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有点尴尬,她虽然站在路边,可是一个人在停车场附近停着车子杵在那里好明显,别人走过来一看就容易看到。
她犹豫了一下,想坐回车里躲一躲的,可是景辰明显看到她了,已经远远望着她了。
林琰琰干脆就不躲了,这时候才躲,反而显得她多么心虚,可是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景辰走过来,出于礼貌,对她打招呼:“林小姐,下班了,准备回去?”
林琰琰听到“林小姐”时还是有点懵,试想一下林岚中午刚对她说景辰私底下还是会叫她琰琰,或者琰的,然而当着她的面儿就叫林小姐,为什么呢,何必撇得这么清楚?
她都要怀疑林岚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景辰本来已经对她疏远,林岚在撒谎?
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他的眉眼还是跟当初一样,望着她的目光却已经没有当初的温柔宠溺,他与她多么陌生啊,陌生得让她恍惚。
林琰琰心里可能还是耿耿于怀,也许不是出于爱情,而是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大过错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抛弃了,并且怎么努力怎么挽留对方都不回头,心里难免有根刺,无法纾解无法解脱。也许她对景辰就是这样的不甘心呢?
但是林岚说的他还爱她是真的吗?
林琰琰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惊醒她与陆莘透已经订婚了,对,已经订婚了,她又为什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已经订婚了呢,准新郎不是景辰,曾经她以为她会嫁给他,可是在他还完整出现在她面前的情况下,她却答应嫁给了别的男人,有点讽刺。
林琰琰努力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说:“是啊,下班了!景总也下班了,准备走了吗?”
景辰点头:“嗯,准备走了。”
他默默望着她,眼里忽然露出一抹郁色,似山间的一抹流岚遮住了山体,她忽然看得不真切了,也不知道他在忧郁什么。
他又问她:“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有些苍白。”
林琰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说:“没事。”
“平时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景辰吩咐,语气居然温柔似水,让林琰琰一瞬间恍惚,以为又回到了从前,可是她抬头望着他,看他们两人的距离,她又明白,他们不可能靠得这么近,他只是习惯对周围的人关心和温柔叮嘱而已。
林琰琰点头:“我没事的,谢谢关心!”
景辰点点头,深深地望着她一会儿,大概无话可说了吧,他摊了摊双手,可能原本还想酝酿什么话的,却找不到话题,只能放弃了,无奈地叹息:“那么……我去取车了,再见!”
“嗯再见!”
他走了,林琰琰望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磕得她隐隐发疼,这是她下班刚刚戴上的,因为要回去见陆莘透了,她不希望陆莘透看到她不戴,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昨天晚上他们一夜长谈,彼此已经那么敏感了,她甚至用答应求婚才稳定了陆莘透的心情,真的很不想他再误会。
她没法忽略手指上钻戒的疼,景辰远去的步伐,就像他们已经没有结果的爱情,为了陆莘透,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暧昧的接触,所以,她还不如一刀两断,断得彻底。
林琰琰忽然唤住他:“景辰!”
景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林琰琰深深望着他,也许只是几秒钟,但对她来说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似乎拼劲所有勇气,下定了决心,忽然对他说:“我和陆莘透订婚了。”
她的视线忽然随着这句话变得模糊,也看不清景辰的表情。但她想断得更彻底,便举起左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对他说:“我答应了他的求婚,如果我们邀请你和你的朋友……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希望你能来!”
她说完,视线愈加模糊,愈加看不清景辰的脸了,而她等了又等,等了好长一阵子都等不到景辰的回应,便转身上车,忍着手指上烫伤的疼痛毅然开车离去了。
就这样吧,她已经说出了对彼此来说算是最绝情的话,所以就这样吧,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没什么好顾虑的,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更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可是林琰琰开着车,却不可抑止地哭出来了。
…………
林琰琰回到家,陆莘透不在,问冯嫂,冯嫂反而很诧异,说少爷出门接她了,怎么没见一起回来。
林琰琰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她和陆莘透岔开了吗,就打电话给陆莘透。
陆莘透说他参加几个客户的聚会,让她不用等他了,该吃晚饭就吃吧。
林琰琰也就不再等他。她吃了饭,休息了一阵子,到健身房做了一小时运动,喝了点酸奶,又上楼洗澡,如此折腾一番已经挺晚了,陆莘透都没有回来。
林琰琰靠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就打算睡觉了,这时候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她走到窗边看了看,看到陆莘透的车回来了,她只好下楼。
陆莘透又喝酒,而且喝得比昨晚还醉,脸色甚至有点泛红,他平时很少这样的。
林琰琰上前扶他,皱着眉头问:“怎么又喝酒了,司机送你回来的吗,还是你自己开车?”
陆莘透没说话,倒是冯嫂小声说了句:“司机送回来的。”
林琰琰就不问了,扶他上楼,让冯嫂准备蜜糖水。
林琰琰伺候他喝下蜜糖水躺下,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又是这样的状况,陆莘透连续两天喝醉,这样的状况真的很不好,难道他今天晚上还跟昨天一样,她可没心情再伺候一次了,因为昨天晚上太累了。
林琰琰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醒来,我们再聊聊!”
她吩咐完,就走出去了,也不打算伺候他洗澡了。
林琰琰回到房间关了房门,看了看时间,确实到睡觉的时间了,就打算睡下,然而忽然有人敲她的门。
林琰琰虽然知道可能是谁,但还是试探地问:“谁啊?”
陆莘透含着酒气沙哑地说:“开门!”
果然是他。林琰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给他开门。陆莘透走进来,林琰琰以为他打算坐在沙发上,毕竟是她的房间,谁知他直接躺到她的床上。
林琰琰懵了一下,皱眉头说:“你是想谈话吗,还是……想睡在这里?”
“我睡在哪儿,难道还有经过你的同意?这里是我的家!”陆莘透满含酒气生气地说,后面的语气陡然扬高几分,吓到了林琰琰。
林琰琰一直皱着眉头看他,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就当他发酒疯了吧,便耐心地劝说:“我来例假了,不方便,昨天晚上你也知道了。”
陆莘透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说:“来例假了……就不能和一起睡?”
“如果你不嫌麻烦,也不嫌我会弄脏你的衣服的话……那无所谓。”
陆莘透闭上眼睛,不说话。
林琰琰看着他这样真的很无语,很显然他今晚比昨天还醉,这样的陆莘透会不会更加不好伺候,万一他再一次发狂呢?
林琰琰隐约觉得陆莘透变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这两天的心情为何变得这么糟糕,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点畏惧他,所以都不敢走上去,就拿着书到沙发上坐下了,想等他睡着了再上去。
陆莘透却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拍拍床对她召唤:“过来!”
林琰琰说:“我想看会儿书。”
“过来,陪我睡!”他又拍拍床呼唤。
林琰琰依然坚持道:“我不困,你先睡吧,我看会儿书再睡。”
陆莘透倒是不叫了,翻了一个身面对他。
林琰琰瞧了他一眼,见他闭眼,神态安然,以为他消停了,可是陆莘透忽然说:“现在让你陪我睡,你都不愿意了,但是你看到景辰,那目光就要黏在他身上了,是吗?”
这句话语气不重,但是讽刺意味太浓,像一把针,出乎意料地扎到了林琰琰的心底,让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感受到莫大的疼痛,浑身一激灵,心里汩汩滴血。
他憋了两天,终于说出他最想说的话了吧,于是这才是他这两天郁闷的根源?他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呢?怎么会这么理解?这两天她虽然见到景辰,难道不是保持距离吗,她有扑到景辰身上,有跟景辰诉衷情了吗?
林琰琰心冷失望地盯着他,喃喃问:“陆莘透,你这两天是不是去过我的公司,包括今晚,其实你是去到了我的公司了的,后来又跟朋友出去喝酒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是吗?”
她今天下午烫伤时,给陆莘透发过短信,也许陆莘透是打算去公司接她的,难道恰巧碰到了她与景辰相遇的一幕,可她明明对景辰说了她打算和他结婚了,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怎么今晚还是出去喝酒,回来就对她说这种话?
昨天晚上,她对他解释也够清楚了,她愿意与他在一起,她可以和他订婚结婚,认定他是她这辈子的男人,但是他还是不信她,今晚喝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陆莘透呵呵笑着说:“对,我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他开了新公司,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多近的距离啊,上下班都能看到!你那么讨厌邢彭辉,却答应跳槽到他的公司上班,吴凯让你去北京总公司,你不去,想要留在A市,之前我千求万求你都不愿意为了我回来,如今轻易地回来了,原因是景辰就在你公司楼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