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归青萍正想着嘲笑两句,这时候,却见殷红快步走了进来,目光示意门口的方向。
青萍公主连忙站起来,瞥了关毅一眼:“她到了。”说完,快步向着,门口而去。
关毅也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淡妆素雅的宫装女子,莲步轻移般缓缓走进来。女子眉宇粉黛清淡,弯眉柳月,一身粉色的衣裙,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淡然出尘。唇若点缀的俏丽面容上,美艳不可方物,那遥遥一握的腰姿,随
着莲步轻移,好似在随风舞动,恍如下一刻就会被清风吹拂而起一般。
“她?”关毅微微有些出神,眉宇轻轻的皱起,因为此时青萍公主和此人站在一起,那就看得更为清楚了,这两个人竟然还五六分像似。关毅的脑海当中,一个人跃然而出——幽妃。
青萍公主的母妃,那么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关毅,只是听闻其名,没有见过的内宫贵妃。
“拜见母妃。”青萍公主连忙上前去行礼。
幽妃含笑着伸手拉住归青萍道:“这是在家里,那需要那么多客套?”
“母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风晓风先生。”归青萍连忙指着关毅介绍道。
关毅抱拳一拜道:“见过幽妃娘娘。”
“免礼。”
“谢娘娘。”
幽妃打量着关毅,虽然以前关毅没有见过幽妃,但是幽妃却是远远的见过关毅几次,对于关毅的相貌还是有些印象的。
看着关毅现在的模样,虽然往日的痕迹不多,但是还是留下两三分的,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关毅还是年少稚气,而现在的则是淡然从容。
“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然非常人。本宫素来对智谋之士颇为崇尚,故而让青萍邀请先生前往见上一面,打搅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原来如此,原来并不是归青萍要宴请自己,而是幽妃想要见自己一面,故而才会让归青萍出面邀请的。这也难怪,毕竟幽妃是宫里的贵妃,出行见一个陌生男子,乃是最忌讳的事情。
“娘娘言重了,能够让娘娘垂帘一见,乃是风某的荣幸。”
青萍公主笑着道:“别站着说话了,坐下慢慢说吧!母妃,今天我可以给你准备最喜欢的竹笋炖鸡呢。”
幽妃笑着道:“你这孩子,到现在还记着呢。”
“那当然了,这是母妃唯一喜欢吃的,嘻嘻。”
三人落座之后,幽妃优雅的端起酒杯,朝着关毅示意道:“风先生,之前青萍任性,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本宫在此给先生赔罪了。”
关毅连忙抬起酒杯道:“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公主殿下可没有与我有什么添麻烦的地方。”
“请……”
“请……”
归青萍略微撒娇道:“母妃,有客人在,你就别数落我了,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执掌内卫的大阁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吗?”
幽妃被逗笑起来:“你这孩子,什么大阁领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关毅也笑着道:“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公主殿下,早已经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而今整个大陈国,受到了无数人的敬仰,曾经风某也是敬仰之人之一呢。”
归青萍赞赏的看了关毅一眼,这是她接触关毅以来,听着最舒心的一句话了。
“母妃,你看看,风先生都这么说了。孩儿已经长大了,以后别像个孩子对待人家,有时候很没有面子的。”
幽妃笑着摇了摇头:“风先生也说了,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
“额……好吧!”归青萍说不过,只得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竹笋放在幽妃的碗里道。
“这竹笋可是我特意让人从渭北带回来的,我知道母妃喜欢那边的竹笋。”
“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尝尝了。”幽妃拿起筷子,轻轻的夹起那一根竹笋,张开樱桃小口,洁白的牙齿微微露出,咬了一小口,随即细细的咀嚼着。
不经意之间,美目当中露出一丝黯然,幽幽说道:“还是渭北之笋好,味道永远停留在以前的时刻,不会随着任何的移动而改变。”
关毅闻言,不禁心里一叹,看来又是一个红颜悲哀啊!那种眼中的黯然,关毅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这种黯然代表着什么。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娘娘又何必执着呢?”
幽妃悠然一叹:“你不懂,并非我愿意执着,而是本来就不愿意丢弃。”“既然不愿意丢弃,那么就应该存放起来。我记得有人说过,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着一个秘密,有的人把它上锁,放在心里的深渊,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而有的人则是放在心上,时刻拿出来看看,独自黯然
神伤。而有的人直接将钥匙也一同吞下,连同秘密和钥匙一通忘却,自己不去触碰,也不希望别人去触碰。”
“这三种人,不知道娘娘觉得,你会是哪一种呢?不过风某觉得,娘娘哪一种都不是,只是难以割舍掉当初的那一份美好而已,心里其实早已经放下了所有,对吗?”
幽妃抬眼呆呆的看着关毅,她没有想到,第一个看破自己,明白自己内心的人,竟然会是这个素未蒙面的风先生。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青萍公主,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钥匙、箱子,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一句也没有明白过来。
“母妃,风先生,你们在说什么?”
幽妃连忙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风先生就我因为吃着家乡竹笋而露出的思乡之情,做一番感慨而已。”
“哦!”青萍公主嘿嘿笑道。
“既然母亲那么思恋家乡,不如改日孩儿去父皇那里讨来一道圣旨,让母妃回渭北去看看,聊以自慰思乡怎么样?”幽妃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听风就是雨啊!我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