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武士银色的全身铠甲,覆面头盔上插着三只鲜艳的羽毛,一把长达六尺的阔剑插在面前,武士的双手按在剑柄之上一动不动。
容黛瑶以前不止一次见过大绥的军队,无论是精锐的龙骧骑兵,还是雄壮的虎贲重步兵,抑或锐气的鹰扬军,都没有装备这个样式的全身铠,而且大绥军中的长剑决然没有长达六尺的双手阔剑,而江湖人士或者修仙之人也不回身着重铠再配上一把如此巨大的长剑。再说这个洞穴中怎么会有人把守呢?容黛瑶忽然心里一动,记得师父曾说过,过去帝王驾崩入葬,墓室之中均会陪葬一些守卫陵墓的兵马俑人,莫非前面这个武士只是一个俑人而已?
疑惑间,那个武士缓缓扬起头,低沉的说了一句话,却并非大绥语,而白慕天也用一种容黛瑶听不懂的语言和那个武士交流了起来。武士最终摇了摇头,双手按住阔剑的剑柄,一动不动的挡在狭窄的洞穴中。
“这个榆木脑袋,非要慕天印证一下实力,可是今天是他百年来最虚弱的时刻,又怎么能施展那招?本来沃野可以代为施展,偏偏又在这一刻失去了身体,你这个笨蛋实力又不够……”脑海中明月的声音爱着一丝焦虑。
身后的洞穴中隐隐传来低沉的歌声,伴着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白慕天左足踏前半步,身形微倾,双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快阻止他!他现在太虚弱,不能施展那一招的。”明月焦急地在容黛瑶脑海中大喊。
“停手,”容黛瑶紧忙开口制止。
白慕天仿佛没有听到,身体愈加低伏,双肩内收,气势不断凝聚。
“快,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一下。”明月急切地说道。
“什么?怎么交给你?”容黛瑶不知所措地望着长发飞舞的白慕天。
“放松全身,把浑身的真气汇聚到丹田之中……唔,你可以想一下让你愉快的一件事,或者你盼望的一件事,放松,再放松……”明月引导着容黛瑶。
白慕天身子微微一颤,双目瞬间变得血红,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两颗雪白的犬齿。
前方的铠甲武士的覆面头盔中,闪过两点星芒一般的目光,双手紧握阔剑的剑柄,紧紧盯着蓄势待发的白慕天。
容黛瑶的身子忽然一震,清澈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她足尖一点,身子贴着石壁闪过白慕天,双肩微收,身体前倾,收双手同样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口中一声低喝,带起一道残像冲向了铠甲武士。
铠甲武士双手拔出阔剑,在狭窄的洞穴内展开剑势,顿时无数道寒芒飞射而出。
容黛瑶的残像毫不避让,一双手飞快的舞动着,每挥舞一次,就有一道寒芒消失在她粉嫩的小手中。
白慕天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神中的一丝诧异一闪而过,喃喃说了一声:“明月……”然后把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强咽了下去。
一息之间,容黛瑶已经冲到铠甲武士怀中,她右手岔开两指戳向覆面头盔中闪动的双眼,左手却是张开五指握住阔剑的剑脊。
铠甲武士撒手撤剑,双手护住面门,身子后仰堪堪避过了容黛瑶凌厉的一击。容黛瑶目光冰冷地望着又后退几步才站定的铠甲武士,张口说出一串奇怪的语言。
那个铠甲武士单膝跪地,身上的甲叶铿锵作响,然后也是一声简短的回答。
白慕天却微皱双眉走到容黛瑶身后,低声说道:“明月,你胡来,强自从引魂锁出附体到她身上,一会的法术反噬这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容黛瑶的神色此刻也是冰冷无比:“你居然担心她?你没想过以你现在的状态一旦使出这招霸道无比的招式,法术反噬之后会怎样?即使印证了你的身份,之后你也会血脉爆裂,筋脉寸断。这小姑娘反正也是一个‘生人引’,就算她死了,你戴着引魂锁也能出洞再给我找替身。哼,自从她入谷之后,你就克制住自己不再饮血,连那些牛羊的血也不喝,莫非你真的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不要多想,赶快回到法宝中,你这样附在她身上还施展这种招数,损耗太大的话,找不到替身你就要魂飞魄散了。”白慕天沉声说道。
“百年来,你这是第一次关心我吧?还是怕我在她身体久了,她受不了一会的反噬?”容黛瑶秀眉一扬,双眼盯着白慕天的表情。
一丝怒容拂过,白慕天刚要开口,却见容黛瑶浑身剧震,一个白色光点绕身一周迅速钻入她胸前的挂饰之中,紧接着容黛瑶的面色苍白,就像浑身的血液被抽干一半,就连双唇也变的雪白,只有双眼透出妖异的鲜红色。
“不好,法术反噬。”白慕天急忙上前,猛然一股大力传来,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砸到一般,一口鲜血喷出,白慕天的身子骤然向后摔去。
容黛瑶双眼越发血红,强大的气场瞬间崩开了发带,一头秀发散落下来,身上的衣衫早已变成丝丝缕缕,背后包裹中赶到法宝也散落一地,没有法术支持,一个个只有黯淡无光的躺在地上,只有胸前的引魂锁凝聚着一团耀眼的白光。与其余法宝一起跌落在地的流彩虹不断颤动起来,随着一声清亮地鸣叫,神剑脱鞘而出,七色虹光流转,一层层的将容黛瑶包裹了起来,
一阵金戈相交之声在洞穴中回荡,片刻间锵然一声清响,虹光尽散,不着寸缕的容黛瑶双目紧闭横卧在地,失去光芒的流彩虹斜插在她身前,而她胸前的哪个引魂锁上白光耀眼,只不过在外面,隐然包裹了一层淡淡的七色虹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