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就搬走的缘故,林小川这小院早就让断了电。屋内自然是黑灯瞎火,好在今晚月光够大够白够圆,透过西窗,白色的月光洒在不大的空间内,将小小的房间涂抹成一片银白。
本就如娇嫩花朵一样的两个丫头,映着清丽的月光,也变得越发惹人怜爱。
不过林小川倒是心若冰清,看着俩丫头的目光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
将席子靠床摊下,林小川呵呵一笑,从嘟着嘴的小花手中接过大蒲扇,就对着仅穿着小衣的姐妹俩轻扇了起来。毕竟姊妹俩的衣服太单薄,真要用力扇,那就成了轻薄。
“小川哥,为啥你一进来,蚊子也没了?”睡在边上的小朵好奇的问道。
“我天赋异禀,身带异香,蚊虫跳蚤什么的自会退避三舍。”林小川信口胡说。
“呸。过来让我闻闻?还身带异香,不要脸!”
听到小花的笑骂,林小川摇头一笑:“这蚊子也不咬了,早点睡吧。”
“不行,睡不着,小川哥,讲个故事呗。”小朵少见的又开始撒娇。
“又来,你们是小朋友啊?不听故事还睡不着?”林小川扶额叹息。
“呵,就是!你不就是把我们当小朋友看?”
林小川顿了一顿,苦笑着摇头,看着窗外明月开始瞎编乱造,倒也逗得两个丫头笑声连连。
窗外明月皎皎,明亮的月散发着似是能洗涤一切世间罪恶的清丽光辉。
狭小的房间内,有年轻男女其乐融融的轻声说笑,无关暧昧也无关风月,好像,也还不错?
次日清晨,起了个大早的林小川,烧着柴火炖了一锅粥后,就跑到屋后,观察被他下了指示的两条狗。
令他无语的是,这两只狗还真是彻夜不休,至今也未停息……
狗性没这么yin吧?林小川摇了摇头,笑骂着将两只狗踢开,毕竟那只被欺负的狗都快站不起了。那条被他喂了药的大狗却依然是神采奕奕!
看来这药效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回想到小慧红着脸给他说的那些关于她男人的暗疾。林小川满脸龌龊的笑了起来……
“小川哥,你笑这么恶心干嘛?”清晨起床的小小姑娘,皱着柳眉看着林小川问到。
林小川轻咳一声:“那个,没啥,清晨头脑清醒,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小花脸上的狐疑之色更浓,一大清早的,对着俩条大狗思考人生?
吃过饭,交代俩丫头哪儿凉快去哪儿玩,果断被骂后。林小川呵呵笑着,走到村子里的茶馆。目的嘛,就是收集情报。
他如今虽有灵丹妙药,但总不能跑到牛进财家直接说:我有能耐把你家傻儿子那不育的毛病治好,只要你把我婶子的十几亩地给我就成。
总得来说,他就是想通过交换达成这个目的,但人家也得信他啊。
小慧倒是对他信心满满,但她在牛进财家可毫无话语权可言,真为林小川说话,怕不是还要让人生疑,他俩是不有什么jian情。
林小川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人多口杂的地方瞎扯胡吹。毕竟大家都是乡野村民,只要吹的有鼻子有眼,不说人信不信,总会有人议论下去。
这村子才多大点地儿?多数妇女闲的没事,除了聚众打牌,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了。稍微有点议论性的话题,譬如说谁家媳妇儿谁家汉之类的,那不说上个十天半月都不带停的。
这要不了多久,必然会传到牛进财耳中。
所谓病急乱投医,林小川才不信乡里乡亲这么多年,牛进财能不知道牛二那个‘长头发辫儿迷’是什么德行。可就算如此,牛进财依然让那老畜生给小慧看病,哪怕是羊入虎口。
这年头,想活个面上光,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微微叹息着,林小川走进了牛家村唯一的公共娱乐场所——茶馆。
虽是一大早,可已经有在家里待不住的爷们娘们凑了两张桌开始打麻将,嬉笑怒骂也有三五个嗑着瓜子喝着茶的老娘们,兴高采烈地压低声音,议论着别人家的闲事。
这就是乡间闲暇时间,最常见的场景之一。
刻意收拾的非常棱正,有鼻子有眼的林小川走进茶馆,笑着跟几个妇女打过招呼之后,就从兜里摸出一张毛爷爷,递给正在端茶倒水的老板。非常大气的说:“叔,有些天没回来了,今儿大家伙的茶钱算我的。剩下的在给我拿包小苏。”
场中统共也就十一二人,一碗茶五块钱,林小川给张整钱,也是绰绰有余。
老板接过林小川的钱,拿着茶碗给林小川沏了完茶,眯着眼笑道:“小川,这是在李营发大财了?”
林小川端起茶碗,随便喝了一口,笑道:“哪有。大财得有那命。不过说起来真是树挪死,人挪活。我到李营倒也算是遇到了贵人,不好不坏的,发了点小财。”
原本磕着瓜子闲唠的几个大妈,看到林小川后都是眼睛一亮,这小子在村里那回儿,虽是个破落户的外姓人家,但也出了名的俊俏,要不也不会有媒人找到他家,让他去做上门女媳。这回回来看着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兜里似乎也有了钱……几个大妈眼睛一亮,天性里那想做媒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看着几个大妈搬着板凳坐过来,林小川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开始顺着老板的话,胡吹一气……
喝了半肚子茶水的林小川,总算将编了大半夜的故事讲完,末了在一众乡亲啧啧称奇中,扶衣而去。
“啧啧,我就说这小子生这么好一副皮囊,咋可能一辈子没出息。这才出去几个月?你看人现在混得!李营那边我有个亲戚,听人说这小子如今包了上百亩地,还有那个养殖场,也是这小子投的钱,现在拿大头呢!”
“三嫂,这有啥眼气的,难不成你还想把自家的姑娘说给他不成?嘿,这不就是狗屎运到了?这年头,遇见贵人拉一把,猪都能混上去。你家姑娘可是许给我家小子了,定钱你都收了,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哈哈哈,老五,你跟三嫂啥关系?她啥都给你了,还能不把闺女给你?”
“滚你的!”
……
听着茶馆内众人的粗言秽语,林小川撇着嘴笑了起来。他那套说辞虽然满是漏洞,不过显然没人在意真假。
毕竟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混小子,要是没有贵人相助,怎可能扶摇而上?
不过他可没遇到什么贵人,只是遇到了一个仙人……
该做的都已做完,只待事情发酵的林小川,回到家后,倒是放开心怀,陪两个小姑娘玩耍。
这村子方圆十几里地三人自小到大都看过无数次,说起来真没什么好玩的。
可就是带着两条打狗在这荒草蔓延的乡野田边随便晃悠,跟在林小川身后的两个丫头就能笑得十分灿烂。一如林小川不怎么愿去回想的小时候……
偶尔看到两个丫头格外清纯秀气的俏脸,
林小川也会有些恍惚。想到她们终有一天会嫁作他人妇,竟然平生以来第一次感觉有些酸楚,这莫非就是亲父嫁女时的难舍么?
晃了晃头,摇去脑中的不合时宜,林小川看着笑闹着的姊妹俩,林小川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现在还早着呢,不是嘛?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小翠儿知道林小川回来,收拾的分外妖娆前来探望,又被俩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给赶回去之外,倒也没什么波澜。
而林小川想要的进展,也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得到了发展。
正撅着屁股,蹲在院里大榆树刷牙的林小川,还没把嘴里的牙膏沫子漱干净,就看到了他这两天一直盼望着的人——这是一个年过花甲,却依然很有精神的老人。老人很瘦,看着很硬朗,走起路来的腰杆子挺得比很多不如意的年轻人要直的多。
那张因常年端着架子,不苟言笑而显得不怒自威的脸上,如今却带着几分略显尴尬的笑容。
林小川愣了愣神,端起牙缸喝下一大口水,涮干净满嘴的牙膏沫子,赶忙站起身子,对着来人笑道:“进财叔,这一大清早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啥事您交代一声,我不就过去了吗?”
来人可不正是在牛家村做了二十余年支书,拥有整个村子最高话语权的支书牛进财!
牛进财咧嘴一笑,似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一些。跟着极为亲热的拍了拍林小川的肩膀,笑道:“小川啊,我听村里人说,你如今出息了。我还有些不信,今日过来一看,果然应了那句老话,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林小川脸上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这老头儿,明明是有求于人,有话也不直说,非要先弄些弯弯道道的场面话,也不嫌累。
见林小川不回话,牛进财点了点头后接着道:“小川,你这回回来,是不有什么项目想在咱们村里发展?哎,咱们村至今仍没脱掉贫困村的帽子,你们年轻人有头脑,要是真有心做点什么,对村里乡亲也是件大好事。”
这云里雾里的,说得是个啥?为啥贫困,你们几个心里能没底儿?卖了上千亩地那大几千万呢?嘿,这破旮旯村儿,就是临近的山头那也是寸草不生的荒山野岭,有个毛线的发展项目?
林小川腹议一番,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连连点头,他倒要看看,这老头能扯到什么时候。反正皇上不急,总有人会急。
见林小川仍不吐口,牛进财语气一转,叹息着说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是年纪大了,也跟不上这社会的步子,真不知道怎么带领村民脱贫致富了。不过,小川,县里对咱们这几个贫困村子可都是有笔不小的扶贫拨款,你要是真有路子,不妨给老叔说说……”
这话就有苗头了,林小川眯了眯眼,笑道:“进财叔,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李营那养殖场还没上轨道呢,贪多嚼不烂,先把手头这点东西拾掇好了再说别的吧。”
“年轻人能不骄不躁,难得!”
扯淡呢不是?林小川耸了耸肩,决定不和这老头胡扯下去,这老头那是经过多年体制锻炼,正儿八经的扯上俩钟头废话,那是词儿都不带重复的!普通百姓林小川可受不了这个。他早饭还没吃呢,哪有那么多精神瞎扯淡。
“进财叔,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吧!”
牛进财愣了一愣,呼了口气说道:“小川啊,我听说,你在李营那边,遇到了个贵人?”
这才对嘛!
林小川笑着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