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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锦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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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虞z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头顶清朗的男声,“睡醒了?”

虞z怔怔地看着眼前黑白格纹的男式睡衣,原木的扣子并未扣全,露出一小片肌肤。纯粹的男性气息就在她鼻尖萦绕着,脑袋一轰,原来夜里她睡着睡着便从枕头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自动趋向了身边的热源,现在的她头靠在苏君俨的胸膛,一只手老老实实地缩在胸口,另外一只手还挂在他的腰上。虞z尴尬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腿也肆无忌惮地横在他身上,就像茑萝缠绕着大树。脸上立刻火辣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想将脚缩回来,不料苏君俨的两条腿已经迅速地夹住了她想逃脱的那条腿。

“怎么,吃干抹尽了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苏君俨嘴角噙着微笑调侃道。

虞z羞恼地啐道,“谁想跑了!”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改口道,“谁吃干抹尽了?!”

苏君俨似乎很享受她的失控,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的睡姿”,他停顿了一下,似在组织词语,“呃,倒是蛮狂野的。”

“你——”虞z有些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不想却被苏君俨捉住手腕,“无尤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虞z脸上羞窘之色更重,连汉白玉一样的脖颈上都有红色泛起,就像夕照下的雪堆,明艳无比。

苏君俨的眸色一下子幽深起来,唇沿着她小巧的耳廓来回摩挲,“你好美。怎么办?” 他声音微哑,不知道是在问谁。

湿暖的热气喷薄在耳际颈项之间,虞z觉得身体里有一阵阵闷热在躁动。手仿佛有了独立意志一般,环住了他的脖子。苏君俨怔愣地看着她,“无尤……”话语却被她用吻缄住,熟悉的清甜溢满他的口腔,苏君俨觉得快乐的简直要战栗起来。

虞z双颊酡红,简直压倒桃花。黑山白水一般的眼睛里也不见清醒到残酷的理智,倒是氤氲着一团雾气,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无尤,给我好不好?” 苏君俨说地很慢,一字一顿,其间还伴着沉重急促的鼻息,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稳妥地坠着,透不进一丝天光,幽暗的室内虞z只看见他深潭似的瞳孔,汇着点点像无言的祈求,简直要把人溺毙其中,受到蛊惑的她嘴角一扬,“嗯”了一声。

“我不会再放开你,你是我的。”苏君俨宣誓一般,细细切切的吻沿着额头、鼻尖、嘴唇一路迤逦而下。睡衣的腰带已经被他解开,苏君俨膜拜似地将唇印上了她白玉簪似的锁骨上。

太宰治描写古希腊女诗人萨福时说,以为纵身跃下山崖就可以忘却思念。可是当他投身他一直渴望投入的黑洞时,却发现这清浅的小涡根本盛不住他勃发的欲望。

灼人的掌心游走于她温润白腻的肌肤,苏君俨动作温柔的生怕在她绢丝一样的身体上勾出丝头。睡衣是棉麻材质的,藕色底上绣着大片银色的山茶花。是二人昨晚回去拿的,随着其他常用物什一并装在一个带着云头锁片的大皮箱里。当时他还调笑说真像抬嫁妆来着。

她就这样躺在他身下,眸子明明想闭上却又强自睁开着,浓黑的睫毛像风里的花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兀自颤抖个不停。两只手痉挛似地屈张着,死死攥住了床单。总是这样倔,真教他心疼。

“别怕,我不会弄痛你的。”轻柔地附耳过去,语气近乎呢喃。

身下的人儿微微点头,咬住了下唇。

苏君俨的指尖点点她的樱唇,“别咬,待会儿你要是觉得痛就咬我好了,让我和你一起疼。”

虞z眼底的雾气一下子弥漫开来,她努力朝他微笑,笑容坚定而羞怯,“嗯。”

男子的手掌已经覆盖住了女子绵软的胸脯,娇怯的白鸽子温顺地匍匐在他的掌心里。

轻吮之中虞z觉得浑身起栗,忍不住娇吟起来,“君俨,君俨……”,苏君俨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道学气的名字如此动听过。

曼妙的曲线,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再衬着如冰似玉的肌肤,简直堪比越窑精品。“你怎么能这样美?”苏君俨叹息似地说出一句来。

他浑身滚烫,简直灼伤了她。一直以为他都是淡漠的,不多言,不多笑,走路都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体温一直控制在三十七摄氏度以下。

电影《巴黎野玫瑰》里说,爱情的来临使人的体温上升零点二摄氏度,三十七度二。大概错了。他的触碰,像火炭一样,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陌生的情潮让她慌乱无措,只能本能地在他背脊上胡乱摸索着。

苏君俨却被她全无章法的抚摸撩拨地满头大汗,“无尤,无尤,你是我的。”低吼之中,隐忍至极的他终于箍着她的腰,将自己嵌了进去。

痛楚绽放的一瞬,虞z放在他背上的指甲一下子收紧了。牙齿也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粉色的唇甚至被她咬出了血珠来。

苏君俨心疼不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伴着血腥气,竟有别样的销魂。

乌发、雪肤、红唇,凤眼里闪着细碎的水光,此时的她,美艳不可方物。无限宠溺地亲吻她的眉眼,苏君俨放任自己在她甜美的领域里驰骋起来。

她的包容和回应让他沉醉不已,身下这朵姣花无比强悍地激发了他岑寂的生命里所有的激情。他何其有幸,能够遇上她,身心交汇之间苏君俨再次确定,她就是当初他失去的那根肋骨。

而现在,他圆满了。

要不是心疼虞z,苏君俨真舍不得罢手,面对这样的甘美,他实在无法餍足。

体贴地将她搂进怀里,“还痛吗?”

虞z气息短促,“好累。浑身酸死了。”声音软软的,像撒娇。

“再睡一觉吧,知道把你折腾坏了。”

虞z抬眼盯住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累吗?”

苏君俨有些邪气地挑唇一笑,“比起累,我更多的是没有吃饱。”

让你没吃饱!虞z恨恨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苏君俨伸手挠她,虞z立刻往后一拧身子,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险些滚下床去。

原来她还怕痒。苏君俨为自己的新发现很是得意。

再次将她圈进怀里,“乖乖睡一觉。”说完先闭上了眼睛。

他脸部轮廓此刻很是温柔,嘴角弯弯的,眉梢眼角都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虞z脸没来由的一红,贴着他的胸膛,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真是太累了,虞z恨快就睡了过去。

苏君俨却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睡颜。腮上还带着红晕,闭着的眼睛形成两道可爱的弧度。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顶心,发上的清香入鼻,心口顿时涨得满满的,很满足。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苏君俨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床上温柔地凝望着她。

虞z想起身,却猛然想起自己全身不着寸缕,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苏君俨轻笑起来,“要不要洗个澡?”

“好”字刚落,虞z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他凌空抱起。忍不住叫起来,“你干吗?放我下来。”

苏君俨好笑地看住她,“我不是禽兽。”

苏君俨是一个很重视享受的人,他的浴室大约就有二十坪的样子,巨大的按摩浴缸充分利用了墙角的弧度,形成一个优美的扇形。朝南的一面墙是巨大的扇形的镜子,周围镶着贝壳。玻璃隔断将浴缸和淋浴房分割开来,最为巧妙的是隔断居然是中空的,里面注满了蓝色的液体,彩色的橡皮鱼在里面在沉载浮。

将虞z放进温水里,苏君俨忍不住热切提议,“要不要我帮你洗?”

回答他的是丝毫感受不到谢意的一声“谢谢。”

“不客气。”拼命忍住笑意,苏君俨出了浴室。

他倒是很想身体力行节约用水,但目前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到时候不会变身禽兽,将她拆吃入腹。

不过不要紧,鸳鸯浴有的是机会。

虞z泡完澡才觉得浑身的酸涩减轻了不少。

苏君俨倚在浴室的门框上,含笑望着刚出浴的佳人。虞z朝他妩媚一笑,苏君俨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一条带着香气的白毛巾兜头盖脸罩住了脑袋。

然而虞z并未见着她料想当中的狼狈,苏君俨只是慢条斯理地揭开毛巾,攥在手里,还将鼻子凑上去,陶醉似地说了一句,“真香。”说完,眉眼灼灼地看着她。

虞z伸手讨要擦头发的毛巾,苏君俨却故意不给她,还嬉笑道,“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你——”虞z再次吃瘪。

苏君俨却主动揽住她的肩,“我来帮你擦头发”,细致地捞起她的长发,小心地一束束吸干水份。虞z可以感觉那双骨节清晰的手正穿过她的发丝,耐心非常地擦拭着湿发。

“待会儿我们到哪里吃?”

虞z下意识地脱口道,“家里没有吃的吗?”

苏君俨听到那声“家里”,脸上笑意更深,“我也不清楚,得看冰箱,我一般都不在家里吃。”

虞z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贪官。”一面往厨房走去。苏君俨抓着毛巾跟在她身后。

打开银灰色的冰箱,储藏室里只有几个鸡蛋,干瘦的几株白菜,几个土豆,一小包方腿,还有几卷龙须面。虞z叹了口气。典型的单身汉的冰箱。

“这些大概还是上次妈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苏君俨好脾气地解释。

“中午凑合一顿吧!”虞z利落地将食材拿出来。

厨房里炊具倒是齐全,虽然崭新得吓人。

虞z将白菜外层枯槁的叶子择去,白菜越发瘦得可怜。

“要不要我帮忙?”苏君俨毛遂自荐。

虞z蹙眉打量他一眼,“你行吗,苏书记?”

大约被这个侮辱/性的字眼打击到了,苏君俨丢下毛巾,开始刨土豆皮。

才削了一点,就听见虞z尖叫,“苏书记,你是在搞现代造型艺术吗?这儿可没有许多土豆给你浪费!”

苏君俨看着手里几何形体的土豆,讪讪地丢了手。

“你有主动劳动的意识已经很不错了,你就等着吃吧!”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这个男人委屈的表情,虞z随口安慰了他一句。

虞z姿势熟练,菜刀一圈转下来,土豆变得光溜溜的,而且几乎还是原来一般大小。手起刀落,砧板上很快码了一堆土豆丝。

苏君俨看的眼花缭乱,唉,怎么连拿菜刀都这么漂亮。

虞z拧开煤气开始热锅子,油倒进锅里,很快噼啪作响,土豆丝、白菜、切成片的方腿也下了锅,拿着铲子翻炒一阵,“接一点水给我。”虞z使唤地很自如。苏君俨忙不迭接了一杯水递过去。水倒进锅里,腾起一阵白雾。雾气之间,她的脸部线条柔美的不可思议。

苏君俨觉得胸口溢满了一种温暖的情绪,他们苏家遵从古训,君子远庖厨,从小到大,他基本没有进过这烟火之地。然而此刻,看着她站在流理台前,为他洗手做羹汤,沾着凡俗的油烟气,苏君俨却觉得赏心乐事,不过如此。

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苏君俨将头搁在她的肩窝上,一动不动。

无法控制地抿嘴一笑,虞z任由他抱着。浇头已经起了锅,现在正等着水开了下面。蓝色的火苗上端坐着银色的锅,像一朵巨硕的蓝菊花,细长的花瓣蜷曲着,中间是银亮的花盘。

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着泡泡,热气腾升,扑在人脸上,痒簌簌的。细长的面条一入锅,沾了热气便成了绕指柔,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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