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西门庆?江湖中号称‘仁义小孟尝’的阳谷西门庆?”卞祥装模作样的问道。
西门庆撩了撩衣袍,拱手道:“正是小可,不过什么仁义小孟尝,我是不敢当的。”
卞祥依照早就定好的台词,高声问道:“我多听闻你在江湖上的名号,说你仗义奢遮,怎么今日到此,是要为了他们出头声张么?”
“好汉果然慧眼如炬,不过我是不请自来,与他们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好汉千万不要因此害了那王衙内与林夫人的性命,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来跟我说。”西门庆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只叫一旁的武松暗暗心折,西门哥哥果然仁义无双。
而王押司、林氏管家众人,也都望着西门庆,只盼他能救人出来。
“好,既然是西门哥哥说话,那我就卖你一个面皮,饶了他们的性命。”
听得山贼答应放人,众人心中欢喜,就连趁着脸色的王押司也勾起嘴角,眉头舒缓,不管怎样,自己儿子的性命终究是救下了。可就在众人欢喜相庆之时,卞祥话音突转“人我可以放,但我有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王押司只怕山贼变卦,抢言问道。
“我与西门大官人说话,哪里有你这老咬虫插嘴的地方,再敢多言,我就阉了那畜生。”卞祥厉声喝骂。
饶是王押司城府颇深,被卞祥这般的喝骂,脸上也是一阵青红之色,显然被气的不轻,有心转身而走,回县中调集人马,将那厮杀个七零八落,可奈何形势比人强,独子尚在贼人手中,不论人家怎么辱没自家,都只能受着,喘了几口粗气,朝着西门庆唱了喏,小声道:“西门都头,还请救救犬子性命,我必有厚报。”他哪里想到,早上自己还不放在眼里的西门庆,此时却要自己低声求人。
西门庆有心看他吃瘪,不过他到底还要保持一个虚伪的仁义面孔给别人看,只顿了顿,将王押司扶起道:“押司放心,都在小人身上。”
“不知大王有什么条件?”
“我听闻你曾经单刀赴会上卧虎岗救人,今日你可敢上我的船来?”
“主人三思。”玳安总是机灵的,第一个开口假劝,脸色还带了几分的惶恐之情,不愧是跟随西门庆最长的人,演技都学会几分。
“哥哥不可!”焦挺、縻胜迟了一步,也都劝道,他们二人的演技就要差了一些,只是口气甚急。
“哥哥,我陪你去。”武松护在西门庆的身前,方才若不是因为他,西门庆此时也不会冒如此风险,若是西门哥哥有个什么意外,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王押司等众人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西门庆作何回答,虽然听说他有虎胆,还是奢遮仁义的,可那毕竟是山贼,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人,万一如果有个万一,性命不都交代了?
他们心底都盼着西门庆上去救人,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毕竟还要点脸面。
王押司心中是最急的,他见玳安等人一直相劝,唯恐西门庆胆怯了不去,那时自己的儿子的性命,怕就难以保全,狠了狠心,也不顾自己的面皮,就又要开口相求。
西门庆散开众人道:“那好汉,我若去了,你可放人?”
“这是自然。”
“好,你放船过来。”西门庆不顾众人相劝,玩河边走去,武松跟在身后,也执意要去,西门庆哪里肯叫他看破虚实,只劝道:“兄弟留步,我看这个汉子不会伤我性命,但若我真有个不测,那是在水上,便你去了也只不过多送条性命,到那时谁来给我报仇?”
武松见西门庆定不要自己去,钢拳紧握,厉声道:“哥哥,那贼人若是当真敢伤你半根寒毛,我定然将他们一个个全都剁了喂狗。”
西门庆心中一声哀叹,当真是个好兄弟,自己这般的骗他,心里当真不是滋味,不过此时也不好多说,只能过几日再陪酒请罪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放心,迈步上船。
除了知情的玳安几人,在场的数人,包括王押司在内,心里都喝彩一声,这西门庆果然是名不虚传。
西门庆刚迈步上船,卞祥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阳谷西门庆,他们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非亲非故,西门大官居然真敢舍命来救,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既然大官人果真有这般的虎胆,我若小气,岂不是让江湖同道小觑与我?罢了,西门大官自去,小的们放人!”
卞祥说的这话,不在原本台词之内,想来应是傅平随后加的,西门庆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赶紧连连拒绝,言说自己哪有这般的豪气。
卞祥也不答话,只留下一艘小船,王权那厮与林夫人就藏在船上,朝西门庆拱拱手,顺河而走,毕竟夜长梦多,停留的时间越久,谁知道王押司这老狐狸会不会留下什么暗手。
西门庆纵身一跃,先跳到船上。
只见他二人被绑在船内,眼上蒙了黑布,耳朵也被塞住了,不禁暗暗点头,这卞祥是个心细的人。
待西门庆将他二人解了绳索,取下黑布时,王权仍惊恐的往后索取,口里只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林氏倒是比他镇定一些,虽然被绑,但衣衫完好,只沾了些泥灰,有西门庆的吩咐,卞祥等人也不曾为难与她,她见了西门庆,虽然也往后缩,但仍悄悄地大量西门庆。
“二位莫怕,我乃是受人所托,来救你们性命,现时王押司并林夫人家中仆役,都在船外。”
王权这才缓过神来,挣扎着往外跑去,林氏想起身相谢,但毕竟是女子,担惊受怕这两日,身子又被绑的久了,哪有力气,身子刚要起来,脚下一软,便栽倒在西门庆的身上。
船舱狭小,西门庆避无可避,只能伸手去拖,刚一伸手,便觉得右手手掌托到一团的柔软,下意识的去捏了一把,还未来得及感受,林夫人整个身子便压了过来。
西门庆被装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林氏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好一个香玉满怀。西门庆有心将她托起,可奈何手被压着,他要是用力,岂不是真成了自己占人家便宜,一声尴尬在那里。
林夫人是良家人,哪里遇到过这般的境况,虽然天冷,身上的衣服颇厚,但胸前的异样,还是叫她羞红了脸,慌忙推了西门庆一把,挣扎着要起身,她这一推,没将西门庆怎样,自己反而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真是笨的可以,西门庆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手往前一探,捏住林氏的小手,将她拉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过这一下,西门庆可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在那滑如脂玉的脸颊撞在胸口之后,便匆匆将她扶正。
西门庆问了一句:“林夫人没事罢。”
林氏哪里肯答话,只嗯了一声,便匆匆出了船舱。
一阵喧闹过后,众人落地。
王押司见儿子虽然有些皮外伤,但好在手脚齐全,也无有什么大的伤病,心中松了口气,俯身向西门庆肥肥唱了一喏:“多谢西门都头救命之恩,老小儿没齿难忘,还请到府中一叙。”
西门庆哪里肯去,拒绝道:“这个不忙,王押司虽然性命无忧,但毕竟遭此大难,还是先找个大夫看了,若是遗留下什么病根,岂不追悔莫及?”
推辞了王押司,那边林夫人的管家又来相请:“大官人,我家夫人有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