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要把人拆吞到肚子里的眼神,让慕今瑶手脚都在发软。
但是比起段星洲此刻的目光,最令慕今瑶感觉到诛心的还是他嘴巴里面所说的自己害了他们。
她慢慢也开始逃避起了现实来,把那些自己也知道的、恶毒的声音都排绝在了耳朵之外,她否定般摇着头,红着眼眶很是楚楚动人:
“不…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段星洲把人再一次拉近自己,他也不愿意伤害慕今瑶,但是他要让她知道继续追下去的结果只会是牺牲更多的人的:“瑶瑶,你放弃吧,死一个傅承邈可比死这么多人划算多了。”
一换多,难道慕今瑶还做不出选择吗?
“不行,承邈不能死,承邈怎么可以死!段星洲,”慕今瑶反手抓着段星洲的胳膊,她忘了尊严和骨气想要哀求他:“你告诉我怎么取出芯片好不好,段星洲你告诉我行吗?”
“瑶瑶,”段星洲凝望着她,像是死神正在凝望陆地上的孩子:
“你别挣扎了,傅承邈不死段氏就会落入他的手上,我实话告诉你,即便是你那天真的顺从了我,傅承邈也一样不会被我留下来。”
一样不会……
慕今瑶被四个字一口气撞回到了现实里面来,她看清了眼前男人现在这样难看贪婪的嘴脸,猛然把人给推了开来。
她的脚后跟踩进后面的血滩里,恶心从鼻腔直接窜入了胃部,一阵反胃:
“你真的和恶魔没有两样,不,恶魔会的是伤天害理,而你会的更多,你会伪善,会把自己包在一个无辜者的外壳当中,肆意发酵你心中的恶念,你更可怕,比恶魔还要可怕。”
说完她丢了魂魄一样想要离开,在经过段星洲身边时男人却像是在抓一只没有痛觉的动物一样把人抓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瑶瑶,你一句服软日子会比现在好。”
慕今瑶冷笑了,她乱着头发正有难以抵挡的凌乱美,看着段星洲完全就是在要他的命:
“我的日子好不好取决于承邈的日子好不好,和你段星洲没有分毫的关系。”
她甩开了手,转身/下楼去。
等到她终于从这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楼道里出来时就换来了一个剧烈地拥抱。
慕今瑶被刚下车的傅承邈抱进了怀里,不远处的车前还站着乾秒,看到乾秒慕今瑶便明白了傅承邈存在的原因。
“别自责。”傅承邈三个字才是击垮慕今瑶泪腺的那把斧子,她在阳光下掉下了眼泪,软弱无助的哭声渗透在了傅承邈的心灵深处。
“承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一家!”
“不是你,是段星洲,小瑶,从一开始没有段星洲的恶念就不会有今天悲剧,是段星洲害的,不是我们!”
此时,楼上——
段星洲正站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浑浊空气里,楼下苦命的两个人落入他的乌眸里便成为了嫉妒。
他嫉妒傅承邈可以肆无忌惮拥抱慕今瑶,也嫉妒为什么自己苦心给慕今瑶营造的错误傅承邈一句话就能让慕今瑶释怀一半。
“先生,您看看这个现场怎么办?”东全站在他的身后问道。
闻言,男人才收回了眼底那发酸发热的妒忌,环视房内一周,他笑如锋利的刀子:
“房子是我们给的当然是收回来了,让人处理一下这里,转手卖了吧,卖掉的钱做你的奖金了。”
东全颔首:“谢谢先生。”
同时,傅家——
江欣璇是三番五次的上门来找事情,强硬的,服软的,这些态度她都试过了可就是没有见到傅惗本人一眼。
这会,她还在和老管家说着好话,只有见到了傅惗在离婚官司上自己才能够占据了上风:
“您就帮我和傅惗说说情吧,我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细节。”
管家皱着眉头,这当年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是自家夫人和段恭廉的记忆,若是真想知道也该是去求段恭廉的才对。
“这我们家夫人也没和您解释的义务,您若是当真想要知道去问问你家先生,他愿意说你就自然是会知道的。”
一提到段恭廉,江欣璇的脸上就出现晴转多云,她要是真的能够去问他哪里还需要来这低声下气?
她见是软的不行,也只能够是来硬的了:
“你就是一个管家都有权利替主人拒绝吗?赶紧的!要是你再不让我见到傅惗我就真的要闯进去了!”
“好大的口气,这是我家,我倒要看看你江欣璇是不是真的敢闯。”
终于,让江欣璇日思夜想也想要见到的人是出现了,在浮雕门前,一名披着古韵披风的女人走了进来,温柔典雅,眉目也藏着锋利的气质。
见傅惗出现连江欣璇都傻眼了一瞬,她和傅惗在这二十几年当中也从未见过面,算是有点交集的还是在某一场晚宴之上。
她能够骄傲抬头地作为傅承邈的母亲出席,自己则是只能伪装得贤惠大度跟在段恭廉的身侧,有时候她也时常在想,如此才华美貌一身的女人段恭廉当初又为什么会选择了自己?
“傅惗,二十年了,我们终于正式见到面了。”
“正式?”傅惗挑起那细细长长的柳眉,风/韵犹存的模样即便是现在都有不少中年男人愿意送上门来:
“难道在段夫人的眼里,您闹着威胁着把我叫出来,这也能叫做正式吗?”
傅惗安静了一刹,她听得出傅惗的句句话都充满着刁钻。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但求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
傅惗觉着无趣乏味,便优雅地挥了一下手:
“我今天没时间,你改日再来吧。”
说完,她转身回屋,同时见着自己被这样冷落的江欣璇气得怒发冲冠,一贯的温柔体面是彻底被傅惗这样的举动给撕碎了。
她气得要上前来,可傅惗已经走进了家门,而自己则是被管家死死地拦在了外面:
“傅惗!傅惗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好不容易见到了面,这个女人竟然还为了数落自己两句就这样走了?!
凭什么要自己纡尊降贵!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