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在英格兰伦敦海军法庭上,一位浅黄色长发的年轻少女被带到大堂之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法庭的格局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是建造在墙壁上的方形走廊,人们可以趴在栏杆上向下观看审判。第一层有三道门,左边的门是为被告准备的,狱卒将嫌疑犯通过这道门带到位于法庭中央的被告台上。右边的门是为陪审团员和公诉方设立的,在右边靠近门的地方设有长桌子,供陪审团使用。在被告台的后方是为普通老百姓准备的观看审判的座位,嫌疑犯背对着他们。还有一个大门,是为观众准备的。
嫌疑犯所在的被告台是木制的,前面是一个柜台左右是木门,只有后面是敞开的,有头戴面具的狱卒站在后面看守嫌疑犯,防止他\她转头逃跑或是做出其他违反法庭规定的行为。被告台的正前方,在上下层之间,高于第一层所有人的视线,就是象征帝国法律权威的法官席位审判台,在法官的左右两边是他的两位助手。
张伯伦将军作为控告方,坐在法庭的右侧,在他的后面就是陪审团所在之地。
【放心,我们的法官一定非常公正。】卡特琳娜被送上了法庭的侧门门口处,里面人山人海,场面异常混乱。她对于方才守卫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毕竟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法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脱罪。
当卡特琳娜被带到被告台上时,她所见到的是不知所以而疯狂呼喊的百姓和面色冷漠的陪审团员。站在被告台上抬头看向法官,以及站在他旁边的两位助手,卡特琳娜认得那个右边的人,就是先前曾去监狱拜访她的那个人。
[Dang!Dang!Dang!]
【安静!所有人安静!】法官用手中的法锤敲打木制底座连续三次,并厉声要求民众安静,过了七秒,现场基本平静。
法官拿起自己的眼镜,用手巾擦了擦,装模作样的戴在自己的鼻梁上。
【啊…,咳咳!,这位是谁啊?】法官问到。
【哼!】卡特琳娜坚定的站着,盯着审判席的方向,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法官见卡特琳娜不说话,就直接问到:【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抱歉,先生,我认为我什么罪都没犯。】卡特琳娜试图否认自己的罪名,并希望可以尽可能的拖延审判的时长。
【公诉方如何认为?】法官看向张伯伦将军。
【本将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这个名叫安娜?卡特琳娜的女人闯入了圣詹姆斯宫,并企图刺杀宰相。】将军如此说。
【不是这样的,先生,我只是为了去找宰相询问一些问题而已!】卡特琳娜辩解到。
【胡说!宰相大人已经受了重伤!你还敢在此妖言惑众!】张伯伦将军站起身,大声说话犹如神庙的大祭司向祈祷者布出神谕一样。
现场的观众们都沸腾了【吊死她!吊死她!】
看起来大家都特别渴望看到罪人被吊死的场面,那样的情节就像喜剧一样,被帝国的人民视为一种娱乐。
卡特琳娜着实被他们吓到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些人居然就这样一直喊着要把自己拖出去吊死,就好像她杀了这些人的祖宗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啊!先生,求你了!不要!】卡特琳娜大喊着希望让这些毫无怜悯的人找回自己的恻隐之心。
事实上,在场的民众基本上都是宰相大人自己的人,阿多米尼斯多雷特使用金钱与神圣术的力量控制了他们的思想,陪审团也不例外。她不再奢求桐人和卡特琳娜可以加入自己的行列,因为她对于桐人的行为很愤怒。阿多米尼斯多雷特原本是打算通过欺骗的手段拉拢桐人,让他自愿念出解除核心保护的咒语,随后再强制整合卡特琳娜。
打破这一计划的导火索,就是桐人在圣詹姆斯宫刺向她的那一击,阿多米尼斯多雷特是怎么也没想到桐人的剑居然不是金属做的,自己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一种不可原谅的严重侮辱。
除了这件事之外,那位士兵也有责任,宰相的命令是“听到杖的敲击声后,立刻冲入房间,撒出迷魂药剂。”,然而当士兵发现宰相大人倒在血泊之中时,他便忘记了宰相的命令,只管“逮捕企图刺杀宰相之人”
的军功而误了大计,但那位士兵已经被桐人所击杀,宰相想要追究他的责任也无能为力了。
如今,气急败坏的阿多米尼斯多雷特决定绞死卡特琳娜,断了桐人的后顾之忧,随后再彻底删除少年的记忆,将其制成莫有感情的整合骑士。
卡特琳娜在法庭上的发言没有人相信,他们都渴望着这位少女被吊死,不断的大喊【吊死她!吊死她!】
法官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混乱局面,于是拿起法锤三次敲击。
[Dang!Dang!Dang!]
【纪律!注意纪律!】法官向众人喊到,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法庭现场再次归于平静。
【小姐,我们有十分民主的陪审团,他们会根据你的辩解,合理做出判决的。】
卡特琳娜见法官这样说,竟然相信了他的言论,于是点了点头。
【请陪审团代表发言!】法官的助手,就是先前拜访过卡特琳娜的那个人如此说。
“呜呜…我不想死啊”卡特琳娜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于是趴在台子上,等候着判决结果。
现场如此安静,以至于一根针吊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众人都期待着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判决,但无人关心它是否公正。
陪审团装模作样的互相唠了唠有关卡特琳娜的罪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无非是“你认为如何?我认为可以,他认为如何?他也认为可以。”,就这样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公正”的判决。
陪审团代表起立,乃发言【法官大人,陪审团一致认为…………】
卡特琳娜屏住呼吸,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代表看了看趴在台子上的卡特琳娜,露出了一丝蔑视的微笑,大声说到。
【卡特琳娜小姐刺杀首相未遂,罪名………,乃是成立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击穿了少女的心灵,将最后的防线彻底打破。
众人再次欢呼【好!好!吊死她!吊死她吧!】
卡特琳娜忽然起身,试图挣脱两边的木门,但被身后的头戴面具的看守者按在了台子上。
少女使劲全身力气欲要挣脱,却是不能。瞬时,卡特琳娜突然感到自己身后一凉。
她的衣服被拉上去,观众们惊呼着,少女美丽而雪白的脊背显露出来,看起来很是柔软,不少在场的男人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卡特琳娜这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想要抬头说些什么,但却因突然感到身后的剧烈疼痛而无法正常言语。
行刑者手拿绳鞭,一次次鞭打在少女美丽脆弱的背上,在这完美的画布上画出一条条红色的线,逐渐完成这幅充满美感的惩罚油画,在女孩完好无损的皮肉上留下一道道细细的伤痕。
卡特琳娜想起以前桐人被鞭打的场景,那场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如今这等羞耻的事居然临到自己头上,眼泪便不争气流下来滴在被告台前的柜台上。
【啊啊啊啊!!痛啊!!】
打了十下绳鞭之后,卡特琳娜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浑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毫无反抗的能力了。
“可恶!可恶!你们这些卑鄙的人!一个个号称民主与正义,可到头来不还是要刑讯逼供使我放弃辩解吗?如果是这样,不如直接杀了我,跳过那些羞辱我的审判!士可杀不可辱!”卡特琳娜在心中谩骂着法庭上的所有人,包括法官,助手,刑讯者,冷嘲热讽的观众和不负责任的陪审团。但这确只能作为无辜者心中的悲哀愤恨罢了,尽管卡特琳娜根本没有参与刺杀宰相的行动,那一切都是桐人所为和她没有关系,但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因为阿多米尼斯多雷特的心刚硬,撇下一切道德良知,这场审判不过是她一手导演的一场闹剧而已。
【法庭可是有规矩的,被告人不能有不符合法庭程序的行为!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帝国属先进文明的国家!不是野蛮人的酋长领地!】法官怒斥到。
卡特琳娜自知难逃一死,于是不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
【我知道了,请快点判决吧……】少女有气无力的说。
法官和自己左右的助手交谈,以寻找最为公正的判决。不过他们轻声交谈的内容却极其可笑:【今天晚上咱吃啥
啊?】【吃披萨怎么样?】【好,不错,但是…,我有点怀念牛排了。】【那就都点了得了,顺便再来点白兰地啥的。】【我要双份…】【好吧,那我们都要双份得了。大家都没意见了吧?六份超级意大利混合风格大披萨,六份的德意志牛排。】…………………………………
法官与他的两位助手交谈完毕了,现在可以正式做出判决了。
他把身子坐正,用十分严肃郑重的口吻向众人宣布对卡特琳娜的判决。
【本官经过仔细而周到的考虑之后,决定……】
随后手中拿起法锤
【判处绞刑!】将法锤砸下去,一锤定音之后,全场欢呼。
【好!好!好!】。
卡特琳娜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被从被告台上拉下来,兵丁用绳子捆绑她的手放到身后,再将其锁入死囚车,一路拉往沃平的处决地。
助手站在路边高声喊到:【犯人将被带往处决地!随后执行绞刑!】
大街上,待在沃平的孤儿们,流氓混混们,都加入观看卡特琳娜处刑的队伍中,排起长队,一路排到行刑地,就像灾民去领救济粮一样。
卡特琳娜来到了绞刑架高台前,一位牧师来到她面前为她做最后的祷告。
【欸?你不是之前来到教堂的那个年轻人吗?】。
【我很抱歉,可能您一会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卡特琳娜绝望的说到,随后被押上了绞刑台。
这时,一个人被拉了上来,旁边的军官指着这个人说:【你就是扒手坎迪吧?】
那人颤颤巍巍的说到【我是…】
【您因为偷窃了贝库塔公爵的餐具而被判处死刑,你有什么遗言吗?】军官问到。
【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餐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是银做的啊!】死囚睁大眼睛无辜的说到。
【抱歉先生,凡是偷窃超过一枚巴里亚尔银币都要处死,接受你的命运吧。】军官冷酷的说到。
刽子手将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牧师前来为他做了临终祈祷,随后刽子手拉动开关,人就从高台上掉了下去,掉到一半被绳子紧紧勒住脖子,挣扎了十几秒后,这个小偷就再也无法呼吸了。
轮到卡特琳娜了,她现在全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还是真的害怕,也许两种原因都有吧。
刽子手把绳子套在卡特琳娜的脖子上,牧师来到少女面前,试图安慰她:【放松一下,不要太紧张,否则会更痛苦的,愿上帝保佑你的摇光可以升入天国,我可怜的孩子。】
牧师开始为卡特琳娜做临终祷告,卡特琳娜也闭上眼睛背诵出经文:
【我们在天上的天父
愿人都尊天父的名为圣
愿天父的国降临
原天父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天父的
直到永远
阿门。】
牧师在卡特琳娜身上划了一个十字,随后离开了她。
卡特琳娜多么希望那位牧师可以永不离去,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的离去意味着可以正式处决了。
军乐手开始不停的敲击军鼓,
【准备!……………………】军官拔出剑,向天指,即将落下。
【呜呜…】卡特琳娜低着头看向下方的活动板。
……………………………………
忽然。。。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响亮的少年音。
打破了一切虚伪,撕裂了一切丑恶,为卡特琳娜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等等!长官!我带来了皇帝的最新命令!】
卡特琳娜一开始很是纳闷,但很快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什么?竟然是他!”
所来的人到底是谁呢?究竟是谁打断了对卡特琳娜的处刑呢?这位人士的计划可以成功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