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的契丹大军一阵哄笑,而赵义没有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蔑儿乞’大军,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好第一时间的做出应对的策略。
毕竟,自己和蒙古大军还没有真正的交过手啊!乃蛮、克烈部落都不算,那只是顺手牵羊、投机取巧罢了!
而今天,自己可能面对的将是一场血战,一场硬战!
一场契丹大军和蒙古草原大军的对决!
一场什么后果都可能发生的战斗,赵义可不敢懈怠和轻视。
他紧盯着‘蔑儿乞’军中的变化,果然,不大的一会,他们的阵型开始发生改变,前面的手持盾牌的少量步兵开始退去,露出了后面的轻骑兵,轻骑兵渐渐向两翼散开,接着露出来的就是一群怪家伙!
真是怪家伙,重骑兵!
几千人马组成的重骑兵队伍,从‘蔑儿乞’大军的中间部分呈现了出来。
虽然只隔着半里路、二百五十米的距离,赵义看不到一个重骑兵的脸,他们全有铁盔护着头,人和马身上清一色的护甲,虽然是傍晚时分,但鳞甲上的寒光依稀可见!
那寒光照的人眼发晕!
这几千个重骑兵,像是冷血的铁人!
‘胡腾,胡腾’……
‘踏踏,踏踏踏’……
重骑兵涌了过来,速度虽然不快,但赵义总觉得奇快无比,好像一眨眼,几千个重骑兵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挥起了长枪、圆刀、狼牙棒,劈刺、抡砸向自己和契丹大军!
他们有不可阻挡的气势,真的毫无畏惧!
厚厚的甲胄刀枪不入,契丹大军对他们无可奈何!
赵义也开始用长枪猛刺,但任自己使出再大的力气,也刺不进去分毫,你一击刺不进去他,蒙古骑兵就开始‘不要命’的反刺你了!
他们见你厉害,立即围过来三个、五个、十个人一起对付你,赵义挥枪挡了半天,和重重的狼牙棒相击,手臂震得都发麻了,却仍是没有砍死一个蒙古重骑兵!
赵义猛使出一股劲,打退了包围他的敌人,向四处看去,只见:
人头滚落一地,鲜血四处喷射,肢臂漫天纷飞……
不好!赵义心中发出呼喊。
“不好,快撤,快!快撤,丢掉骆驼和羊群,全部撤回‘克烈部落’!”赵义见片刻就死去了那么多人,真是看傻了眼,立即大声叫喊,下令撤退。
五万契丹大军都被蒙古重骑兵吓傻眼了,纷纷撤退,这个时候,‘蔑儿乞部落’的轻骑兵又出动了,追上契丹大军就是一阵穷追猛打。
开始的时候,耶律袒鲁还舍不得那些骆驼和羊群,但是当‘蔑儿乞部落’重骑兵和轻骑兵都追上来的时候,耶律袒鲁也只好心痛的舍弃了大部分骆驼和羊群,只带着几千匹‘欧洲’马,跟着赵义逃回了‘克烈部落’。
来到‘克烈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蔑儿乞人’也不敢轻易的追赶了,只是驻扎在了边线上。
但是赵义等人还是吓得惊魂不定,生怕他们再杀回来,于是派出了一千轻骑兵,在绵长的交界线上来回巡视,丝毫不敢懈怠。
赵义和契丹大军来到‘克烈部落’,他们扶植起来的新汗王——‘努尔巴巴’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给契丹大军做了晚饭,准备了马奶酒。
赵义不停的大口喘息,和那些重骑兵打了几十个回合,真是无比的累。因为他们都打不死啊!一枪一枪的,就是刺不进去,白费力气!
日他娘的,真是噩梦!
“唉——”赵义大叹一声,对萧巴赫说道:“我们刚提起重骑兵,就遇上了‘蔑儿乞’的铁骑,看来我真是一张臭嘴!”
萧巴赫身中两处轻伤,现在胳膊上还流着血,看到赵义自责、埋怨,他马上说道:“主帅,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无须自责!”
赵义咬着牙道:“可是我们死了好多人啊,骆驼和羊也全丢了!自从我接管这支契丹大军以来,从没有受过这么窝囊的气!无论是跟宋军还是在西征的时候,我们都是让别人受气的!而这次,我真觉得自己败得狼狈!狼狈之极!”
“主帅,这样凶猛的大军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啊,落败也怨不得您!我看现在,我们得马上想出一个对付蒙古重骑兵的办法才是!”
“厮——”赵义皱着眉又问:“萧将军,你看蒙古重骑兵有没有什么弱点?要是能找出他们一处弱点,我们就猛打他那一点!”
萧巴赫捂着伤口,也皱起了眉:“这个……”
见萧巴赫也没有什么好点子,赵义‘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碗马奶酒,心情无比的郁闷。但这个时候,柳菲菲突然走了过来。
鉴于柳菲菲身上的毒刚解、身子还虚弱,赵义就暂时将她留在了‘克烈部落’。她听到赵义大败而归,立即走下病床,出来见他了。
“相公,你没有受伤吧!”
赵义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让娘子费心了!你的身子虚弱,应该多多休养才是,外面风大,你就不用出来看我了,赶紧回去吧!”
柳菲菲咳了几声,道:“相公有难,我怎么能安心休息的下去呢?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也说来跟我听听,我也跟你们一起想对策!”
赵义于是就将遇到蒙古重骑兵、并被他们打的惨败的事情告诉了柳菲菲。
柳菲菲重复了几句‘重骑兵’,然后喝了一碗马奶酒,也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柳菲菲突然喊了出来,“相公,重骑兵若真的像你说的刀枪不入,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胜他们一次,但也只能胜一次……”
赵义听她想出了办法,惊喜的问道:“娘子快说,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柳菲菲道:“蔑儿乞胜一场,肯定还会来进犯我们的,明天我们倒不如以索要骆驼和羊群为由,选好地点,与他们约战!我们事先在约战的地方挖好大坑,蒙古重骑兵就是再刀枪不入,恐怕也防不了我们的大坑吧!”
赵义和萧巴赫连忙拍手,“妙言!”
于是赵义等将士吃过饭后,下令在指定的地点挖起了数百个一米多深,三米多长、宽的大坑,敷上茅草,就等着明天和‘蔑儿乞人’交战了!
尝到甜头的‘蔑儿乞人’一大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首先动用轻骑兵,不停地向赵义派出的一千个契丹巡卫军发起骚扰,因为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势,大军也不敢轻易地进入‘可烈部落’的领地。
赵义见天亮了,立即调回巡哨兵,同时也向‘蔑儿乞人’下达了战书,约定今日展开决战。
‘蔑儿乞人’的主帅萨脱脱看到约定的地点在‘克烈部落’境内,有点犹豫,向他的副将征求起了意见。
“你们看那些契丹人有没有阴谋啊!”
萨脱脱的两个得意战将、重骑兵的正副指挥兀格、屈出利道:“我看昨天契丹人那副狼狈相,任他们在狡猾,又能怎样,能对付的了我们的铁军吗!主帅不必犹豫,只要打败了那些契丹人,‘克烈部落’所有的领地都将是我们的!大汗也会重重地赏赐我们的!”
他们中间一个汉人谋臣黄中允不停地摇头,说道:“主帅,我们对那些契丹人还不甚了解,况且我看昨天他们也没有损失多少人,契丹大军撤退的时候也是十分有秩序,不像是一支不堪一击的军队!最重要的是他们人数是我们的两倍,又得到了‘克烈部落’的支持,因此,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战书啊!”
萨脱脱又犹豫了起来,本来他们想趁着‘克烈部落’刚组建新的统治集团、立足未稳,一鼓作气拿下他们呢,可是赵义这一支五万人的契丹军,却坏了他们的好事。
萨脱脱道:“契丹人一定要除去啊,不跟他们打,难道他们自己会跑、自己会拿刀抹脖子不成?”
兀格、屈出利攥着拳头道:“就是,就是!现在怕的是他们、心虚的是他们,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跟他们打!”
黄中允跪地道:“主帅,昨日契丹人之所以会落败,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碰到过‘铁军’的缘故,昨天他们失败了一次,现在一定找出了破解重骑兵的法门。今天他们既然敢主动约战,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主帅,我们都知道,这些契丹人已经汉化,脑子里装的都是汉人的鬼点子,我们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啊!”
兀格、屈出利拍手大笑:“黄老头,你说汉人脑子里装的都是鬼点子,你也是个汉人,难道也在说自己不成?你脑子里是不是也装满了鬼点子?”
“哈哈……”
这个黄中允是‘蔑儿乞人’几年前俘获的一个乡村秀才,是一次‘蔑儿乞人’侵扰旧辽国的地盘、屠杀一个村庄时,一个小将见他聪明,才留了他一命,从此黄中允就做起了‘蔑儿乞人的谋臣。
他饱读诗书、颇有见识,把‘蔑儿乞部落’治理的是井井有条、一片繁荣,才保证了蔑儿乞人在强大的‘塔塔尔部落’、‘蒙兀帝国’面前得以生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