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和耗儿爷比划比划拳脚不成?”
灰耗子转身看向来人,只觉压迫感陡增,口上却没输了半分气势。
“十招之内若不能胜你,我韩磊自愿废去一身修为。”
“嘿!好大的口气!”
灰耗子顿时血气上涌,火冒三丈。
自打踏足这江湖以来,不是没打过败仗,不是没吃过闷亏,可像如今这般被人蔑视到骨子里的奇耻大辱,还当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好样的!十招之内叫他满地找牙!”
“早有人该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台下叫好声连连,一浪盖过一浪。
“二位可已准备妥当。”
监裁者负手面向二人,淡淡开口道。
“收拾这样的无名小卒,还要作何准备?”
灰耗子轻蔑笑了笑,露出满口獠牙,双手起式,分足而立。
“还请大人下令开擂。”
韩磊双手挽袖,袒胸露背,目带寒芒。
“开擂!”
几乎在铜锣声响起的同时,众人只觉眼前黑影掠过,灰耗子已率先发动了雷霆攻势。
“好快的速度。”
即便韩磊早在台下观望许久,心中对灰耗子大体的招式路数已有了判断。可当真正站上这座擂台,面对如此迅捷的速度,韩磊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砰!”
硬生生抗下灰耗子一拳后,韩磊身形急退,瞬间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这小子好强的力道。”
他同样未曾预料到那瘦小身躯中竟蕴含着如此强横的力量。
看来能连胜三场武斗,并非完全是运气使然。
“呦,傻大个,就这点本事?”
灰耗子嗤笑着收拳,脚下步伐如风。
“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只怕连耗儿爷衣角都碰不到吧。”
又是速度奇快的一拳直奔胸前袭来,劲风呼啸。
“唯快不破吗?”
韩磊忽然抬起手臂,双拳紧握,目光渐渐沉稳。
“且试试这一招如何。”
道道光芒萦绕在韩磊四周,手臂上筋肉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膨起,似乎蕴含着磅礴力道。
也不见韩磊有
何动作,只是轻轻抬腿冲着地面踏下一步。
“轰!”
众人只觉耳畔轰鸣,脚下轻颤。
再看台上,原本欺身逼近占据上风的灰耗子如断线风筝般倒退着飞出,险些栽下擂台。
只此一招,乾坤扭转,局势陡变。
“好厉害的招数!”
秦苓忍不住由衷赞叹道。
片刻前他才与一位同样实力不俗的体武修较量过一番,自然能看出这一招背后的底蕴。
击退灰耗子的并非是什么霸道攻击,而仅仅只是那一脚踏出所带动的余威。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好小子,真当你耗儿爷是软柿子不成。”
灰耗子踉跄着稳住身形,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还有九招。”
韩磊面不改色,大步踏向前方。
擂台又是一阵颤动。
那经由地面传来的暗劲似乎早将灰耗子牢牢锁定,任凭他如何躲闪,依旧避之不及。
“砰!”
硬抗下第二波攻势,灰耗子单手捂住前胸,嘴角隐有血迹渗出。
两招,仅仅用了两招,就已令他狼狈至此。
照这么下去,哪还用得上十招定胜负。
五招之内,自己必败无疑。
台下一片喝彩,四处弥漫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怎么会这么强?”
秦苓皱着眉头看向秦云,以他如今的实力,竟看不出那体修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此人所修之术古怪得很。”
秦云同样一头雾水。
他见识过灰耗子真正的本事,与寻常修者有所不同,那是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一步步磨练出来的实战经验。
即便在九雲轩内体武修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可要想以这般碾压姿态取胜,绝非易事。
“是无相宗弟子。”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秦云听着耳熟,猛地转头,映入眼帘两张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
“江小哥,方前辈!”
他自然认不错这两张自家送出的人脸面具。
“秦兄来的够早啊。”
少年笑着走上前去
,一把搂住秦云肩膀。
“本来还想着等耗子哥打完这场再找你们汇合,谁成想你们自己找过来了。”
秦云轻轻拍了拍少年后背,眉眼含笑道。
“拍卖场里耽搁了一会儿,不然还能更早些。”
秦云连忙打趣道:“那可不巧,前两场正是耗子哥大出风头的时候。”
“幸好来得晚了些,不然耗子哥还不得吹破大天?”
少年笑着摇头,目光忽然落到秦云身旁的一道人影上。
“这位是?”
秦云猛地一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脑子,这是今日与我同来赴会的族中堂弟,单名一个苓字。”
少年微微欠身,拱手道:“见过秦苓公子。”
秦苓赶忙欠身回礼,目光投向秦云,满是询问之意。
很显然眼前这位青年男子与堂兄的关系非比寻常。
二十余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能有外人与秦云谈笑风声,如此亲昵。
“小苓,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江公子。”
秦云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方言:“这位是方前辈。”
“见过江公子、方前辈。”
秦苓恍然大悟,原来这青年就是近日族中上上下下口耳相传的江公子,难怪堂兄对他如此看重。
只是这位方前辈?
秦苓借用余光打量了方言许久,还是未能将眼前这络腮胡大汉与高手前辈联系到一起。
他并不知晓二人脸上戴着面具,眼中所见自然是一面容削瘦的青年与络腮大汉。
“轰!”
擂台上又是一声巨响。
几人说话间,韩磊已连出四式,招招强横。
灰耗子明显到了强弩之末,却还在紧咬牙关苦苦支撑。
“方才听前辈所言,那韩磊是无相宗弟子?”
秦云皱着眉头发问,几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擂台之上。
“不知秦公子可曾听闻藏象之术?”
“藏象之术?”
秦云暗自吃了一惊:“可是无相宗嫡系相传的藏象秘法?”
方言轻轻点了点头。
“难怪看不透其中法门。”
秦云这才解了心中疑惑,神色微变道:“既然如此,此人绝非耗子哥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