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旅行肯定要有旅行的样子，吃过饭为了掩饰余可优撒下的谎，她们去了趟余可优家。收拾了几件衣服，李亚芬和苏翌庭说了一堆不好意思又让你添麻烦的话，给了余可优些钱，叫她好好听苏老师的话，早点回家。
“你和苏老师出去谈谈心也好，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唉，她老公可真不是个东西。”
神通广大的老妈……余可优拎起包，走出卧室，苏翌庭等在客厅。
“灏灏呢？”
“这不是要去旅行吗？我刚刚下楼托张炜他妈照顾几天。”拖着两岁的孩子游山玩水，想想这人不是自找麻烦就是拿旅行当借口唬人。
“苏老师想的真周到。”余可优热讽道。妖精说的好像她们真要去西塘玩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亚芬对着余可优的后脑勺就是一拍。
苏翌庭噗嗤笑了一声，随即恢复正色，用长辈的口吻说道：“小优还小，不懂事，我理解的。”
“真是让你费心了。”
一扯到余可优，她妈和苏翌庭像是相见恨晚的忘年交，手拉手的在一旁讨论的起劲，余可优提个包各种白目，自己的那些小缺点她们俩全部摆出来说上好几遍有意义吗？
等她妈说爽了，余可优不给苏翌庭任何评价的机会，作出一副萌呆娇羞状：“苏老师，我们好像该走了。”
“翌庭吃了午饭再走吧。”李亚芬回头瞪她，转眼亲热地拉着苏翌庭的手建议道。
“我们赶火车。”余可优抢先回答，有些憋屈，怎么问的是翌庭不是优优呢。不问她也就算了，可赏她个白眼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这么着急？”李亚芬半信半疑。
“也不是很急……”苏翌庭悠然开口，余可优连忙睁大了眼睛幅度极小地摇头，苏翌庭欣然会意，话音一转，“我也得回家准备准备。”
既然苏翌庭都开口了，李亚芬也没再强留她们，她自己也得收拾东西准备出差。
走到楼下，余可优拉起苏翌庭手，笑得比盛夏的太阳还炙热。
“走吧，回家过二人世界去。”
“你啊！”苏翌庭宠溺地戳了戳余可优的脑门。除了和自己黏在一起还知道什么？
甲壳虫还给了张炜，叫了辆出租载她们回家去，余可优一路上都不老实，不是对着她傻笑就是一脸正经地偷偷摸她大腿，苏翌庭真是拍死她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她帮她骗人了，典型的助纣为虐。
“中午想吃什么？”苏翌庭打开门，问道。
“你做的都喜欢。”
余可优走进她家四处张望，她还没有好好认识妖精的家，副卧室的门上贴了张美少女战士的海报，微微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数了。
看她对着海报若有所思，苏翌庭问道：“喜欢水冰月？”
余可优摇头，她只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很有诱惑力的门，并不是因为上面贴了露大白腿，笑容甜美可爱的美少女战士。余可优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一个很傻很天真的梦，梦里的苏翌庭穿着一身水手战士服，咄咄逼人地对她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想到这里，余可优就乐了。
“笑什么？”苏翌庭以为余可优笑话她贴卡通海报，理所当然地解释道，“这是我读小学的时候贴的，那时候的女孩子都喜欢看美少女战士。”
“我能进去吗？”
“我以前的房间……没什么的。”按下门把示意余可优进去。
拉开窗帘，十几平方的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正中是一张单人床，上面没有铺床单。虽然已是多年无人居住，可看上去一尘不染，想来是苏翌庭打扫过的。余可优走到书桌旁边的书柜，架子上有几个相框，苏翌庭拿起来凝视了半响又放回去，那时候父母都还在，他们经常带苏翌庭去周边的城市游玩，用以前风靡一时的傻瓜相机给她拍照。
拿起三人的合照指给余可优看：“这就是我的父母。”
一对中年夫妇中间夹了个笑容灿烂的孩子——很普通的全家照。照片上的苏翌庭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剪了个傻乎乎的西瓜头，余可优很想说：“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可转念想到苏翌庭已故的父母，要说打趣的话未免也太不合时宜。
尤其更怕苏翌庭触景伤情，看了一眼就让她把照片放回去：“你会不会想爸爸妈妈？”
“会啊，可是光是想，还不如去学会珍惜现在，活着的人更应该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说……”余可优想着幸福的含义，“他们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会不生气？”
“会吧。”苏翌庭说的几乎毫不犹豫。
余可优颓然地坐到床边，要是苏翌庭骗她说不会，哪怕自己知道没有家长会坦然接受自己的孩子爱上了同性别的人，她也会稍稍好受些。现在苏翌庭说得果断，余可优似乎觉得苏翌庭也认为她爱上了自己是错的。
“小优，”苏翌庭和她并肩坐在一起，“我的父母是很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为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希望我以后有份好工作，嫁一个值得的男人，可这些事的最终目的都是希望我幸福。如果我的幸福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他们理解了以后，也会接受我们的。”
“妖精。”余可优侧过脸去，苏翌庭拨开她额头被汗黏住的碎发，浅笑着听她说下去。
“那你说我的父母会接受我们吗？”一想到余国光从小到大的压迫，余可优可以预测他得知这件事的反应有多激烈。
“如果他们不接受，你会放弃我吗？”苏翌庭只是平和地发问，不急不恼，因为她知道余可优说出的结果是自己想听的。
“我会放弃他们，”余可优躺下枕在苏翌庭的大腿上，“如果必须要我选择的话。”
“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伸手绕住苏翌庭的发梢，笑着摇头：“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没有别的选择了。”余国光不会放过她的，李亚芬也不可能接受她和苏翌庭的关系。
苏翌庭垂下头，指腹轻轻摩擦着余可优的唇瓣，余可优闭着眼用心感受着，蓦地张开嘴唇轻柔地含住她的手指，苏翌庭一惊，下意识抽出来，菱唇微张。余可优直起身子回头看她，苏翌庭的脸上浮出两抹浅浅的绯红，像是掩饰着内心的尴尬，慌张地说着：“你去洗个澡吧，一身的汗。”
余可优提高了语调：“那……一起洗？”
“我去开空调。”苏翌庭的脸更红了，转身走进主卧室。余可优只是笑，拿了条干净的睡裙走进浴室，关门前还不忘再建议一句：“一起洗更节约时间哦。”
“余可优你好烦！”苏翌庭追过来作势要凶她，余可优等她走近了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苏翌庭一个不稳被拉进了浴室，再趁她没做出动作的时候把她推进淋浴房，打开水龙头，从天而降的水流又把她要埋怨余可优的话淹没在了水声里。
夏天本来就穿的少，水如同粘稠的胶水，将苏翌庭单薄的裙衫和皮肤黏在了一起，衣料之下的毛孔被死死封住，很难受的感觉，苏翌庭想逃出这种束缚，推开余可优就要往外走。余可优不让，紧紧地拥住她，苏翌庭挣扎了几下不动了，这时她再去看余可优的表情，小家伙在水流的冲击下强睁着眼盯着她看。
什么时候，余可优已经有了让她却步的能力？她的眼睛乌黑明亮，像是黑洞，令苏翌庭奋不顾身地去探索，却在下一秒深陷其中。难以自制地去抚摸余可优，那张水帘覆盖下的脸似乎对她的触碰很是享受，闭上眼微笑着接受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环在苏翌庭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拉开了背后连衣裙的拉链，那双手轻轻一拉，负荷了过多水分的衣裙像是解脱般地从她身上滑落到地面。手指上滑，苏翌庭握住那双继续作怪的手，蹙眉摇头示意。
余可优只是安静地与她对望了一瞬，勾出一个让苏翌庭心安的弧度。
“只是想一起洗澡而已。”
“真的？”
余可优点头，不过要是有额外附赠的奖励就更好了，比如……她也不好意思说。
“其实你一点都不单纯。”余可优的那些小心思，都快被苏翌庭摸透了。说归说，苏翌庭脱去身上的内衣，挤了些洗发水拍到余可优的头上。
看她又呆愣在原地，无奈地问：“要不要我帮你脱？”
“哦哦哦。”余可优看苏翌庭的火爆身材正看的入迷，脱着衣服眼珠子还一动不动地对着苏翌庭的身体看。
懒得和她计较，苏翌庭自己洗自己的，挤了些洗发水闭上眼睛洗起头发。
余可优脱了衣服站在她身边，终究觉得一饱眼福还不如亲手尝试来的实在，亲亲热热地贴上去，苏翌庭只顿了一顿，继续洗她的。
水浸湿了头发，发上的洗发水就势淌下来刺痛了余可优的眼，立即仰起头去冲洗。
“看，遭报应了吧。”苏翌庭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地去揉余可优的头发，整出了一堆泡沫，余可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去瞪她，却怎么也造就不出凶狠的架势。
要不怎么觉得余可优像小狮子呢，这次是真被苏翌庭逼急了。任凭泡沫淌了一脸，紧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把苏翌庭往墙上推，苏翌庭一触到冰凉的瓷砖瞬时去反推余可优。
余可优恰好是乐于做刺头的年纪，被苏翌庭一推自然是不开心，本就是玩闹兴致的打闹，又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把。
咚……重重地一声闷响传来，把余可优吓得魂飞魄散。
随便抹了两下眼睛，泡沫还是会流下来扎眼，余可优就这么半眯半闭着扶住苏翌庭，一顿乱摸：“摔哪了？唉，太不小心了，很疼吧。”
苏翌庭的脑袋撞到了淋浴房的玻璃门上，刚刚眼前一黑，出现了无数小星星，疼得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苏翌庭揉着脑后的硬块愤愤不平地想，地上都是泡沫，再不留神地被她一推，余可优居然还好意思说是她不小心。
“走开。”
顾不上形象了，再说现在一/丝/不/挂地横卧在淋浴房里，原本就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余可优伸手要扶苏翌庭起来，检查下她撞到了哪里，苏翌庭丝毫不领情，顾自扶着瓷砖站起，摸摸脑袋依旧晕的销魂。
“小庭庭……”看着苏翌庭洗完要出去，余可优颤巍巍地叫了她，苏翌庭瞥了她一眼，留下余可优在莲蓬头底下黯然神伤。
妖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