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可能是柳菲菲和方小晴不适应西北方奶酒、青稞和遍地草原牧马的生活,急于回中原而赵义却又不答应,才闹出了一点情绪。
至于孩子的姓氏,作为中原人的柳菲菲和方小晴,自然不愿意听到赵义的孩子姓‘耶律’,虽然那孩子是赵义和耶律曼珠生的。
赵义看到冷场了,立马笑脸出来圆场:“菲菲,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就先不要争论了好吗?”
“姓什么跟男女有关系吗!”柳菲菲皱着眉头,站起大声吼了一句,“是你变傻了,还是你把我当傻子看?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喝了几天奶酒就以为自己是契丹人了,孩子必须姓‘陆’!”
柳菲菲这么一闹,气氛更加严肃了,耶律大石的皇后萧塔不烟也不是一个软角色,在西辽的后宫中,一向是行事果断、雷厉风行,也是一个十足的女强人。
她和女土匪出身的‘柳菲菲’也有得一拼,可以说是母老虎遇上了母夜叉,一个比一个凶猛强悍,一个比一个霸道。
耶律曼珠虽然不是萧塔不烟的亲生女儿,但这时也有了护内的倾向,他不允许这个‘外人’在自己家里胡闹。
“姑娘,孩子姓什么应该由他的生父和生母决定,我们还是谁都不要过多插手的好,曼珠,你怎么看?”萧塔不烟的话说的十分公正,柳菲菲理上吃了亏,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耶律曼珠听着她们的话起了火药味,也只能说一些让谁都不生气的话,缓解一下紧张地氛围:“皇娘,我认为依照汉人的传统,孩子要跟父姓的,我们辽人多年也是奉行汉人的制度,孩子姓什么——孩子姓什么你们还是问顽石吧!”
耶律曼珠也不想下结论而惹恼了一方,于是又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推给了赵义。
赵义瞪了她一眼,好你个曼珠,又把球传到我这里了!
赵义倒满了一碗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看到所有的目光都抛向自这里,柳菲菲的、萧塔不烟的、耶律大石的、方小晴的,目光一个比一个犀利。
赵义又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娘的,这个球真不好踢,谁都不好惹!说错一句话就会惹恼一个人。
“咳——就叫‘陆耶律西’怎么样?或者‘耶律陆西’?”赵义几碗酒下去,红着脸说道。
此话一出,赵义看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古怪,知道这个回答可能把所有人都惹到了!
有时候你想谁都不惹,但实际上你可能惹恼所有人,这个近乎白痴的回答就惹恼了所有的人。
耶律大石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婿处于赵义尴尬的局面,于是开口道:“贤婿啊,我们西征成功,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属于你的,我现在已经年老,当我退位之时,有心将皇位传与你怎么样?但是你和我的孙儿必须都得姓耶律,而且从今以后‘赵义’那个名字再也不能用了!”
耶律大石本来想出来打圆场的一句话,又惹恼了所有的人。
他的本来的意思是,我既然连皇位都承诺传与你了,至于姓什么还用斤斤计较吗?天下都是你的了,我的一点要求只是让你姓‘耶律’而已,这点要求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几个汉人妻子都应该答应吧!
可是耶律大石没想到他的话竟然事得其反,反应最大的就是萧塔不烟,她现在也已经怀有耶律大石的龙种了,皇位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处理的如此草率,不传给我这个正宫皇后的儿子,却传给你的汉人女婿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这不是要惹恼所有的契丹贵族吗?
萧塔不烟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此时她的心里已经对赵义产生了敌视心理,竟然敢威胁自己皇儿的继承权,那还得了!
柳菲菲也十分抵触耶律大石的话,这是要逼着自己的丈夫变成契丹人啊,他若成了契丹人的皇上,在这个地方,哪里还有自己和方小晴两个汉人女子的地位,不仅以后做不成皇后,而且一定会遭到契丹人的迫害!这些道理,方小晴和柳菲菲都是心明神会……
赵义看到她们的脸色、神情都不对,连忙说道:“岳父,您现在正值壮年,退位的事现在说还早着呢!好了,曼珠的孩子不是还没有出生呢吗?我们就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耶律大石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欠妥,特别是这些话不能当着萧塔不烟的面来说,于是笑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贤婿啊,如今我已经年老,但是我还想趁着脑子没有糊涂的时候,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要打败金贼,我们还需要继续的增强自己的实力,如今周围的诸多部落和国家都已经归属了我们,但是我们尚没有跟大金对决的实力,下一步你看我们该怎么走呢?”
终于可以不说那些头疼的事情了,谈到军政大事,赵义提起了精神:“岳父大人,我多方打探,大宋已经和金国正式开战了,我们现在位处西域,路途遥远,不好插手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东打开一条道路,直接面对大金和大宋,等待战机,逐个消灭他们!”
耶律大石道:“你的意思是‘东征’?”
赵义道:“对!一年多以前,我们从燕京撤离,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原因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和金国人对抗的实力,只能远远地跑到西域这个地方来躲避他们,而现在就不同了,我们有了这么多的属国,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起一支十多万的大军,我们虽然没有把握战胜金国人,但是我们也不必畏惧他们,大举东征势在必行!我现在有两个路线拿捏不定,一个是从可敦城出发,拿下西夏后,在窥视中原和大金;第二个方案就是北上蒙古高原,从宽阔的草原地区打开一条道路,直逼金国占领我们的‘五京’之地。”
耶律大石听后沉思良久,道:“西夏建国已久,已经趋于稳定,目前也没听说他们国内有什么大的,况且西夏国内地势复杂、多沙漠戈壁,大金、大宋尚不敢轻易入侵西夏,我们又有多大的胜算呢?”
赵义道:“西夏这一条路岳父既然不敢走,那么只有北上蒙古高原了。那里现在生活着诸多的小部落,但是任何一个部落都没有绝对的实力来统一整个高原,可敦城以北就是蒙古的族的克烈部落和乃蛮部落,我们从可敦城北上,一路征服乃蛮、克烈等部落,然后逐步向东,接着就是蔑儿乞部、泰赤乌部、乞颜部落,最后等我们征服了塔塔儿部落的时候,就可以与金国直接接壤了!”
耶律大石道:“贤婿啊,你要知道,即使是在我们辽国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真正的征服过高原上的那些民族。高原之上的那些种族部落,皆以游牧为生,人人善于骑马,一生都在马背上度过,人人皆可为一个优良的骑兵,人人皆有一手好的箭法,这些就是我们契丹人和女真人也是不能比的。”
耶律大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其实真正的草原民族应该就是那些蒙古人,他们可以说从小就没有脱离过马背,而契丹人在建立辽国之后的几百年间,已经趋于‘汉化’,知道种地了、知道读书了、知道礼节了,再也没有少数名族那股特有的凶悍之气。
而蒙古高原上的民族就不同了,他们很少有机会接受汉族文化的洗礼,甚至有不少部落仍然处于原始状态,还在跟大自然搏斗,野蛮凶悍的程度远远高于契丹人,甚至比女真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部落虽然没有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政权,但是繁盛时期的大辽,包括现在的大金也是对这些部落毫无办法,难以从本质上对他们进行征服,最多也就是对一些临近的部落、比如塔塔儿部等,对他们进行一些表面上的‘封臣’,走走过场而已。
其原因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有很强的迁徙能力,你打他,他不怕,我们都会骑马,你追吧,好,让你追,看谁的马跑得快!反正我们又不定居。即使你不打我们,我们也不会定居的,因为我们要放羊牧马啊,哪里的草肥我们去哪里,走到哪里搭个帐篷就是家了,无数个家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部落了!
但是你惹了他们一次,人家也会记在心上的,等你退兵的时候,等我们放羊回来的时候,再去骚扰你们,跑到你们的村子里见什么都抢,见什么都烧!
换句话说,草原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掠食者,都是强盗啊!
曾经的辽国和现在的金国都很害怕高原上的人这样做,于是不得不在边境上修筑大量的城墙来防御那些‘马背民族’。
耶律大石对他们有很深的印象,他从小在辽国长大,比赵义要更加了解那些高原上的民族,于是他不敢赞同赵义的意见。
赵义道:“统治蒙古高原或者打败西夏,这是击败大金的先决条件,假如我们没有蒙古高原或者西夏作为跳板,想跨过万里出征金国,我估计仗还没有打,我们的东征大军就已经全部累死、饿死了!我们现在的国力就是再强,也供养不起一支出征万里大军!所以不管多难,要么击败西夏,要么统一高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