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讲了接近一个时辰,陆文琢把自己所知道的容黛瑶的身世叙说了一遍。
容黛瑶手托脸庞静静听完,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细细把这些话梳理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白色的冷漠身影。难道是自己失踪这段时间遇到的人么?前后也不过一个月而已,怎么会带给自己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呢?
陆文琢不再理会拄着香腮发呆的容黛瑶,用水溶开朱砂,提起笔,屏气凝神的开始在符纸上绘制灵符。
容黛瑶好奇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符号出现在符纸上,然后组合在一起,每当陆文琢完成最后一笔,这些符号就会微微一亮,随后隐隐便有淡淡的光芒沿着笔画在符纸中流转不息。
陆文琢沉肘悬腕,不一会便把桌上的上百张符纸都绘成了各类灵符,他搁下笔,舒服了伸了一个懒腰,再看容黛瑶,已经趴在桌子旁昏昏睡去,细长的口水从嘴角淌出,沿着胳膊已经流到了桌子上,隐约可以听到她喃喃说道:“包子,我还要吃一个……”
陆文琢一笑,掏出锦帕把口水拭干净,然后舒展双臂抱起容黛瑶轻轻放到草床之上,伸手拉过薄薄的被子,一股霉气直冲口鼻,陆文琢一皱眉,将被子放回原处,解下自己的长衫盖在了容黛瑶身上。
忽然间心头涌上一丝警兆,陆文琢随手抛出一张浅黄色的灵符,光芒一闪,灵符化作一只夜枭破窗而出,围着屋子迅捷的飞翔一周,磔磔的鸣叫了几声。
“难道是感觉错了?”一阵寒风从窗口的破洞中吹了进来,陆文琢身子一抖,冷风中夹带着一丝彻骨的阴森。
“什么时候秋夜的风这么阴冷了,感觉跟行走在墓地一般。”顺手又拿起一张灵符,展开之后一团火焰温顺的燃烧在身旁,陆文琢打了一个哈欠,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黑夜中,一个冷峻的白衣男人瞄了一眼夜枭围绕的木屋,鬼魅一般隐入黑夜之中。
天色未明,白松就早早起来生火,他媳妇已经淘好米,
开始煮松仁白米粥。有孩子的几户人家早已抱起还在沉睡的孩童,聚集到了白松家的院外。
容黛瑶被浓香的米粥香气馋醒,她睁开双眼,发现陆文琢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短衫趴在桌上酣睡,而自己身上盖着他那件水绸长袍。一张耗尽法力的灵符匍匐在他的脚下,一旁的窗户上破了个大洞,一只黑色的夜枭歪着头正望着刚刚起身的容黛瑶。
容黛瑶微微一笑,脱下长跑覆在陆文琢的身上,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十几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夫妇,十几道恳求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容黛瑶。一时间,容黛瑶有些手足无措,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左肩,陆文琢缓步走了出来。他先是微笑着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看了一眼已经泛青的天际,手一挥甩出一张灵符,化作一只青隼一飞冲天,在村子上空盘旋。
“大家不要焦急,一直青蛇而已,在我等修道之人面前,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它无论从哪里进村,我的青隼都会提前在半空做出鹰舞来为我指示方向,今日,我陆文琢必诛此妖!”
望着慷慨陈词的陆文琢,容黛瑶此时忽然觉得自己很苍白,过去十余年,学艺驳杂不纯,离开了神剑流彩虹,自己竟然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技艺。侧面看上去,这个陆文琢虽然一脸秀气,此时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坚毅之气,消瘦的肩膀,此时也显得坚实宽大起来。
市区神剑流彩虹之后,他,也许真的值得自己去依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