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让林七月感到一点温暖,那个人毫无疑问便是罗离。当年她被周家逼得无处藏身,被自己的亲戚拒之门外时,罗离却撬开了自己家的保险柜大门,将里面的钱如数给了她。然后罗离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了局子,一呆便是半年。
保出罗离,也是当年林七月卖身的交换条件之一,但当她去到监狱,却被告之罗离早被保释出牢狱,但却被她死心踏地爱了很多年的人认为有了污点,盛怒之下离开了南市。
在林七月心中,罗离早已不只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小姐妹,用亲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几年来,江北一直在找人,但得到的消息全是否定的,她想罗离伤心之余,肯定去了某个小城市生活,伤好了一定会回来找她。但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罗离居然一直呆在国外,是什么原因让她背井离乡,甚至连自己也不联系?
李小纯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林七月的神态,像是想在里面找出点什么破绽,慢慢地道:
“这三年,她一直在那里,至于为什么不回来,是因为有人不想要她回来,她连户籍和身份证都被注销了,难道让她从海上自己游回来?“
“是谁干的?“
李小纯满足的看着林七月有些苍白的脸,道:
“能有本事大变活人,并且长达几年之久的,也不算多,你说是谁呢?“
林七月心底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她冷着声音道:
“是江北。“
难怪这多么多年一直没有一点消息,凭江家的权势,要打听一个人,不可能一点点消息都得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北故意隐瞒了,她以前怎么就这么愚蠢,真的是蠢到家了。
只是江北把罗离放到国外,究竟是什么企图?
李小纯皱了皱眉:
“我查了那丫头,当年居然做贼,把自己偷进了监狱,据说打小就有偷偷摸摸的习惯,一个女孩子家家做啥不好,要做贼,真是活该。“
林七月一下子变了脸色,冷冷的道:
“李小姐,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等李小纯回答,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胁迫我,尤其是用我最重要的人来跟我交易,你正好犯了这个毛病。“
李小纯愣住了,半晌才反映过来,大声道;
“你不能反悔,而且我可以想办法让罗离回来。”
林七月慢慢的起身,直直的盯着李小纯的脸,说出的话不带一丝人情味:
“我为什么不能反悔,我反悔了你又能怎么样,你看你这张脸,如果不是长得有一点像我,江北会看你一眼吗?你所承受的宠爱,都是我不想要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李小纯瞬间血往头顶涌,被愚弄的感觉让她羞耻得全身颤抖,她猛的站起来,抬手便狠狠给了林七月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就是勾引有钱人家的小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贱人世家!”
林七月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目光扫过李小纯的腹部,冷笑道:
“说起贱,我还真不如你,李大小姐,你放着局长千金不做,非要当人家的小情人,小情人当了也就算了,连怀孕的资格都没有,我真是自愧不如。”
李小纯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戳着脊椎骨骂过,气得脸都青了,指着林七月鼻子大骂;
“别以为他现在什么都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总有一天,他厌弃你了,到时候看你如何猖狂。”
说着,抓起杯茶就想往林七月脸上泼,林七月反手一握,死死扣住李小纯的手,道:
“他就是宠着我,我还偏不想要,但我不想要的,你也不够资格去拿,好好想想如何处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吧。”
说完抽身便走,这个李小纯,空有美貌,典型的胸大无脑,以这样的智商就算有幸生下了江家的种,也最终要被抛弃。
刚一出门,林七月便觉得腿有些发软,手也开始颤抖,她努力按下心中翻滚的怒意,扶着楼梯慢慢走下了楼。
到门口的时候感觉好些了,才掏出手机,刚想拨号,江北的电话便飙了进来。
“在哪呢,周姨说你去了私厨小记,我就在这,你人哪去了?”
即便隔着电话,也能听到江北语气中的不悦。
林七月沉默了一小会,才开口道:
“我在盛世咖啡厅,有点不舒服不能开车,你过来接我。“
“在那别动。“
简单的几个字后,电话那边便传来了盲音。
林七月慢慢踱到车边,刚一上车,便瘫在了坐椅上,脸色苍白的可怕。
尽管和江北只是交易关系,但她对江北还是有那么一些感激,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对她伸出了手,给了她一丝希望。几年的相处,江北对她不可畏不好,甚至她还能感觉到江北对她的与众不同,许多时候,她都把这个人当成了临时的依靠,或者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救命稻草。虽然离开是必然结局,但在一起的时光,也有过美好。
她不知道罗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江北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把她困在身边,而且以江北的个性,这样的日子也许会非常长久。
想到这里,林七月打了个寒噤,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不能自由呼吸。
私厨小记和盛世咖啡都是许家的产业,都位于CBD区域,两家店相差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车刚驶进泊车位,隔着玻璃,江北眼尖便看到林七月坐在副驾室发呆。
天色已晚,灯光朦胧的照在她的脸上,本应该很柔和的光线却被她的表情衬得格外冰冷。
江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让他极度不舒服,虽然她性格从来都不算热情,但这种薄凉的目光,还是让他不能接受。
李小纯站宽大的玻璃窗前,面色苍白如纸。
江北的宾利添越从大门驶进来时,她便一眼认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