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亓这么做确有几分道理,何墨予虽不能完全认同,但是事已至此,他再反对也无用,不如暂且放下心中担忧。
正思忖间,楚亓又问:“老陆到底去了哪?”
何墨予吓了一跳,楚亓明知陆聆涛另有要事这几天不在盛京,故意问起他,显是已经猜中了他在想什么。
“这……”
“我老子交待的事嘛,我忘了我问了也白问。”楚亓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
他本来想噎何墨予——何墨予不信他能把事处理好,定是抱着去找陆聆涛收拾残局的心思——但要真噎了何墨予,没脸的是他自己。
如此,不说也罢。
楚亓有些惆怅,所幸他不是会在惆怅上躺太久的人。
再说,他喜欢的两个小女子居然在他惆怅的时候,齐齐来到“数峰青”,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惆怅下去呢?
龙小凤是在快到“数峰青”的路口遇见江吟的。
因着不久前才在暮声寒面前狠狠地夸过她,龙小凤这会见到江吟是十二万分地亲热。
那冲上去一把紧紧搂住佳人的架势,直如色中饿鬼。
江吟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龙小凤的热情,但,这也太热情了一点吧!
江吟肯定想不到,若不是考虑到时代和观念的差异,龙小凤本来还想在她脸上狠狠亲一口的。
皮肤这么清透白晰还素颜的妹子,放在她来的世界,她早就心动不如行动了。
“阿吟我都想你了!”龙小凤带着不为江吟所知的遗憾叹道。
江吟:“……”
虽说无语,不过身体倒是放得柔软了些。
龙小凤敏锐地感觉到江吟微妙的变化,心想,这是不是她差不多要被妹子接受了呢?
然后她才发现江吟的神色有异。
“阿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江吟摇摇头,“你怎么会在这?”
龙小凤一听,心里一“格登”,急问道:“阿吟是从林秩家过来的吗?”
她原本守在林秩家,半途中被暮声寒叫走、再探莫园。
按龙小凤的预计,现在江吟本应同刘震枫在林秩家搜查才是,但江吟现在却出现在“数峰青”,并对她亦在此地感到惊讶——
一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刘捕头呢?”
江吟说:“刘捕头没事,我们进去再说。”
“好!”龙小凤爽快地道。
两人不再言语,齐步走进“数峰青”。
楚亓从中门迎了上来。
乍见两位风格不同的佳人,一如冰雪、一如热火,楚亓满心欢喜,恨不能左拥右抱。
可要真的左拥左抱下去,他有理由相信,迎接他的将是左拳右腿。
“小江江小弱鸡,好久不见啊!”这二货夸张地表达他的思念之情,“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至少是三个月没见了……”
这人总是不正经!
江吟秀眉蹙起,龙小凤却抬脚便作势踹过去:“横竖都是二的没半点正经!出事了啦!”
楚亓收敛起嘻笑,看了江吟一眼,问道:“你们被大理寺的人拦了?”
别看他总是不正经,可他要万一正经起来没不被吓到的。
江吟就吓了一跳。
龙小凤踹楚亓的脚停在半空中,脑瓜子转了一圈:“所以说,大理寺的人不但去了林秩家,还来了‘数峰青’?”
“我家小弱鸡果然聪明!”楚亓吹了个口哨,发现自己这话可能误伤到江吟,忙道,“不是。小江江我……”
龙小凤翻翻白眼:“你可真多废话!我家阿吟岂是会将你欲盖弥彰的蠢话放心上的人。”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行了吧!我蠢行了吧!”
江吟没什么心情同这俩货闹,解释道:“刘捕头还守在林秩家,对方人多势众。”
得到楚亓的指令后,江吟同刘震枫就去了林秩家。
彼时龙小凤已经离开。
两人倒没想多,立即就开展勘察;谁知才开工,大理寺的大批人马就到了,并且阻止他们的进一步行动。
刘震枫从来不是硬碰硬的人,当即退出现场,让江吟快去楚门报信,自己则留下看场子。
江吟对此案十分上心,又担心刘震枫在大理寺面前会吃亏,但她只不过一介仵作娘子,话传到了,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其他的,让能耐更大的人去做吧。
听江吟说罢,楚亓忍不住笑骂一声:“这个刘震枫,我看不是刘捕头,丫的他就是个刘滑头!”
真要比人多,盛京府未必比不上大理寺,但这案子却是皇帝指定由楚门办的,所以让楚门去和大理寺比一比吧。
可以想见,刘震枫刘大捕头这会儿正坐在林秩家对门的茶楼二楼包厢,盯着对面的动静。
说不定等楚亓带人杀过来和大理寺干架,他都还舍不得下楼!
不过这出好戏,刘震枫是等不到了。
“他喜欢在那就在那吧,不喜欢,我就派个人叫他回来。”楚亓轻巧地道,“李晋案,皇上发话了,明天三司会审。”
他简单向二女解释了几句,之后问龙小凤:“你玩忽职守跑哪玩去了?”
龙小凤心中有隐隐的不安感:“那个大理寺的官,真的不打紧吗?”
楚亓说:“我说不打紧就不打紧的。见招拆招,楚门何惧?”
龙小凤还想说什么,江吟道:“如此,我先回去了。”
楚亓忙道:“那小江江我明早一早就去抱璞居。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带给你啊!”
既然三司会审,便会着楚门、盛京府将物证人证等提呈公堂,这些事够江吟忙大半个晚上,而楚亓明早再去取现成的即可。
楚亓心疼江吟,江吟却对他的讨好不置可否,起身告辞。
龙小凤亦站起身:“阿吟我送你!”
说着便搂住江吟肩膀,亲亲热热地挽着她向外走,惹得楚亓眼红不已,羡慕忌妒恨啊这是!
而要不是心内还有其他要紧事,龙小凤肯定会将撩妹进行到底。只是——
“对了阿吟,我请你帮忙查的那条绿色丝线的来处,有结果了吗?”
江吟微微地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