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人骑着一匹枣红马,端得神骏,只远远看去,便知道是上好的骏马,马上主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富贵,大眼看去,就知道此人不凡。
傅平言道:“这是哪家的贵胄,倒有一团贵气,不是寻常官宦人家。”
西门庆看他打扮,又听傅平所言,忽的想起一人来,小旋风柴进,前朝的天家贵胄,不过此时他应该还在沧州地界,招待往来的好汉,不会来此。摇了摇头道:“怕不是哪家的衙内出来冬猎。”
一众人马,从西门庆等人身旁呼啸而过,还未行的几步,却见那骑着枣红马的官人转了回来,纵马到西门庆的身前问道:“不知这位官人高姓大名?”
西门庆答道:“小可西门庆。”
“西门庆?”这骑马的官人嘀咕了一声,慌忙问道:“可是那个阳谷的那个?人称仁义小孟尝的?”
西门庆道:“小人是阳谷的,不过说什么仁义小孟尝我是不敢当的。”
骑马的官人,慌忙滚下马鞍,飞近前来,唱了一喏道:“我便没看错,早就听闻山dong阳谷有一员好汉,乃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仁义小孟尝,不想我今日福源深厚,居然在此处得见,足慰平生。”
西门庆见他夸赞的厉害,连连谦虚几句道:“不知官人高姓大名?”
“我的名字在你的面前何足挂齿,姓柴单名一个进字。”
西门庆听了一愣,不想自己刚才居然猜的对了,这骑马的官人,居然当真就是小旋风柴进。
“莫不就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小旋风柴进?”西门庆加问了一句。
柴进点头称是,西门庆赞道:“早就听闻柴大官人的名号,只如雷贯耳,是因为福浅又贱役无闲,一直不曾得见,不期居然今日有幸得遇尊颜,幸甚至哉,柴官人若不嫌弃,可到城中酒楼一聚。也表我平生渴仰之愿。”
柴进听他说的欢喜,知道是个知己的人物,便道:“君之所言,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然则我虽然不是高唐州本地人士,但也算半个地主,这顿酒水却还是要我来请。”
西门庆哈哈一笑,知道他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当下也不客气,言道:“也好,便就吃一吃柴大官人的酒水,今日定要吃个不醉不归。”
柴进见西门庆果然不是那虚伪做作之辈,心中更加欢喜,直言道:“江湖所言果然不虚,不想我这几日来叔叔柴皇城这里权住几日,居然得识了西门庆这般的好汉,真真是不虚此行。”
傅平是读书人不在其中,只焦挺、縻胜等人见了柴进,都有些兴奋不已,要知道柴进此时已然名满天下,不少的好汉都投奔在他那里落脚。
众人也不进城,只则近去了柴进叔叔柴皇城的的一处庄园,
刚入其中,只见得,碧流萦绕,松柏阴森。碧流莺绕,往来鱼腾纵横,小桥虹跨,景色清幽;松柏阴森,上下鸟声稠杂。高厦云连,规模齐整。若非旧阀,定是名门。
西门庆不禁赞道果然是往日的天家贵胄。
柴进请西门庆等人厅前叙礼,稍时吩咐庄客,杀了一头牛,添为下酒肉,至于其他肉食果蔬,更无一样见少,都是上佳的,虽然时值冬季,市面上不见多少的果蔬,可在柴进此处,却见不少的夏秋吃食,由此这般,足见柴进一家的富贵。
酒宴之上,柴进请西门庆上座,西门庆哪里肯依,两人相互推拖一阵,便请西门庆正面坐地,柴进对席。傅平打陪在旁,侧首坐了。
由于西门庆一行人多,柴进为了不落脸面,也想更好的招待众人,便将庄里的管事,周围左近的好汉都唤赔西门庆吃酒,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他们见柴进这般的身份都对西门庆执礼甚恭,哪个还敢怠慢,更有几个听了西门庆的名号,纳头便拜,再加上西门庆随行的众人,除了两个衙役,都是个中好汉,众人见了谁不钦佩,直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
西门庆名号虽响,可待人接物,无有一丝的傲慢之处,来客当中,不论是柴进庄中的管家仆人,亦或是周围的好汉豪杰,只要过来与西门庆吃酒说话,西门庆一样不分贵贱一样与他们吃酒说笑,丝毫不摆出什么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酒道正酣,柴进问道:“兄弟我长你几岁,妄称一声哥哥,不知你来这高唐州有何贵干,但有用得着哥哥我的,只管言语一声,我必然帮你办的妥妥当当。”
西门庆言道:“我只是途经此处,我县里的知县相公抬举我做了个步兵都头,此次特教我去那清河县一趟。”
柴进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兄弟再请一杯,你我相聚在此,乃是老天给的缘分。”
西门庆吃了一杯,念道自己现时与柴进的名号在江湖上,应该还是相差一些的,柴进现在是全天下知名,而自己的名号,只限于山dong、河bei两地,至于其他的地界,或许也有人耳闻,但终究不如柴进。
不过西门庆也不气馁,自己穿越在此,才经营了几多时日,而小旋风柴进,又经营了多少时日,再等个一年半载,西门庆暗道自己定然不弱于他。
吃的有了六七分醉意时,西门庆辞道:“柴进哥哥,且停一杯,小弟还有路程要走,要是吃的多了,怕明日不能上路,耽搁了时日。”
柴进那里肯依“兄弟放心,你在此停留几日,我定然不会耽搁你的时日,而且我与你一见如故,许多对旁人都说不出的心腹话来,到了你这里,只好似那涛涛黄河一般,止不住的都说与你听。”
西门庆抬眼瞧了柴进,暗暗道这柴大官人果然有些名堂,怪不得在江湖上能闯下偌大的名声,他仗义疏财是一方面,另一方这待人接物也算是上佳。
不过他到底是曾经的天家贵胄,如今虽然失势,但仍有丹书铁券在手,保得他柴氏一门的荣华富贵,对西门庆还殷勤相待,但对于縻胜、焦挺等人,虽然也笑语嫣然,但不经意间流落出的富贵气,与高人一等的模样,仍叫人看了心生不适。
縻胜心道这柴进大官人虽然名不虚传,但比之我西门庆哥哥,却差了好远,他虽然是贵胄,又是少有的江湖奢遮好汉,可我也不欠他什么,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焦挺与郭盛差不多也是这个心思,而傅平的心思又发作了,不知是他天性使然,还是读书人的通病,想的就是比别人多,居然在暗暗揣摩柴进的心思,他这般要是叫西门庆知道了,还不知作何想法。
不过傅平吃的酒水也不少,在众人的连连相劝之下,有了七分的醉意,为了躲酒,他起身告辞去净手,不想刚走了几步,脚步趄了,撞在了一员大汉的身上。
这大汉被撞了一下没什么事情,可傅平却滚倒在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来撞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