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现在不是很好吗?天都亮了,一切都知道是误会啦!”见沈理走后的易然在宋简依面前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宋简依咬了咬唇,拿起了笔在白纸上写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她忽然在纸上又再次写道:“我想离开。”
“离开?这个可以啊!等明天检查报告下来后给你合理的开出了一些药物来控制你的病情发展,那样就可以慢慢回家调养了。”易然笑着摸了摸宋简依的头说道。
“......”很显然的易然完全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我想离开。”宋简依再次写道。
易然一愣微微捻起了眉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听话,你现在的身体除了在医院外你还不能做别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出去早点和沈理结婚,但是这样身体就不顾了吗?再加上沈理都给你父母打电话了,你父母着急的很争着抢着要来古城看你,你不调养好身体是想让家里人担心吗?”
闻言宋简依立马陷入了沉思中,是啊!她还有家里人呢!
“那游念呢?”似乎想到什么的宋简依在白纸上写道。
见宋简依忽然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易然轻笑的摸了摸她的肩膀说道:“游念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到时候会和沈理一起咨询律师和法官,应该都不会判死刑。”
“嗯。”只见宋简依松了口气,拿起了笔的手也变得格外颤抖起来。
又来了......
这种手抖的症状从第一次被沈漠注射那种不知道什么鬼的东西后就开始有了,全身瘫软无力,甚至是就连东西都吃不下。
她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易然已经盯着自己看很久了。她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比了比手势。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易然轻轻一笑脸上划过一抹欣赏,若有所思的说道:“身为一个女生承受了这么多就连大男人都承受不了的东西,你却仍然这么坚定的屹立着,甚至是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过多的倾诉。”
说到这里易然心里一软继续说道:“我欣赏你。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很有勇敢、很值得我去敬仰的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沈理和你在一起,不是你高攀不起他,而是沈理配不上你。”
闻言宋简依微微捻起了眉头,对易然说的话感到了一丝不悦。
什么叫做,‘不是她高攀不起沈理,而是沈理配不上她啊!’这话听了就感到心里不舒服。
“我相信,沈理也是这么认为的。”易然自顾自的说道,盯着宋简依看的那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的出神,让宋简依不禁也被感染了进去。
似乎看出了易然眼里的真诚,她也禁不住微微笑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到了沈理,她不禁回想起刚刚沈理趴在自己床前和自己说的话,心里的感触也跟着无限放大。
“我们结婚吧!”
多么吓人的几个字,可沈理却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真诚。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裂痕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他们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在沈理的掌控当中,不管是黯然失色、还是给这段感情锦上添花,一切都在沈理的料想当中。
忽然她有些难过,并不是不爱沈理了,只是有时候人呢!受过了伤就开始变得怕了,经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折磨,她的心仿佛看得更透彻了。
心底里的决定也渐渐落成,只是......
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易然身上,还是拿起了白纸轻轻写道:“我要离开。”
这几个字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易然见宋简依提了这么多次似乎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考量的眼神在简依身上停留了一下后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暂时离开一下古城。”宋简依在写字的手还在不停的抖,原本写得一手好字的她现在写出来的字变得异常扭扭曲曲,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一只又一只的蚂蚁似地。
“什么时候?”易然好看的眼睛眯了眯,“打算瞒着沈理?”
哟呵!这是个奇闻,原本他也以为沈理和宋简依估计误会解开也就能回到过去那种关系了,更别提宋简依有多爱沈理这一点他是最清楚的。
宋简依如果一走的话,那她和沈理的婚礼不就办不成了?那不就等于说沈理居然被人退婚了!!!
我去!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兴奋啊!!虽然易然觉得自己这点恶趣味很变态,但谁叫他是个绝对最经典的损友ne?
更别提沈理今天在病房推自己的时候有多大力了.....
“我希望你帮我。”宋简依思量了一下,便写下了这几个字。
这短短的几个字仿佛带了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使得易然有些被催眠了,因此给自己的以后带来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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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的过了一年,当年长达十年多的连环解剖杀手案的落成仿佛还历历在目。据说当年的案子一共有两个杀手,解剖手法都是如此精准甚至是被带入了法医界的潮流,被带入了每个法医学院里的教科书中。
而当时的杀手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主犯,因为在抓获当场死亡,身份不明但听说家里的财产全然被她弟弟给接管。
而男杀手则被送进了古城的监狱里整整服刑了三个月后,但出奇的是因为当年那简称完美的解剖手法仍然被每个正在学习的法医学徒争先恐后的学习。因此成了史上唯一一个带着刑法而去中国各地警察学院开讲座的狱犯。
游念自那天过后没再见过宋简依,只是隐约的听过来探望他的易然说,宋简依失踪了,就在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她突然消失在了古城每个角落。
游念紧抓着挡着自己的铁栏,心底开始泛起了酸。
这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她,沈漠就不会心生妒忌,宋简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拉下来,那样宋简依就可以仍然生活得如此无忧无虑,身体仍然这么健健康康。
一切都是怪他吧,从一开始的贪念和对她的无穷无尽的占有欲就开始错了。最好的爱情并不是非得去占有她,而是即使是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在监牢里看着她在外边幸福,自己心里也会得到了满足。
可是宋简依现在会再哪里呢?事情都过了一年多了,现在的她还好吗?沈理有找过她吗?还是已经把她忘记了?
原本以为那件事情过后自己不会和沈理再有过多的牵扯,毕竟沈漠死了、宋简依也失踪了,他和沈理之间的怨恨仿佛也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化解,也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再有关联。
可令游念没想到的是,沈理居然再次找上了自己,在一年后.....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沈理表情是多么的沧桑,仿佛之前那个自信的男人不复存在,这让他心里也舒服了些。
至少也能证明宋简依的离去让沈理也不好受吧,至少证明他当初想把简依托付给沈理的想法是对的吧,沈理绝对值得依赖吧。
“你知道简依在哪里吗?”沈理来到了监狱里和游念一起并坐坐在了床上,沉吟了片刻的他喃喃问道。
“不知道。”游念抿了抿薄唇,摸了摸已经被剃光的头轻笑着说道:“她还没回来吗?”
“嗯。”沈理声音多了几分黯然,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天过后没再听过她的声音了。”
“呵,怪想她的吗?”游念将沈理的那尚来藏得很深的心思看进了眼里,淡淡问道,“查到她是怎么离开的吗?有没有从各个方面去查?”
“查过了。”说到这里沈理不禁捻起了眉头,声音沉了几分,“还不是易然那个兔崽子干的好事,问了他说是宋简依拜托他把她送走的,但具体去了哪里就连他也不知道。”
“......”游念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说道:“你可以从她家里人那边近手。她最重视的就是家里人和童年的回忆,你别看她平时像个傻大姐只会傻笑,什么都不愿意说,但她其实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你可以去一些她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和游念谈完话的沈理忽然心有感触了起来,和宋简依认识了这么久,他居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甚至除了知道她家里在哪里外对她的事情居然了解的是这么的少。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他自问已经在行动上给了她无尽的宠爱,可现在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也许并不是简依所需要的,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原来一直都没了解过简依的内心真正诉求。
虽然这样的话很土,但是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他会再次争取能在一起的机会。无疑置否。
和沈理聊完后过了一个多月,游念再次被邀请去服刑,所谓的服刑其实也就是好像特殊的教授般到全国各处去开讲座,给每个学院里的法医学徒们讲解关于解剖学的一切要点。
而这一次他要讲座的地方是位于古城和各镇边界的一个小法院,坐在车上的他被手铐铐着双手,和别的法医不同的是他衣冠楚楚,即使头发已经被剃光,可却多了几分富翁之相。
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的他脸上有些疲困,那长期累积的黑眼圈和眼袋可以证明了在牢里的他过得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被手铐拷住的大手似乎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好看了,那白暂的皮肤隐约的还可以看到一丝丝因为腐烂而变得老化的皮肤。
只是更加不同的是这种腐烂的范围已经比一年前的腐烂范围整整大出了五倍。但似乎这一点游念一直隐藏得很好,几乎没人知道他其实已经命不久矣。
“像你这样服刑还要到处去开讲座的可真还是第一个啊!”一旁看管游念的警察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游念,似笑非笑的说道。
游念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貌似说风凉话的警察,没有吭声只是将视线看向了前头。
“哟呵!还给我傲娇起来了是吧,别忘记了!虽然你现在还到处去开演讲,可你身份永远也只是一个杀人犯,想靠这就能翻身?”那个一直冷嘲热讽的警察似乎看游念越来越不顺眼了,不顾隔壁同事的拉扯,硬是说道。
“......”闻言游念只是微微捻了捻眉头,看都没看那个挑衅的警察的冷嘲热讽。换做之前他绝对是自己下一个解剖的对象了,想到这里游念不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警察。
那个冷嘲热讽的警察似乎被游念那过于锐利的眼神看虚了心,脸上带了一丝尴尬很快的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曾经是连环解剖手,我就会怕你。老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说完还不忘举起了自己的手里的枪朝游念的方向对准,游念眸间一冷还是收起了自己的眼神。
现在跋扈的人真不少,可让游念没想到的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更多。
譬如自己眼前这位没事找事的警察叔叔,举着一把枪不停的念念叨叨。
“你现在可是犯人,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一副自恣高傲模样。像你这种人就该送去人道毁灭,背后有后台了不起了?判不了你死刑怎么了,锁你在牢狱里老死也能老死你。”也许是因为游念的淡定彻底惹怒了那个警察,说的话也格外难听了起来。
游念心不在焉的透过了玻璃窗看向了不停变动的车辆,人心就是丑陋不堪,他早已经看透了不是吗?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感到如此烦躁难受呢?
为什么还会如此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可笑可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