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摸了摸林七月乌黑的头发,疑惑的道:“周未然已经离开南市了,我和他达成共协,我把周氏集团的股份还给他,他答应不再来纠缠你。”
林七月轻轻的垂下了眼帘,江北虽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可她知道,他是在等她自己解释。
她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淡淡道:“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了。”
江北没再追问,看着她额上的纱布,眸子里染上一层冷意:“这伤是怎么来的?”
“南华弄的。”
这伤是在周未然那里弄的,但一切罪名都由南华来背吧,她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江北探身在她额头亲了亲,轻声道:“她以后都没有机会伤害你了。”
“她,怎么了?”
江北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她的后半生,大概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林七月装作毫不在意的道:
“对于她那样的人来说,身败名裂,大概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就算南华身败名裂,就算江北和她的关系尘埃落定,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罗离苍白着脸走了进来,见到江北,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江北冷冷的看着她:“请你以后离小七远一点,最好不要再见面。”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小七怎么可能出事,怎么可能一出戏棚就被人盯上,多半是她泄漏消息给了南华。
林七月立马制止了江北:“不要胡说,阿离,南凌天好些了没有,渡过了危险期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好一些,他的身上此刻正流着她的血液。
南凌天,是她的亲弟弟!
这世界上为什么有这样恶毒的玩笑,她最爱的男人,是她亲哥哥,而她的杀父仇人,居然是她的亲弟弟。
她死死的拧住身下的床单,力气大得差点将床单拧成麻花,但还是用平静的语气道:“哥,你先出去,我要和罗离单独说几句话。”
江北警告的看了罗离一眼,走了出去。
罗离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七月,带着深深的内疚,道:“小七,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确给南凌天发过短信说你在看我拍戏,我不知道南华正好看到,因为那个时候,南凌天出事了正在抢救,南华是从他手机上看到的。”
林七月看着昔日的好友,突然觉得友情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有时候人为了心中所想,真的什么都可以抛弃。
她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罗离摸了摸林七月头上的纱布,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知道南华会对你做这些,明明江北和南华是亲生母子,明明南凌天是他的亲弟弟,为什么他们要到相厮杀?”
“你觉得南凌天是江北让人搞成那样的?”
“难道不是吗?”
林七月直直的对上罗离的眼睛,无比肯定的道:“南凌天的车祸,不可能是江北弄的,他虽然有时候手腕血腥,但并不屑暗地里搞别人。”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缓缓道:“阿离,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罗离迟疑了一下:“十三年!”
“如果我说,当年我们车祸的肇事者是南凌天,你相信吗?”
罗离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林七月,摇头道:“不可能,凌天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那样没有担当。”
林家的惨剧和变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深深的明白林七月对那个肇事逃逸者的恨意,如果是南凌天,林七月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林七月的背后,是强大的江家。以南家现在风雨飘摇的处境,如果江北一旦发难,很难保住南凌天。
罗离抓住林七月的手,求她:“放过他,小七,求你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
罗离是林七月儿时唯一的好友,可以说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曾经的周未然旗鼓相当。
可为什么昔日的好友,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不再信誓旦旦的说要帮她报仇,反而声泪俱下的来求她饶过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男人。
林七月一动不动的看着罗离:“阿离,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的?”
罗离身子僵住了,沉默了半晌,低低道:“是南凌天的,当初李清宇刚和我分手,我去酒吧买醉时不心和他上了床,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正无措的时候江北找到我让我离开你,所以,我就答应了。”
罗离紧张的看了看林七月,道:“小七,你不要怪我,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江北不出现在你的视野中。”
林七月垂下了眼睫,浓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冰冷的寒意。
原来,她所谓的友情也不过如此,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和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只是,那个孩子,原来真的和她有血缘关系,难怪她一见就喜欢得紧。
看到罗离曾经真正帮过她的份上,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她可以不杀南凌天,但,她父母的仇,也不能不报。
林七月抽回被罗离紧紧抓住的手,淡淡笑道:“阿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并没有说南凌天真的是凶手,我只是说如果而已。”
罗离迟疑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却松了下来:“其实南凌天现在并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南华非常看重出身,南家规矩又大,未必会承认孩子的身份。”
她轻轻的叹气,继续道:“现在除了你,没人知道孩子是南凌天的,我并非想要南家的钱财,只希望孩子能有一个父亲,我从小失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
林七月岔开了这个她并不想去触碰的话题,轻轻道:“阿离,周未然要离开南市了,你去送送他吧,他可能以后回国的时间非常少,你去送送他也算尽了当年的情份。”
罗离神色黯了下去:“你们曾经那样美好的在一起,我以为那就是世界上最美的童话,谁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命运,我们谁也摆脱不了。”
儿时的花香,早已散落在旧街铜锣巷。
当年的戏装已泛黄,谁还记得他们曾经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