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唇枪舌剑,关毅不禁摆了摆手,真有点怀疑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呢,抓着对方一点毛病就紧咬着不放。
“学生失礼了。”
“老师恕罪。”
两人连忙稽首,还以为自己两人太过放肆,让关毅不喜了。
关毅摆了摆手:“好了,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袁休……”
“学生在。”
“一会儿我会去大帅那里说一声,你暂时主持西境内部事宜,将西境粮草、安民等等工作都先熟悉一下,衣背后也。”
“是……”
“黄华。”
“学生在。”“新组建的青龙军,目前还在编制扩张阶段,你先去青龙军熟悉一下,帮一下忙,尽快熟悉战场是什么样子的,需要注意什么东西。毕竟战场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有些东西只有亲身感受,才
能够领悟其中奥妙。”
“学生遵命。”
关毅轻嗯一声,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这去见一见……”
关毅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军师,大帅来了。”
“啊?”自己刚想着去找她呢,没想到她倒是先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将大帅请到大堂,我马上就来。”
“是……”
关毅扭头对黄华和袁休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自然会有领你们前去。”
“是……学生告退。”
大堂之上,归青萍一身甲胄临身,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看样子是刚刚处理事情回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归青萍神色上看上去有些忧心,眉宇间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困扰着她一样。
“见过大帅。”
关毅快步而来,抱拳一拜,见礼道。
归青萍也站起来回了个礼道:“先生不必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这不是在帅帐之内,不需那么多的礼节,朋友相称即可。”
关毅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归青萍坐下后问道:“公主殿下这是刚刚巡营回来吗?前来找风某是有什么事情吗?”
归青萍轻叹一声,缓缓道:“今日我去了营口看了一遍,正如先生所料一般,之前一直没有动作的楚军,已经开始在河边布置军力了,看来就在一两日的时间内,就会对营口发动攻击了。”
虽然之前听过余观海的一番言论,早已经想到楚军的出现,但是而今真正感受到,却也不得不忧心忡忡,毕竟这一次楚军的进攻,可不是如同以往一样,而是会倾巢而出啊!
若是一个不慎,西境怕是会沦为楚军铁蹄之下的土地。
对于自己的判断,关毅从来没有怀疑过,就他们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关毅吗?
“公主殿下是担心此战我们是否能够取胜?”归青萍轻嗯一声:“虽然有着先生的谋划,众人都是战意盎然,但是西境和楚国的力量,却是不能对比的,我担心这一次若是楚国倾巢而出,西境恐怕会危在旦夕啊!而今大陈国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内忧外
患,令人痛心疾首啊!只可惜……我却是无能为力,先生,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关毅自然明白这种心情,这么面对灭国之时,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他见得实在太多了,而国家的灭亡,他也见得不少,那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没人比他更清楚。
“公主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呢?其它的地方风某不清楚,但是西境,在公主殿下的执掌当中,定然能够安然无恙,否则天下人岂不是都瞎了眼吗?谁会传言公主殿下乃是西境战场上百战不殆的女将呢?”
归青萍闻言苦笑起来:“先生何必取笑青萍呢?青萍有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说实话,和楚国交手那么多次,唯独这一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有时候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了。”那是因为,以前的西境,后面有整个大陈国作为后盾力量,而现在却是没有了,西境只能各自为战,腰杆子不硬了,有所担心是在所难免的。这种突然的反转,别说是归青萍,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快
速的适应下来。“公主殿下,许多东西都需要慢慢的适应下来的。而现在更是需要你打起精神起来,既然到了现在,风某也不瞒着你,大陈国在列国的铁蹄之下,凭借归介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被占据是迟早的事情。”
“而公主殿下那时候,就是大陈国唯一的希望,皇室的复兴重任,全都会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去,你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若是连你都知难而退的话,那整个大陈国就真的彻底无望了。”
归青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归介伊玩弄阴谋或许算得上是个人物,但是在大局眼光和沙场征伐上,却是一无是处。
也正因为如此,归青萍才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虽然自小在军营长大,但是毕竟还是个女人,还有这女人的脆弱。
她没有男人那种执掌天下的野心作为支撑去无视一切,也没有那种权利欲去驱动自己的一切,更没有幻想那种至高的享受去诱惑自己马不停蹄的追逐这一切。她希望的是,自己的小关子能够回来,安安乐乐的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这个看似极为简单的理想,却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命运的一次次捉弄,令她早已经遍体鳞伤,而今自己
父皇身死,皇室发生如此动荡。
让她更是疲惫不堪,若非还有她的母妃,怕是她早就支撑不住了,毕竟人的心,是有一个限度的,总会被超越负荷的力量所压垮掉。
想着想着,归青萍便感觉自己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一样,彷徨无助,更不知道何去何从。关毅看着归青萍垂下头,整个人无比的落寞,连他都能够感受那种孤独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