则一旦让他知道这对天敌深以自己为虑,说不得也是要得意一番地。
双方都是轻功极为高明之人,想要穿过那片密林,本来就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若以轻功而论,却还是天赐要明显高于追忆。
二人进得密林之前,尚且有五六十丈的距离。但是等到跑出密林深处之后,二人的距离却是又拉近了二十来丈。
追忆好似慌不择路,却是来到一处悬崖边上。他回头看看三十丈外的天赐,好像只需几个起落便能追上自己。
天赐看见追忆自己走进绝路,心中不由感到好笑:“追忆!这回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只见追忆回头朝他诡秘地一笑,然后俯身好像还捋了捋裤腿。
那意境好像根本不将天赐放在眼里一般。天赐见追忆如此举动,不禁又气又怕。
这小子到了如此绝境,居然还敢如此轻松,这岂能让天赐不气。
但是回想起来那追忆方才诡异的一笑,天赐心中不禁又打了一个突。
追忆的诡计多端,天赐是深有领教的。而且每次都能够让他天赐吃个大亏,这也是让天赐为之极为头痛的。
此时见到追忆的诡异微笑,天赐不自禁地眉头一皱。
但是,既然已经将追忆迫到了如此绝境,天赐又怎能轻易放过。
因此,天赐心中虽然有点害怕。
但是依然义无反顾地向着追忆奔去,只是在奔近追忆之前,兄妹二人暗暗将全身功力提到最高境界,以防不时之需。
追忆俯身捋了捋裤腿之时,天赐已然乘此机会连着几个起落,身形已然又靠近十余丈的距离。
此时乘着追忆的一笑,却又是奔近数丈。
此时双方距离已然不到十丈,追忆笑嘻嘻地坦然而对,却是神态极为轻松惬意。
他越是如此,天赐越是心中发毛。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追忆又靠近数丈,然后突如其来地一掌打去。
追忆哈哈一笑,却是纵身一跃。而且那一跃不是朝着自己攻击,居然是直朝那悬崖之下急堕而去。
天赐做梦也想不通追忆会寻此短见,他哎呦叫了一声,纵身便往悬崖边奔去。
天赐立身于悬崖之边,看着追忆向下急坠的身躯,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天生的冤家对头,其实也就是天生的最为了解自己的人。
他们兄妹二人每次见到追忆之时,恨不得要将他挫骨扬灰。
但是此番追忆坠崖而亡,这兄妹二人又突然感到极度的失落和空虚。
这就好像从此之后,自己再也没有了可以抗衡的对手一般,显得极为的寂寞无奈。
此时追忆下堕的还不是太深,最多也不过六七丈的距离。
天赐有意要再看这个宿敌一眼,以作永远的缅怀。因此,他不禁又向崖边靠了一靠,想要在看得仔细一些。
正当他低头看见追忆之时,只见追忆正好脸朝上朝着他笑了一笑。
那笑容还是像先前那般轻松而诡异,让天赐感到心中极不舒服。天赐暗道一声不好,但是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
隐隐约约中感到追忆的右手食指蓦然动了一下,天赐虽然察觉到追忆的举动,但是却无法知悉对方的动机何在?
他只是从直觉中感到追忆这样一笑,手指又这样一动绝对心怀不轨,更像是要拉自己下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