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听完宇文忠讲完所见所闻,高兴的一拍大腿,笑道:“老忠你这吃货,可算是我的福将了!”
说完他便带上叶思明、宇文忠宇文义两兄弟,兴冲冲的骑马赶去河西酒肆。
河西酒肆自上次打斗事件后,名气更盛,黄昏时分便已是坐满了客人。
宇文忠有些小手段,花了二两银子买下一桌客人的位置,这才安排众人落座。
宇文忠常来,瘸腿店家见了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店家见四人似乎以完颜康这个小孩为主,心里也有了计较,便上前客气的招呼道:“这位少爷,不知想吃点什么?”
完颜康小手一挥,道:“捡好吃的都上一份来。”
不多时,后厨一个伶俐小伙便端上一大盘烤羊肉,另有爆炒腰子,给众人一人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杂碎汤,还切了一大叠黄瓜,送了一叠花生。
完颜康一闻这香气,心中明白,原来这家烤肉出名是用了孜然。这个时代孜然产量不多,虽然用于烤肉能去骚增香,普通人家却是舍不得用的。
完颜康吃了几口烤羊肉,这味道确实不错,连连赞叹不已。几人吃的自然爽快,吃饱喝够,便唤瘸腿汉子过来结账。
趁着结账的功夫,完颜康对瘸腿汉子问道:“听我护卫说掌柜兄弟几人皆武艺超群,而且都是军中路数,不知以前在哪供职啊?”
瘸腿汉子看了看宇文忠,眼睛一瞪,又低下头去,闷声道:“残废之人,不敢言勇,少爷过奖了。”
完颜康见这人不正面接话,便道:“掌柜既然不好说,不妨请能做主的出来一见。”
瘸腿汉子往后厨去叫人,不多时独眼汉子走到完颜康面前,问道:“这位小少爷,唤我出来何事?”
此人一来,身上煞气逼人,宇文义二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完颜康却不当回事,反而淡淡笑道:“我看英雄这几个兄弟一身本事,在此开个小店实在是委屈了,想请几位出山为我做事。”
独眼大汉也不问完颜康要来历、要请自己做什么,只嘿嘿一笑:“小少爷,你的好意俺心领了,若是吃饱了,还是请早回吧!”
完颜康吃了个硬钉子,心中不免恼火,但请人这种事,也只能好言商量,于是当日只能作罢,悻悻而归。
回去途中,宇文忠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咱这就算了?”
完颜康笑道:“三国时,刘皇叔三顾茅庐,方请得诸葛孔明出山,成就一番霸业,今日不成,明日我们再去就是了。”
次日再去,哪知独眼大汉还是完全不买账,依旧两句话就把完颜康打发走了。
到了第三天,独眼大汉压根就不出来了,直接让瘸腿大汉就把完颜康打发走了。
离去途中,几人都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紧。宇文义突的恼火道:“几个狗东西,竟敢如此怠慢少主,回头
我带人过来,一把火烧了这破酒肆,让他生意也做不成。”
完颜康摇了摇头,若是用这法子,只会把这几日逼成仇人。
他脑中急转,忽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便吩咐宇文义如此这般,又让宇文忠去打探这帮人的底细。
这日午时,河西酒肆才刚刚开张,便有八条大汉走了进来,各自占了一张桌子。
瘸腿大汉见这伙人个个生的精壮,穿着又是一致,似乎来者不善,便唤了独眼大汉等人出来,走到第一桌面前道:“朋友,有何见教。”
桌上大汉懒洋洋的说道:“俺是来吃饭的,一斤羊肉,一斤好酒给我赶紧上来。”
瘸腿大汉见状又有些疑惑,便问道:“几位是一起的吧,何不坐两桌吃?”
“俺不认识他们,尽管给俺上酒菜!”桌上大汉不耐烦的说道。
再去问其他桌的客人,剩下七个大汉都是这般说。
虽然明知是有问题,但是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没有往外赶客的道理。只要这波人不主动惹事,店家也不能发作,瘸腿大汉压下心中烦躁,吩咐小二赶紧上酒菜,想着这波人吃完早点滚蛋。
往常来吃的客人,少说一人都得点一两斤肉,量大的三五斤不在话下。
此日这八个大汉,各叫了一斤羊肉,细嚼慢咽至极,恨不得把每一条肉丝都嚼碎再慢慢咽下去。
这顿饭从午时直吃到晚饭时分,中间也有不少客人进来,见这光景多数掉头走了。
也有胆大的想拼个桌吃饭,都被这八条大汉赶走不提。
河西酒肆虽然不大,但是平时生意相当不错,每日都要宰十来头羊,卖两三百斤肉,酒也是卖的快。
今日这波人一直坐到晚饭时分,总共点了八斤肉,八斤酒。
看着到了晚饭时分,这八桌客人的酒肉终于吃完,瘸腿大汉沉着脸过来道:“朋友,中饭吃完了,还请自便,小店晚上还要开张。”
为首一个汉子咧嘴一笑道:“店家,你这肉却是做的好吃,俺都舍不得走了,晚饭也在你家吃了吧,再给我上一斤肉!”
独眼大汉在厨房里听到,气的哇哇直叫,恨不得立刻提刀出来砍人,好不容易被人抱住,又得了大哥出来劝阻带进内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打烊时分,这八条大汉才起身结账离去。
瘸腿大汉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冲过去把几人痛打一番。
次日中午,河西酒肆一开张,又是八条大汉坐了进来,来人倒是与昨日不同,可搞事的方法还是一模一样。
长袍大汉得知,把独眼大汉跟瘸腿大汉都叫去里屋坐下,只留一个精明的小个汉子在前面招呼。
独眼大汉刚刚坐下,又立刻起身,在屋里踱步不停,口中发狠道:“这帮鸟贼,依爷爷的性子,就把他们通通干掉。”
长袍
大汉一拍桌子,怒道:“伍二,你是谁爷爷!”
独眼大汉名唤伍石蛮,亲近之人都叫他伍二或者二哥,此人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在长袍大汉面前不敢放肆。听得长袍大汉发怒,他连忙低头道:“大哥,我这不是被这帮鸟贼气着了。”
长袍大汉沉吟片刻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这帮人如此精壮,两天能来十几个人,不是一般人能支使的动的。十有八九是那日那帮禁军的人吃了亏,想找回场子来。”
伍石蛮一听倒是乐了:“我也觉得是那帮鸟贼上门惹事,打了一次还不记,俺再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瘸腿大汉忙说:“二哥不可,这帮人虽是过来搞事,但一来没动手惹事,二来怎么说都是店里客人。我等将他们打出去容易,只怕后面还有陷阱难防。”
长袍大汉说道:“老四说的有理,这帮人如此做法,必是安排了后手。我等若是先动手,就失了道理,难免任人拿捏。两位贤弟,万万不可动怒。”
伍石蛮跟马四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长袍大汉接着说道:“这帮人既然是军中的,想来也只能在不当值的时候派人出来,这么搞法,他们自己也是吃不消的。咱们无非就是少做点生意,有什么大不了,就看谁没耐心,谁熬的过谁!”
伍石蛮拳头狠狠一挥,沉声道:“这帮没卵子的鸟贼,等他们忍不住发作,爷爷非得把他们卵蛋都敲出来不可。”
有人无故背了锅,事情发展自然不如伍石蛮他们所料。转眼又过来五日,还是八个人在酒肆里慢条斯理的嚼着肉丝。
长袍大汉在几人中本算脾气好的,也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强自按住伍石蛮等人,独自走到酒肆内。
长袍大汉打量了片刻,见里桌一人似乎为首,便过去拱手道:“朋友,你们也是有些头脸的,上次打输了,想找回场子?有什么招数,不妨明着使来,何必用这下三滥的招。”
里桌之人也有点愕然,想了想才尴尬的说道:“这位是当家的吧,此事可能有些误会,咱们不是禁军的人。”
长袍大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当真?”
这人拱了拱手:“我家少主想跟阁下谈些事,来了数次都吃了闭门羹,这才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还望阁下海涵。”
长袍大汉奇道:“你家少主是谁?”
里桌之人掏出一块漆金腰牌,长袍大汉接过一看,上书一个“赵”字。
长袍大汉惊道:“莫非是赵王世子?”
里桌之人点头道:“正是,可否请阁下与几位兄弟,移步与我家少主一叙?”
长袍大汉入内问了伍石蛮和马四等人,才知前些日子完颜康来过之事。听得伍石蛮马四如此托大,他不由把二人狠狠骂了一通。
“马匹已经备好,请三位跟我来。”宇文忠从店外,笑眯眯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