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额，主管？”阿龙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台镇压平台，援军比预想中来得更早本就出他意料，开着机体来救人的居然是蓝天更是让他惊讶。
“……问你话呢，怎么搞的？”镇压平台头部的面甲打开半扇露出蓝228的面容，蓝天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唉，别提了。”知道自己不说清楚蓝天肯定不会放过他，阿龙只好一五一十把自己刚才的遭遇都讲了一遍。
“所以最后关键线索也没能问出来？”听完阿龙的描述，蓝天的眉头又紧皱了一些。
“谁知道身边就有一台做了军用改装的终端埋伏着啊！”灰头土脸的阿龙忍不住为自己和凌充鸣冤叫屈，“凌叔那么厉害结果没几个回合就给干掉了，要不是主管你来得及时我都差点把这条小命丢了，哪儿还有闲心去管其他？”
“如果你也用终端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就像刚才你自己说的你除了把证人的尸体抢出来之外几乎没帮上忙，还让凌警官不得不为了庇护你而束手束脚，你不觉得自己无谓的坚持给同僚拖了后腿吗？”蓝天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阿龙的失误。
“唔……”刚给人救了一命的阿龙实在拿不出来什么话反驳，可他又不想承认蓝天说得对只好呆站在那里生闷气。
“算了，尸体交给我看看能不能提取出什么数据来，一会儿周玉卿会带着人来封锁取证，你留在现场帮忙。”见阿龙沉默不语蓝天没再说什么，从阿龙那里获得了黎阳的尸体之后就被从天而降的旋翼机给接走了。
目送着天空中的影子渐渐变小，阿龙叹口气将视线放回地面上因为刚才的短暂交战而一片狼藉的烂摊子上。
交通局那边肯定已经通过避难指示系统封锁了周边道路，阿龙不担心会有哪个不长眼的群众过来凑热闹，一场惊险之后身心俱疲的他走进打得破破烂烂的店面里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在取证小组抵达之前他为了避嫌不能随便勘察现场。
“看来你今天过得不怎么样？”周玉卿的终端刚走进店面就看见阿龙百无聊赖地在那里坐着，她笑道。
“差点把命丢了还没把事情做好，确实不怎么样。”阿龙撇着嘴耸耸肩膀，“凌叔哪儿去了，没跟你一起来？”
“主管打发凌警官去跟警局方面解释情况了，说应该让凌警官跟你先分开一阵免得你什么都指望着他。”周玉卿直言不讳地回答。
“哼，倒是像句领导该说的话。”阿龙冷笑一声如此评论，“算了，既然这次欠人家的救命之恩想怎么就随人家安排吧，现场这边现在移交给你了，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主管把你留在现场可不是让你看戏。”周玉卿点点头，“现场有什么你觉得需要优先调查的位置吗？”
“这家店的运营主机。”阿龙立即回答，“黎阳临死之前说高兴明从三个月之前开始行动模式就异于平常，还说他来访这家店的目的不再是寻求服务而是仿佛像在等着和什么人接触，我想找出这个人来。”
“就照你说的办。”周玉卿示意跟着自己来的自律终端去寻找主机的位置，很快自律终端就站在了一堵没被战斗波及到的墙壁前。
“隐蔽式保险箱？”阿龙眼看着自律终端移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下面的扫描端，“对区区一台营业主机采用这种级别的防盗措施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要么是那位黎先生有被害妄想倾向，要么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主机里面存着什么最好不要失窃的信息。”周玉卿冷笑一声来到被自律终端破解的隐藏保险柜前，“试试接入防火墙看看能不能绕开，总之优先确保主机里的信息不被销毁。”
“是。”终端答应着开始尝试绕过防火墙在不触发报警的情况下从主机中提取信息，而黎阳这台主机虽然藏得很好，安全系统还是使用市面通用的软件，很快就被已经从开发公司那边获得该类防火墙开源的警用机破解了。
然而当自律终端将它获得的信息反馈给阿龙和周玉卿时，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自律终端得到的数据是一堆全无价值的乱码，自律终端用自身数据库内所有已知解码手段进行尝试后都无法获得正确的匹配信息，只好把原版数据就这么上交。
“数据已经被销毁了？”阿龙郁闷地挠挠头，“至少在我和黎阳谈话的时候主机还能正常运作啊，那台突袭我们的终端从杀死黎阳到被主管干掉总共加起来也才五分钟，它在和我们交战的同时还有余力抹消数据？”
“也许是人家早就防着我们呢。”周玉卿苦笑，“你们突然遇袭的时候是在那位黎先生差点就把关键情报说出口的时候吧？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提前考虑了自己的线索可能会在黎先生这里泄露，所以才以委托改装的名义在这家店里埋伏了一台改装终端作为‘最终手段’，而既然对方有着这样的打算，趁着黎先生不在店面里的时候遥控终端给店里的主机做个能快速激活的后门也不算很难不是么？”
“妈的……所以凶手不急于马上处理黎阳只是不希望节外生枝，他认为只要他想做随时都能做得到。”顺着周玉卿的话分析出凶手可能的心态让阿龙十分恼火，凶手的这种淡定不只是对自身能力的绝对信心，还是对他们这些强力部门的蔑视。
“犯人对自己的能力过分自信是件好事。”不像阿龙那样刚刚才吃过大亏，能维持客观立场的周玉卿情绪比阿龙要冷静得多，“无论如何对方都采取了与平时行动模式完全不同的行动，这就给了我们更多解析其动机和手法的机会，把握住机会我们一定能抓住凶手。”
“对，可算让他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调查的案子里从未出现过造梦人直接动手杀人的案例，担忧和希望同时在阿龙心头复现，担忧的是本次事件根本就和造梦人没有直接联系才会出现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情况，希望则是希望自己的行动已经逼迫造梦人不得不打破自己的行动规律采取全新的活动模式，就像周玉卿分析的那样这会给他带来更多解析对方的机会。
破案在本质上就是一场情报战斗，无论执法机关还是罪犯，任何一方采取行动都不可避免地会泄露出情报，所以对于被追捕方的罪犯来说总是行动越多破绽越大。警方这么多年来拿造梦人毫无办法，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造梦人在犯案之后就干净利索地消失又让人看不出来动机，致使警方无法获取足够的关键情报。
“很高兴你能这么快恢复状态。”见阿龙一副干劲满满的模样周玉卿欣慰地笑了起来，“让我们回到工作，这些乱码数据先保留等回去让主管看看有没有办法，除了主机之外还有你在意的东西吗？”
“交通监控应该能大致记录出入人群，但对方既然有防备肯定会考虑这一点，店内监控和主机数据一起被破坏了，还有什么是能够记录……嗯？”皱眉沉思的阿龙目光无意间扫过各种杂物散落得到处都是的地板，突然眼前一亮。
“有突破口了？”
“嗯，黎阳提起过这家店有一台用于清扫的服务终端，在几天前出故障给拿去送修了，虽然这几天内的情况没有记录，可不代表之前的时间都不会记录吧？”阿龙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