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侍郎的爱女出现在城外?怎么可能,有多少军队跟随她?是龙骧铁骑还是虎贲精锐?”成阳律政史大吃一惊。
“一共四人,两男两女,都很年轻。城防哨官亲眼目睹,几个人身上都带着血迹,似乎是连夜赶路而来。”成阳守备将军生的高大威猛,紫红脸膛,一捧长髯甚是威武。
“莫大人,你看会不会是……”守备将军面喽疑色。
“罗将军多虑了,如果是朝廷发现了什么,也应该是派上精明强干的命官前来查访,而且城外自当驻扎大军。这次容侍郎的女儿就带着几个同伴连夜赶来,估计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本想进城避难,没料到咱们下了禁门令,这才不得不亮明身份。起事在即,这送上门来的羊羔,咱们还有不受之理?”律政史莫焕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守备将军罗拔多连连点头,左手一按腰刀说道:“来人,取我的手令开城,有请容侍郎的爱女入城,我和莫大人在府衙相候。”
城外,陆文琢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陈让随着第一缕曙光曙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衣衫破烂,身上却并没有伤痕,他静静看了一眼体力透支昏倒在陆文琢怀中的展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提着手镰默默站在原地。无论陆文琢怎么问他夜里的情况,他只是一句回应:“我跑得快,引开了妖兽,然后就赶回来了。”
容黛瑶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所熟悉的寒气,这一夜,在陈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成阳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
容黛瑶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昨日起成阳居然下达了封城令,所有人等一律不准出入。若不是自己亮明了身份,估计今日还进不得城。推算起来, 已经下山一个多月了,自己的父亲还在京师。按照陆文琢所说,自己的父亲荣景祈已经升任军机参议侍郎,主管整个大绥的各类情报,手下五千黑翼客遍布大绥全境,哪里有异常的风吹草动都会知晓,怎么自己在商殷折腾这么大,父亲却没有一点动作?难道他真的怕了那个小王爷不成,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凌绯天,容黛瑶心中没由来的涌上一阵厌恶。
炎龙旗帜飘扬,一队骑士从城中飞驰而出,距众人五十步距离左右一分,当一匹白马越众而出,马上一员银甲白袍的将军神采飞扬,驰马扬鞭,一直来到众人面前一勒马缰,白马嘶叫一声人立着原地画了半个圈停了下来。
陆文琢一撇嘴,显然对此人的一番炫耀很是不屑。
“吾乃大绥骠骑将军罗遣,奉成阳守备将军之命特来迎接容小姐入城。”说完,一双眼贼溜溜地打量着容黛瑶:“想必这位就是容侍郎的爱女容小姐了吧?想必一路劳顿,与本将军共称一骑入城可好?”
“不好。”容黛瑶干脆的拒绝掉,目光都不在罗遣身上逗留,直接迈步向城门走去。
陆文琢抱着仍然在昏睡的展妍,嘴角挂着笑紧跟在容黛瑶身后翩然而过。陈让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陆文琢身后。
一行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从罗遣身边走过。
罗遣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他一勒缰绳,双腿暗夹马腹,胯下的白马抬起前蹄就向队伍最后的陈让背后踢去。
没想到白马的前腿抬起了一半,便落了下去,之后无论罗遣怎样如何催促,白马就是不肯靠近陈让。大怒的罗遣扬起马鞭狠狠在白马的臀部抽了一记。白马吃痛,骤然一跃,直奔陈让而去。
罗遣一面阴笑,一边假装惊慌的大喊:“小心啊,马惊了!”
陈让猛然转身,一双眸子放出两道寒光,那匹白马猛地身子一偏,向一旁狂奔而去,罗遣拼命拉缰绳。白马的脖颈整个被拉向一旁,口鼻都渗出血来,身子却仍是拼命的向远处飞奔。陈让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跟在陆文琢身后。
容黛瑶回头看了陈让一眼,那一瞬间,她感觉到陈让周围迸发出一片森寒的气势,多么熟悉的寒冷,隐约间,白衣男人的影身再次在她脑海闪现。之前和陈让有过一次交手,虽然她当时意识不由控制,但是陈让的身手她还是有印象的。
绝对没有这种森寒锐利的气势。
究竟昨晚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陈让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成阳,大绥西方重镇,东西两侧紧靠险峻的绵山,南方有一片巨大的冲积平原,是大绥西北的天然粮仓,向北毗邻苍域国边境。苍域号称马背上的国度,有着能与大绥龙骧精骑相抗衡的重装骑兵——铁鹞子。百年来与大绥之间迸发过几次大战,均被阻挡在城高五丈,装备着无数守城器械的成阳之下。
这座屹立于绵山之间的城池,成为了苍域无法逾越的天堑!坚固的堡垒,往往需要从内部瓦解。
容黛瑶皱着眉向城守府衙走去,身旁是被“惊马”摔的鼻青脸肿的白袍将军罗遣和三百军兵。被夹在其中的陆文琢也是紧锁双眉,这阵势与其说是欢迎亦或保护,不如说是被押送。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将容黛瑶四人“护送”到了府衙之中。
皮笑肉不笑的律政史莫焕眯着眼扫向打头的那名淡雅女子:“这位清雅如仙的姑娘想必就是容侍郎的掌上明珠了?”
一旁的守备将军罗拔多却是一眼看到了鼻青脸肿的罗遣,脸色一沉:“罗遣,命你去恭迎容小姐,如何这样一幅摸样?”
罗遣面有愧色:“回禀将军,属下、属下马惊了,一时不慎,从马上落下所致……”
莫焕眼角一动,虽然他是文官,却知道罗遣平日喜好美色,但是马上功夫却是与床上功夫同样了得,无端从马上摔下来,绝无如此简单,起事在即,绝对容不得半分闪失。
目光一一扫过几人。容侍郎的女儿身材单薄,仪容淡雅;一旁的青年面容清秀,一袭水蓝长袍,儒雅中透出几分灵动,怀抱一个负伤的女子,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显然平日不曾拿兵刃。至于那名负伤昏迷的女子,虽然挎着长剑,却可以直接被无视。唯有最后一名男子,身材修长,衣衫破破烂烂,但是裸露出来的肌肤却是晶莹如玉,那张脸,怎么看上去也不像活人的气息,就像是……
莫焕的眼角再次跳了一下,一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他先是笑嘻嘻的站起身,却是不经意的衣袖扫过桌面,一只白瓷的茶碗摇晃着从桌子上直坠而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