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酒楼,并不是直接过去的。实际上,阿豆在掌柜的陪同下,是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的店铺后,才到了目的地。店铺里的东西,阿豆没怎么买,不是不想买,而是在不清楚这里的市场之前,他只会看的多买的少,免得一不小心成了冤大头,那就不是钱的多寡,而是关系到面子的问题了。
反倒是掌柜的,虽然住在这里,并且同时的在经营着位处这里的店铺,但象今天这样的逛街行动,他以前根本就没出现过的,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主要是考虑到其他店铺的反应,大家都是在这里做生意的,好多买卖之间都有冲突,既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保持双方的和气,掌柜的自然不能随意乱逛了。
这次就不同了,逛街是阿豆先提出来的,然后到了一个店铺之后,掌柜的不管熟悉不熟悉对方,都会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和阿豆的身份。要是掌柜的陪着别的客人过来,估计不会收到好脸色的,但是涉及到丹药丹师丹徒的问题,那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就算有些店铺掌柜,依然心里还会不高兴,却是不会直接就摆脸色了。
得罪掌柜的不要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闹闹也就罢了,不会危及到店铺或者店铺背后的门派。但是得罪了眼前这位丹徒的话,那问题就大了。大家都不是笨蛋,看掌柜的陪同架势就知道了,这位年轻的丹徒,要么身份不可小瞧(这里说的身份,已经包括教导其的丹师),要么就是天赋不可小觎,两者必有其一。
隐隐约约的,掌柜的已经透露出了,此丹徒非一般丹徒可比,人家不但手里有货,背后也站着位很牛叉的丹师。丹徒的身份肯定是瞒不过别人的,但是阿豆自己能炼制丹药这一点,掌柜的却是想帮忙隐瞒一下。不为别的,瞒着了吃独食,总归是要比说出去让大伙儿分享来得好的。
掌柜的很是庆幸,因为他能够提前认识一位铁定成为丹师的丹徒。至于阿豆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丹师,那就不是掌柜的该去管了,说不定人家喜欢装低调,故意想保持一下丹徒的身份呢!直到现在,阿豆和掌柜的依然没有交换姓名,依然沿用着之前的称呼。
场面看上去有点不是很和谐,因为一个喜气洋洋的直叫小兄弟,那肉麻劲儿,简直比他身上的肉还要多;另一个呢?往往半天后,他才会硬邦邦的抛出句"掌故"二字。
虽然已经开口说话了,不过阿豆还是不敢多说,老话说的好啊——沉默是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修炼界,总归还是小心点为好。请注意,这里说的是小心,而是胆小。老实说,阿豆的胆子向来就很大,扔出清心丹的缘由,不是想要找什么合作对象的,而是想以此为依托,在此地找家店铺,然后自己做掌柜,也算是落叶生根了。
...
阿豆在为别人的生意头脑叫好,殊不知,现在的他,在某些人的眼里,已经是个香饽饽一般的存在了。比如说,这家取名为东门酒楼的老板娘,在看到了掌柜的亲自作陪着的阿豆时,她立刻就对臭小子的来历感兴趣了。只论眼色的话,掌柜的估计也会逊色于这家酒楼的老板娘。
掌柜的店铺背后,是一个家族式的门派,掌柜的之所以会被派来这里打理店铺,就是因为得罪了家族里的权势人物,然后被人家找了个由头给直接边缘化了。对于掌柜的来说,被边缘化不要紧,却是忍不下这口气,阿豆的出钱,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个翻身的契机了。
如果,要是能把阿豆拉拢到家族里做丹师的话,别说家族地位被边缘化的小问题了,就是问长老会要个家主当当,估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现在,在掌柜的眼里,阿豆已经是个披着丹徒身份的正宗丹师了。想想也是,只是丹徒的话,又怎么可能炼制出来上佳品质的清心丹呢?!
掌柜的还不知道,现在的清心丹,外边有着一层油皮包括着,即便有香味散发出来,亦是很有限的。一旦去掉油皮的话,这些清心丹在这里的价值,立刻就会十倍、百倍的上涨。至于阿豆的个人价值,也会变得不同凡响了。
在和掌柜的交谈中,阿豆尽显菜鸟本色。这其中,多半是他装出来的,只有小半才是真正的菜。掌柜的没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他是修炼者兼生意人,各种各样的都看多了。那些大门派里出来的弟子,基本上都是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德性,并且天赋越是出色的,就越是如此。
事实上,象阿豆现在表现的,已经是很不错了。在掌柜的理解中,阿豆他只是对于门派外的事儿不大清楚罢了,其他的如待人接物等,就算比诸掌柜的自己,亦是不遑多让的。关于门派的事情,掌柜的考虑到某些忌讳问题而不敢多问,阿豆正好乐得如此,因为现在要让他捏造几个门派的话,说不得,他就只能瞎编乱造了。
门派以及来历等问题,在这里的修炼界中,就算是很熟悉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也可能不是很清楚。
怎么说呢?这里的修炼界中,有的门派喜欢张扬,有的则喜欢低调,这门派多了,规矩也就多了。在这里做生意的时候,经常出现店伙计因为旁敲侧推客人来历,而挨揍的事儿。偏生的,要是能够明了客人的来历和身份,对于今后的合作以及交易,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也因此,店伙计们挨揍的例子不少,但在面对那些该推敲一下的客人时,却是照做不误的。如果自家店铺用不着这个消息的话,还可以卖给那些专门收购消息的情报贩子,因此而发财的,亦是不在少数。一般来说,情报贩子们对于这种不能确定真假的情报来源,往往在消息后面,会刻意的标注上一行字,"此消息为小道消息,真假自负。"
现在的阿豆,在情报贩子那边已经变得炙手可热的,就一会的功夫,已经有几家店铺的掌柜,出具了委托,希望能从情报贩子的手里购得阿豆的来历以及底细。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竹香囊的好处了,如果没有那个送给店伙计的竹香囊,哪怕掌柜的在出门之前叮嘱过手下不得向别人透露此事,估计店伙计亦会经不住情报贩子们的金钱攻势,区别只在钱的多少而已。
有了竹香囊之后,一切就又不同了,情报贩子再大方,他还能拿出这样的无价之物来?再说了,现在阿豆还在这里,能随意扔出这种东西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后果也是很可怕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店伙计尽管是第一个接待阿豆的,但是情报贩子们在他的嘴里却买不到一丝一毫的信息来。
大家都是同行,消息传开之后,其他掌柜是越发的羡慕人家了。"瞧瞧,都是同样的店伙计,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这要是换了我的店伙计,别说客人的信息了,就是要店里的商业机密,只要别人出价到某种程度,该卖的,怕是早就被他们给卖了。"
上面指的出价到某种程度,就是之前情报贩子们用来收买店伙计的开价。老实说,情报贩子们的出价已经很高了,有那么多的店铺掌柜都要买阿豆的消息来源,情报贩子只要能做成这笔生意,自然就能赚取巨额的中介费了。店伙计越是拒绝,情报贩子就越是往上加钱,直到这笔花不出去的信息费,到了一个连店铺掌柜看到后,都会心动的地步。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收了阿豆竹香囊的店伙计,依然是紧咬牙关,他的这一"坚定"做法,让情报贩子们牙痒痒的同时,亦是暗自佩服一二了。
店伙计原本就不是掌柜的家族的人,而是掌柜的看他能说会道,眼力劲也很不错,花了高薪从别人那里挖过来的。一般来说,这样的人虽然有点势利,做起事情来,却能让人放心。象店伙计这样的,首先考虑的,已经不是什么钱不钱的问题了,而是想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了。
当然了,钱肯定是多多益善的,问题是,有些钱可以拿,拿了也没问题,有些钱拿了,就会因此而惹祸上身。在面对情报贩子的时候,店伙计说得很坦白,他就是怕被人找上门来,所以才不想出卖这个情报。说到这里,店伙计也是感激情报贩子没有用强或者用阴招,悄悄的送了人家一句话:
"此人前途无量,只可交好,不可得罪!"
店伙计还不知道清心丹就是阿豆炼制的,阿豆和掌柜的说起则个的时候,店伙计正去库房拿寒玉瓶呢!虽然不知道这点,但是店伙计却做到,自家店铺的掌柜,不但为人精明,实际上也是很势利的,尤其注重身份的贵贱问题。
一般来说,大家族出来的,都有这个毛病。
所以,店伙计眼见得自家掌柜的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之后,心里早就起了小算盘。能让自家掌柜恭敬有加的,这位看上去土不拉几的年轻人,应该有什么地方让掌柜的比不上他了,不然的话,就算是真正的丹师来了,掌柜的也不会是那个模样。
隐隐约约的,店伙计已经在心里猜测,阿豆是不是很容易就能搞到丹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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