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密室,就见那段延庆左右手将一阳指内力融入钢杖之中,齐向段誉周身要穴点去,只见那密室之中杖影弥漫,指法精妙无比,一时之间不知有多少招式齐向那段誉周身攻去。
众人不知就里,还道是段延庆欲与不利于段誉,高升泰、朱丹臣二人护主心切,更是不由分说,立马与众侍卫手执兵刃揉身而上。只听那段誉沉声道:“你等退下”。
说话之间,只见段誉施展出凌波微步,身形飘飘,刹那间躲开了段延庆的连环攻势,双手十指连扬,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更是六剑齐发,顿时房内嗤嗤声大作。
小小一间密室顿时剑气纵横,气势如虹,只听得叮呤当啷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进屋冲向段延庆等人的兵刃或被打飞,或被折断,奔近众人包括高升泰、朱丹臣所有人在内惊呼一片,分别停下手来,看着段誉不明所以。
原来那段誉虽然明知室段延庆正在考察自己的武功进度,但终究因其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这十多年来因为各种原因,从未尽得半点孝心,故此虽在段延庆一再逼迫施压之下,也是只敢躲闪,哪敢用出半点力气回手,更遑论使出六脉神剑来应对了。
正在为难之际,恰好高升泰、朱丹成等人领着一众侍卫闯入,故此当即闪开段延庆那凌厉、精妙的连环攻势,转而施展六脉神剑,将冲上来欲图欲图与段延庆格斗的众侍卫兵刃打飞。
因其内力实在过于强劲,而众人的功力与之相差又是甚远,故此众侍卫中绝大多数的人兵刃被其剑气激荡之下,纷纷折断。众人大惊,不知段誉何故如此,因此齐煞煞的看向段誉,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誉折断众人兵刃之后,内心也是感到极为过意不去,方才是为了救援老父,生怕段延庆受伤,故此出手将众人兵刃打飞。
此时见众人全都怔怔地望着他,段誉也不由歉然地向众人一抱拳道:“众位爱卿,不用担心。段。。。段老先生正在与朕切磋武功,并非当真格斗,故此不必惊慌,方才见众爱卿救孤心切,欲图与段老先生动武,故此孤不得已之下,出手折损众爱卿的兵刃,实在是抱歉之至。抱歉之至。
说罢,连连拱手作揖,赔礼道歉。他乃是当今大理国的皇帝,原本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大可不必如此谦让。但大理立国以来,大多君主都是宽厚爱民礼贤下士,段正明、段正淳都是如此。
而段誉更是素来宅心仁厚,对高升泰、朱丹臣等明是君臣,私下里都是叔伯相称,故此,此番为了老父考察武功进境,又怕众人上了段延庆,不得已之间打飞众人的兵刃,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故此连连作揖,状甚诚恳。
众人眼见段誉无恙,更是十年以来首度见到段誉出手,见其六脉神剑之威力更是强劲的无与伦比,眼神中的崇敬惊喜之情倒是大大多于惊讶,众人毫不介意,纷纷自地上捡起了自己或被打飞或被折断的兵刃,站在一旁。
段誉继续说道:“高叔叔、朱叔叔,小侄还有要事与段老相商,你们众位还是在外面等候吧“。另请皇后与众皇妃暂留,少走不迟。
众人眼见段誉无恙,且一身武功更是高的出奇,以那段延庆一身功力居然对他毫无威胁,故此众人也放下心来,遂各自走到段誉身前躬身施礼,叩拜而去。
待得众人离去之后,段誉对着王语嫣等众女说道:“语嫣,众位皇妃,我已经与老父相认,你们也过来拜见吾父吧?
原来,当年刀白凤告知段誉,段延庆乃其生父之后,遂又转而告知众女,明言段誉与众女实非兄妹等等,才了却众女因误会认为段誉是他们的兄长的,不能和她们成亲的一番心事。
故此众女皆知段延庆乃段誉生父,只是大理群臣不知而已,故此听得段誉吩咐,纷纷上前,向那段延庆叩拜施礼。段延庆眼见如此之情状,正是连做梦也不敢想象,更是喜得双手直搓,连连叫好,实是老怀大慰!
众女拜过段延庆之后,段誉即道:‘各位皇妃,吾父还有极为重要之事与我商议,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去吧?众女当然识趣,闻听段誉所言,立即纷纷起身向段延庆拜别而去。
段延庆此时可真是老怀大肠,笑的都合不拢嘴。良久才向在一边陪坐的段誉说道:“我说誉儿,这次我来的实在是值了,人生如此,哪怕明日便即死了又有何妨?
段誉大惊,正待阻止段延庆说这等不吉利之话,段延庆摇手阻止继续说道:“我只是这样说罢了,老夫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来如此容易便即死去。
不过此次与你相见,事态之好倒实在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此次相见不但你我父子相认,而且你的武功却也有了极大的长进,那六脉神剑更是被你使得如此纯熟,自然,甚至我看你那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已经使得几乎已经到了与心意相通之地步,心念一动之间,便可施展,是否?
我还记得你是极为讨厌习武之人,来此之前我还担心你厌恶练武,而把一身天赐的武学造化给浪费掉了,现今一见,让我委实放心不少,不过,你既然讨厌练武,却又为何这十年来武功非但没有荒芜,反而又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呢?这又是是和道理?
段誉神色有点尴尬地道:“不瞒父亲,孩儿的确讨厌习武,而且孩儿之皇后语嫣也不喜练武,不过语嫣却是有一个嗜好,就是当年她武学秘籍看得实在太多了,几乎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均是了如指掌。
所以她久而久之就养就了一个习惯,就是对那些没有见过的武学秘籍有着极为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望,而且越是精妙、深奥的武功她越是有兴趣。
因此,这十年来,我夫妇有时闲着无事,他就经常问我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的招式和心法,对其内不明之处,更是要问个明白,而我这一身武功实乃天赐,自己的修炼委实谈不上,哪里来什么心得和体会。
故此被她屡次询问,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好施展给她看个明白。刚开始的时候,我因以前怠于修炼,在施展一身所学之时,往往会突然有所迟滞障碍之处。
甚至在施展六脉神剑之时,时灵时不灵,有时六指凭空乱点,却是半点劲气都没有,这又是她以自己渊博的武学理论来指点,教我导气归虚,内力运用之法门,这样一来,使得我的六脉神剑的施展逐渐与心意相通,心念动间,即可随意施展,再无迟滞之处。
而这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实在又是极为高明之武学,高明繁复至极!我将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之修炼的心法图谱一一画出,交予语嫣观瞧。
以她这等遍览天下武学秘籍的理论上的大师,居然也是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方才顿悟其中的所有奥妙变化之处,尤其是那六脉神剑,我见她参悟了足足两年有余。
且其顿悟之后还曾极为感叹地说道,这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不知为何人所著,这所著之人武功绝世概且不论,单是那份聪明才智,就极为惊人。
尤其这六脉神剑,语嫣顿悟之后,更是让她赞不绝口,声称此无形剑气无论是内力要求还是剑法的精妙,绝对都是堪称当世最为繁复、精妙的武功,除开少林的易筋经,天下其他武学没有能与六脉神剑堪媲美者!
语嫣顿悟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之后,又为了印证她的研究心得是否得法,故让我再根据她的研究心得一一练习,她在一边指点引导,久而久之,这十年下来,孩儿的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方有今日之进展。段誉将这十年的武功进境的原委一一说来。
段延庆闻言大喜:“大笑道,好!太好了!你有如此的媳妇实在是你平生最大的机缘,不下于老天恩赐你一身内力以及六脉神剑及凌波微步这等武功。
以你现今这身功力,恐怕那少林无名老僧或是张三丰等前辈,见了你都不敢轻视,那慕容复虽说这十年来进步神速,但吾观其一身功力所学,仍不是你的对手。
这样,以你现在的武功修为,我可就放心了。倘若乾坤教真的来犯你大理,以你现在的武功,若与虚竹子联手,再加上天龙寺的枯荣大师等高僧以及武林众豪杰相助,只要是不松懈防范,即便是抵不过乾坤教的大举进攻,但固守待援却也并不甚难。如此甚好!段延庆极为高兴地说道。
段誉闻言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自今往后,更要刻苦地修炼,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待得万一与乾坤教开战之日,也可多些把握。
段延庆闻言点头说道:“此言甚是!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段誉道:”誉儿此次我来与你相见,能有此等结果,吾段延庆此生以足以。
但望你好自为之,勤练武功,多多培养一些高手,积累实力,待得与那乾坤教一战。顿了一顿又道:“我也来了很久了,也该要离去与鸠摩智大师和慕容公子等相会了,你也莫要牵挂,待得魔教荡平之日,你我父子再做相聚!
说罢,转身待要离去。那段誉蓦地拉住段延庆衣袖哪里肯放,口中不住地说道:“父亲莫走!父亲莫走!在这里小住几日再走不迟。段延庆也是内心不忍,但却知道鸠摩智等人尚在等他,说道:“痴儿,何须如此!为父还有要事待办,你莫要误我!
段誉情急生智,说道:“父亲且慢!你即便要走,也待让孩儿去了天龙寺禀明了枯荣大师在走不迟。这样,父亲也可以把这个消息转告给慕容兄和鸠摩智大师等人,让他们稍作宽心如何?
段延庆闻言一想,觉得段誉说的也对,自己父子之间说话,段誉完全可以信任,但是自己本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以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段誉转达他的通知,别人也未必会确信。
故此转念之间说道:“如此也好!此时已是四更,天色马上也快要亮了,你我就此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到天色放亮,你我即便赶去天龙寺,我乃大理罪人,不便进入天龙寺这等神圣之地,你入内向那枯荣大师传讯。我在寺外等候,静候你的佳音如何。
段誉略一沉吟说道:“既然父亲命令如此行事,孩儿照办便是。说罢,拍了一下手掌,从室外立即走进二名宫女,段誉吩咐道:‘去端些茶水和糕点过来,朕有点饿了。。。
二名宫女躬身离去,不一会,端来了茶水糕点,段誉等宫女等离开之后,转生服侍段延庆喝茶品尝糕点,自己在一边陪坐,父子二人彻夜长谈,自是不在多言!
转眼天色逐渐放亮,段延庆见到便即开口道:“誉儿啊!你我父子相聚之日定有时日,眼下大事要紧,你我还是立即动身去那天龙寺吧!
段誉不敢强留,口里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外,命侍卫牵了两匹健马,与段延庆一人一匹,向那天龙寺驰去!
待得到得天龙寺外,段延庆如方才所言,站在寺外等候。段誉也知段延庆虽为段氏宗亲,这天龙寺内高僧也多为大理一脉的皇室宗亲,但毕竟段延庆曾经数度欲图谋位,段正淳更是因此而死。
虽然段正淳实乃自己自尽而死,但毕竟和段延庆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段正淳之胞兄段正明为原来的保定帝,虽然段正明光明磊落,心胸豁达,但倘若见到段延庆随着段誉一起入寺,必定因此生情,想念起胞弟。
故此,为了不让段正明伤心,也没有勉强,独自一人来到寺门前,由小沙弥带领入内去见那段正明,即也是寺内的高僧之一的本尘大师。
段延庆自那段誉入内拜见众位高僧,传达音讯后,知道其一时半会无法出来,故此也不着急,将两匹马分别拴好,独自一人就地一坐,慢慢地开始打坐,调养生息起来。
待得良久,才见那段誉喜形于色的出来,段延庆一见,便知段誉传达之事已成,乾坤教将要为祸武林之事必为枯荣等的是所相信。因此,也迫不及待地询问起究竟起来。
原来,段誉自进入寺内之后,在小沙弥的引领之下,直接朝那本尘大师的修炼之处行去,待得拜见本尘大师也即当年的保定帝之后,段誉诉说乾坤教图谋武林之事。
保定帝一来从所未闻天下有这样一个魔教,且又得知是段延庆前来传言,故此并不相信,但是保定帝为人极为精细,虽然因胞弟之死与段延庆有关,故此对段延庆有极深的成见,但也知道段延庆乃段誉生父,其必不会谋害段誉之事。
故此思量之下,还是带领段誉前去拜见天龙寺方丈本因大师,本因大师自幼出家为僧,听得段誉一番诉说,却也不知道乾坤教为何物,应该如何应对。
但好在他知道段誉所禀之事非同小可,甚至关乎到整个武林苍生的命运,倘若段誉所说的乾坤教是段延庆等胡乱编造的也就罢了,如果真有其事的话,那这个教派必定非同小可。
故此不敢怠慢,只得召来本观、本相、本参等诸位大师进来共同商议,五位大师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出来,更不知道世间有乾坤教这个教派,众人又不敢怠慢,商议之下,只得请出正在闭关修炼的枯荣大师请教。
不料枯荣大师听闻乾坤教之事后,倒是大惊失色,好像听到了一件令其极为可怕之事一般,惊愕不已,良久之后,才开始说话!
原来,这乾坤教别人不知,而枯荣却是知道。而且当年乾坤教与中原武林正派人士大战之时,天龙寺内的高手也有所参与。
参与之人正是枯荣大师的恩师了明大师,以及枯荣大师的师兄枯木大师,枯荣此时因年纪较轻,艺业未成而没有参与。
但不幸的是,那一场大战极为惨烈,最终虽然正教武林获得胜利,将乾坤教撵出中原,但中原武林之士也是伤亡惨重。
天龙寺高僧枯木大师在与乾坤教的一位堂主决斗时,因中计身亡,而了明大师也是在与乾坤教的七杀中的一杀交战中虽然强势搏杀对方,但自己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最后强自硬撑着一股内劲回到天龙寺内,将战事经过略微告知枯荣之后便即身亡。
因当年正派武林人士与乾坤教决战之时,距离现今已有三、四十年,斯时保定帝等人都还年轻,所参与的人士都是老一辈之高手,而师父、师兄的身亡对枯荣的打击又是极大,内心里极为伤心,所以根本不愿对任何人提及此事,故此本因等弟子并不知晓有乾坤教一事。
而枯荣此时听闻段誉过来传讯,说那乾坤教又在蠢蠢欲动,欲图谋害武林,不禁气的浑身发抖,他年轻时脾气极为暴躁,虽然此时已是年事极高,修为极深,以往那暴躁的性格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强烈。
但此时听闻乾坤教又有图谋,不由得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蓦地里哇地一声”狮子吼“,听的除段誉以外的几名天龙寺高僧身躯均为之一震。
良久之后那枯荣大师方始缓缓止住吼声说道:“兀那乾坤魔教,当年危害中原武林,令得中原武林正派精英高手尽出,在那少林寺一番决战,败逃域外,尚自不思悔过,现今又当卷土重来,好!好!好!来得好!老僧此番定当倾全天龙寺全寺之力,与你决战一番!!!
然后枯荣将当年大战的经过向段誉等人一一述说,因当年其师了明大师回到寺内已是奄奄一息,所说也不甚详,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故此枯荣虽然知道又这么一回事,但却也并不太过了解。只是知道乾坤教大概的一个组织结构,和闻天道等几个少数的一些首脑罢了。
但仅仅这些,对段誉等来说已是足够,至少证明段延庆等人所言不虚,至少证明天下武林确有乾坤教这一魔教,而且极有可能再度图谋武林一事。
故此,当下枯荣大师吩咐本因大师等众人,勤修武功,以备待战!更是手书一封书简,命令本参以及保定帝本尘大师持之去往少林、武当二大门派,通知这当今中原武林泰山北斗的门派,请其做好防范,准备与乾坤教再度决战云云。
段誉见枯荣如此安排心下大喜,当即起身拜别众位大师,禀明自己还要去灵鹫山飘渺宫通知虚竹子此事,本因大师知道此事关系极大,故此也不敢挽留,随让那段誉自行离去。
段誉出得寺来,神色大为兴奋,一路上将事情的经过向段延庆一一禀明,只听得段延庆眉飞色舞,欣喜若狂,不由得大笑道:“好!好!好!如此一来,我和慕容复等就省的在奔波至少林传讯了,有枯荣大师此封书信,当得我和慕容智等千言万语也。此行极为顺利,我们大大节省了来往少林的时间,甚好!甚好!
段延庆着实高兴了一番,然后正色对段誉道:“誉儿,事不宜迟,你我立即分别,你自去那飘渺宫找你那义兄虚竹子传讯,我立即回往慕容复那里,与他们会合,我们分头行事,争取来日你我父子二人携手共御强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