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看到姬宸煜出现的那一刻,虽然明显有些惊讶,可是很快便隐了下去,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明显藏匿着巨大的狠厉。
姬宸忧虽然没有想到他真的回来,所以,几乎忘了此时他们身处何地,几乎是下意识的大步走了过去,直接蹙眉低声问道,"二皇兄,你怎么还真的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这分明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局吗?"
姬宸煜却上前,先看了一眼周围,最后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确定周围一切都还正常,而忧王也平安无事之后,也就上前还是给皇上行了简单的一礼,直接问道,"皇上,本王既然已经赴约,那你可以说你要说的事情了?",语气很平淡,但话却给人一种正在的狂妄。
闻言,皇上也不怒,反而是脸上有些尴尬,最后还轻咳了两声,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是这样,是朕想借着先皇祭祀一事,所以就招你们进宫来聚一聚,哪里有什么要说的事情,难道煜王收到的圣旨不是这样的吗,那煜王为何还会奉旨而来!"
姬宸煜的脸色照旧冷淡,"可是在本王的记忆里,先皇的祭祀从来都没有说要召回各地封王回都城来,何况皇上还给本王下了这样的圣旨,实在不易?那皇上现在是需要本王怎么做呢?"
姬宸忧一怔,他尽管已经猜到了二皇兄会和皇上直接撕破脸了,但却没想到,二皇兄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大胆的话,太不像他了,下意识的正想要赶紧走上前去,劝说些什么,姬宸煜却已经先一步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立即离开皇宫,路上小心!"
"二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姬宸忧蹙眉低声问道。
"没事,以后再说!",姬宸煜沉声道,示意他先走。
姬宸忧听出他语气里的沉重,只得点了点头坐回去,准备寻个机会先行离开。
两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因为说话时刻意用了内力压低了声音,所以其它人除非功力能超过姬宸煜,又离得比较近的,否则,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见状,姬宸玦更是气得面色惨白,冷声道,"煜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姬宸忧看着姬宸煜一副毫不相让的样子,赶紧起身抢先行礼答道,"皇上知道二皇兄不是这个意思,而臣弟等也都是断断不会有这种想法的,还请皇上明察!"
"是吗?七弟...你可知道,这西北十七城现在都被你的二皇兄给占领了下来?亏朕还将他的封地赐在西北,可是他呢,都做了些什么,嗯...否则,他在背后搞这么多干什么?",姬宸玦几乎是有些气急的说道。
当知道姬宸煜起兵占领了西北之后,姬宸忧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是他始终觉得二皇兄的势力还没有足够壮大到可以与朝廷,与皇上对抗的时候,所以,他隐约有种预感,二皇兄今晚的出现,可能跟他有关,否则,他不会一来就让自己想个办法先离开。
"皇上,这件事情臣弟知道,可是皇上昭告天下的旨意不是说了吗,二皇兄是被人蒙骗了,所以,想必皇上您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姬宸忧还在辩解道,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希望二皇兄在这种情况下跟皇上直接起冲突的,不然,那可不是引来一场轩然大波这么简单,皇上能这样做,那么今晚必定是布好了所有的局。
"说到底,那为什么他还不肯遵守圣旨,将淳于兄妹交出来,退出西北,就算是这样,朕依然在给他机会!",姬宸玦气的脸色涨红。
"皇上,如果二皇兄现在真的退出西北,那他又还能去哪里,皇上真的到时候能容得下二皇兄吗?恐怕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二皇兄早就死了!",姬宸忧突然有些失望的苦涩冷声道。
姬宸玦瞬间被僵住,顿时无话可说。
"皇上,本王并没有谋 反之心,本王始终是我东晋的皇族,说得不好听一点,西北十七城现在是本王的护身符,皇上既然如此厚爱宽待本王,为什么连这点都容不下?",姬宸煜讽刺般的冷笑道,"说到底,这西北可是皇上给本王的封地,所以,这让本王怎么交出来呢,那可是现在唯一能够保住本王性命的东西,皇上若执意想要,那本王也只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姬宸忧见两人越谈越崩,急得不行,他能明显感觉到二皇兄今晚是只身出现的,可是这皇宫却早已经被皇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当初朕顾念兄弟情义,对你们一再宽容,可是没想到的是,朕在想着怎么让我东晋的百姓安居乐业之时,你们却想要造反,嚣张于此?",姬宸玦的怒火越发的大了起来。
永寿宫的佛堂里,文丛原快步的闪身进入。
"如何?",经书已经被太后抛在了一边,她一见到文丛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煜王爷还是逃出去了,而且还早就有所准备,不仅破了皇上的埋伏,重创了皇上的人不说,还让皇上又受了伤,太医院的太医至今还跪在寝殿外,不过听说伤势并不严重,窦相等人,也因为这事已经让皇上贬职,让他告老还乡去了,所以,现在朝中...",文丛原低声说道。
"那姬宸煜那儿呢,他如此大逆不道,皇上就没有任何的惩罚的旨意?",太后又急声问道。
"太后娘娘,您别急!",文丛原劝道。
太后叹了口气,冷笑,眼中掠起了一丝惆怅,"他终究还是不敢吧,哀家养大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吗?他可以暗地里残忍的杀害任何人,却从不敢光明正大的动手,他以为天下人就不会因此知道他是个弑父杀母,杀兄弑弟的伪 君子吗?果然是贱 人的种,一样的心底阴暗,为人狡诈!"
她又想起那个贱 女人了,虽然她已经死了,但她却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是她是如何表面上在自己这里买乖,背地里却耍阴招对付自己,还一副所有人都欺负她的样子,现在,她的儿子和她一个德行,当年自己能让她死,现在也可以让她儿子死!
想着,太后便直了直腰身,心里的那丝惆怅很快被一种即将报复仇恨的快感所代替,只要姬宸玦死了,而慧嫔生下的又是皇子,就会顺利的登上那个位子,到那时候,这个天下,还不是又掌柜在她手中了吗!
"丛原,本宫已经等不及了,这么多年,本宫等的够久的了!",太后突然冷冷道。
"娘娘,丛原知道,丛原知道这些日子煜王就隐藏在都城,而皇上也在暗中调集人手抓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那是因为丛原有了个惊人的发现,现在就等着确定,而且很快便能确定了,所以,娘娘,您再等等!",文丛原赶紧说道。
太后却皱了皱眉,"本宫不想等了!丛原,你不是说煜王已经重创了皇上的人,而且皇上也已经受伤了吗?如果皇上现在死了,那煜王可就是弑君谋反,真的该死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文丛原一愣。
"如果皇上因为今晚而死了的话,煜王又带着人逃出了皇宫,你说皇上唯一的皇子继位的话,哀家作为太后,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这样的话,我看天下人谁还会有意见呢?",太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比起哀家让刚刚生下的小婴儿登基,哀家后宫参政,这煜王杀死了皇上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最值得天下人讨伐吧!"
"可是太后娘娘,这煜王逃出都城,而皇上因此受重创,无力抗衡咱们,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咱们的猜测,虽然微臣也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但这些都根本就没有得到证实,安排在煜王很皇上身边的人,根本就还没有传来关于这些准确的信息啊!",文丛原着急的说道,早知道他就该得到消息再来见太后了,"况且娘娘,您不能把握慧儿现在立即身下来的就是皇子,万一皇上真的死了,可慧儿生下的确实公主,那时候,就算煜王再也做不了皇上,除非他正大光明的要造反篡位,那可就是便宜了其它的封王,而且冥王虽然表面上是皇上的人,可据微臣所知,他私下里也是不老实的...太后娘娘,在微臣所发现的重大发现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和慧儿的孩子未临盆确定是皇子之前,太后还请三思而行,只因此事实在是牵连重大,否则,到时候,太后可真的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了,所以,等微臣确定之后才可以真的开始行动,就算这次错过了,只要皇上和煜王其中一个还在,他们就会再动手的,到时候,咱们只管坐收渔利便可,现在,您就等一等..."
"好了,本宫说过了,本宫不会再等了!",文丛原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突地激动起来,手指的关节已经被握得发白,"本宫不管,你立即去想办法让他死,要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死了,本宫就能让慧儿马上生下皇子,其它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文丛原还想要阻拦,万一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他们想的这么简单,那么太后这次真的动手,怕是再也无翻身之日了,而且他们多年的筹谋,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人,也都会被牵扯出来了。
"本宫情愿堕入地狱,也要放手一试,这么多年了,本宫已经忍得够久了!",太后冷沉的吐出最后一句话。
文丛原叹了一口气。
冷宫中,文慧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种火辣辣的疼,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已经宛如黑白无常正在将她的魂魄从她的身体里活生生的强行抓出来一般,让她痛得只想就这样闭眼算了,可是,心里却有个不甘的声音让她不要放弃。
一个衣着普通的半老嬷嬷,正涨红了脸对着她耳边不断的在喊着,"用力啊,用力啊..."
她本是负责这冷宫打扫的老嬷嬷,只是之前听到屋里的痛呼才进来的,哪知道一看,这位娘娘的罗裙上早已经血迹斑斑,正抱着她的大肚子喊痛,而平常来照顾这位慧嫔娘娘的刘嬷嬷便让她守着,她去叫接生婆和太医了,可惜,这都去了这么久了,也还没回来,而她也不会接生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