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星子和月亮占去了太阳的位置,此时整个森林除了虫鸣,便是风吹树叶沙沙的风声。
还有,小木屋里吻得难解难分的两人。
林七月感觉自己快被江北吻断气了,而且那糖化开了,弄得黏乎乎的。
“你睡吧,我守着你。”
说着,林七月让江北平躺下,让他将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她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被江北制止了,他指了指窗外,轻轻道:
“你看!”
小木屋的窗户开得很高,他们顺着窗口望过去,竟然能看到满天星斗,天蓝得没有一丝云,星子像碎钻一样铺满整个苍穹。
林七月叹了口气:
“我们从来没有去看过星星,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心情看星空。”
江北手里缠着她的一绺头发,淡淡的道:
“从这里出去,我带你去看纳木错的星空,珠峰上更好,只是你的身体受不了那么高的地方。”
林七月望着满天的星斗,喃喃道:
“其实只要有人陪着我,去哪里看,又有什么关系。”
她低下头,黑暗中静静看着江北模糊的轮廓,轻声道:
“哥,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闻言,江北身子僵了下,低低的说:
“你不会喜欢听的,一点也不好听,不是什么美妙的童话故事,也没有什么公主和王子。“
林七月固执的道: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用我的过去和你交换,好不好?”
江北沉默了,四周静得只有风声,林七月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半晌,他缓缓的说:
“太多,太长,你想听什么?”
林七月低头想了一下,道:
“说说你母……说说南华,她和你父亲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她这么恨他。”
江北缓缓的道:
“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是从佣人那里听来的,当时听这些,也是为了找机会报复她。她和我父亲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据说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订下的娃娃亲,听说他们感情也很好,青梅竹马什么的。再后来,父亲去了部队,她则在家里继续上学。那个年代,战争不少,立功什么的也不是太难,加上我爷爷在军队中的地位,父亲的职称提得很快,等他们二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决定给他们把事情办了。”
江北停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一小会才继续道:
“可是在家里提出要两人结婚的时候,父亲突然说他有喜欢的人,不想娶南华,这事在当时两个家族中都掀起了狂风巨浪,老太太以死相逼,老爷子甚至将那个女子给羁押起来,逼父亲成婚。父亲为了保住那个女子,只得与南华结婚,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后来还是被流放到边缰去了,父亲便一直在找。”
说完这些,江北沉默了很久,才又道:
“南华,她恨透了父亲,大概到死也不会原谅他,但为什么,同样是她生的,为什么南凌天却受尽她的宠爱,我却得忍受她无休止的折磨?”
林七月沉默不语。
原来这里面竟然有那么弯弯道道,不过毫无疑问,那个女子,就是姑姑林海心,
夜很静,江北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林七月的心里却愈加不能平静,既然江首长对姑姑念念不忘,为什么还和南华有了孩子。
江北就是在这样不受期待,爹不要,娘不爱的情况下出生的吗?
她想以这里,她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轻轻的用手去触摸江北的轮廓,但入手的温度却让她心猛的一惊。
命运之神,并没有真的眷顾他们。
江北的体温明显比刚才高了许多,刚才在室外有凉风吹着,还觉察不到什么,现在在室内休息了下,体温怎么升得这样快?
她慌乱的抓住江北的手,心里愈加恐惧,江北的手心,烫得吓人。
不能乱,不能乱。
林七月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折成条状放在江北脑袋下面,轻轻道:
“哥,你觉得渴吗?”
江北坐了起来,斜靠在木墙上,淡淡的看着林七月:
“不要担心,其实在进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发烧了。”
林七月只觉得鼻头一酸,一下子扑到江北怀里,哽咽着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北没有回答,只在她发上轻轻吻了下:
“还要听故事吗?”
林七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江北的胸口上,她拼命的摇头:
“不听了,一点也不好听,很难听。”
想到江北出生后,可能在南华身边受到的折磨,她就觉得四肢发寒,当年究竟有多大的怨恨,才让一个母亲如此的恨自己的儿子,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呢?江北这些年,他身上承载的究竟是什么?
她将额头紧紧的贴在江北的额头上,想将他身上的热度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是却一点效果出没有,江北的身体,正慢慢的,越来越热。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起身,摸索着将缠在竹筒上的背心解开,迅速的放进那个盛满水的小桶里,打湿,拧干。
林七月小心脱下江北的衬衣,用湿背心一遍一遍的擦拭江北的身体,希望这样能让江北的体温下降一点。
江北摸着她的脸,哑声道:
“没用的,除非有抗生素,别费力气了,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林七月继续不停的擦拭他的身体:
“你胡说,这样说不定一会好了。“
江北握住她不停挥动的手,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停下来。”
林七月肩膀抖了下,扔下那湿湿的背心,猛地抱住江北,低低的抽泣:
“哥,你会死掉吗?”
江北轻轻的笑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
林七月此时害怕极了,惊惧无助像毒蛇一样狠狠勒住了她的喉咙。
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甚至,连大声的哭泣也不可以。这种担心和害怕像黑夜一样在她心中暗自滋长,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江北平安顺利的到第二天,她觉得如果生命可以交换,她愿意用她的一半的生命去换得江北的一时平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