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尉只是冷笑,没有说话。
县令大人没办法,又跟付文衍说:"付公子,你也是有妻儿的人了,如果你想……"
"大人就算问,付某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付文衍这辈子对不起秋荷,只能下辈子偿还她。"说着,付文衍握住陆秋荷的手,笑了,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陆秋荷也笑了:"大人也别问我,我只是一个妇人,什么都不知道,活着不能好好做夫妻,那么只有做一对鬼夫妻了,文衍说什么,我听什么,我的父母亲从未爱过我,他们的死活,与我毫无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风怀嗤之以鼻:"啧啧,感情还真好啊!陆秋荷小姐,死么倒是简单,可是让你生不如死,那就不简单了,本将军奉告你一句,如果你乖乖地把你知道的所以事告诉本将军,那么本将军就让你快点死,如果你还要嘴硬的话,那本将军就不得不让你到军营里受委屈了,哦,对了,你丈夫还可以在旁边观摩,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说么?"
陆秋荷抬头对上风怀狠戾的双眸,礼貌道:"风将军说笑了,您想怎么样,秋荷管不了,但是秋荷可能在半路就毒发身亡了吧!难道您的那些兵将喜欢尸体?"
宫墨遥皱眉,看样子,已经服毒了的吧!那么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还是都杀了吧!
"杀了吧!都是弃子罢,已经问不出什么了,留着也没意思。"宫墨铖看了眼面色淡漠的宫墨遥,朝县令大人说道。
"微臣遵旨!"
那天,整个付宅一片杀戮,之后所以尸体葬生火海,就连陆家也没能幸免,就在付家诛九族之后地第三天,陆家也跟着被连根拔起,也是一把火烧成了灰尘,在不在五天的时间里,这元加城再也没有了付家和陆家。
一时间,许多宦官们都对朝廷中未找出的奸细感到焦心,同身上的人说话都很小心翼翼,谁知道那人是不是邶梓国的奸细,不是倒好,要是是的话,这可是要受牵连的。
当然了,皇帝并不会因为此事而困扰,毕竟这事已经交给二子和三子来调查,皇帝对这个两个皇儿很放心,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揪出来的。
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安全。
许是因为肚子大了,潇瑶不知怎的就染上了风寒,不过宫墨遥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了,他并不知道她生了病,潇瑶看着桌子上的几副治风寒的药,知道不是宫墨遥拿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吧!
因为这几天见他的次数倒是挺频繁的。
"南宫,我知道你在附近,谢谢你的药啊。"潇瑶没有等南宫回答,就拿起药朝灶台走去,熟练地点燃火,将瓷壶放平,倒了点水等水涨之后将药倒了进去。
很快,一股清香的药香飘满整间屋子。
门口,南宫静静地看着灶台处那抹微微丰腴的身躯,神情复杂,她为何还要继续受苦?
“咳咳——"
潇瑶拿起扇子轻轻煽动着火候,说实话,她以前还没有熬过药呢!这还第一次,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弄,看着已经烧了许久的药汁,潇瑶抿唇伸手刚刚碰到壶柄,就被烫了一下,她急忙缩回手,扯着袖子握住,抬起瓷壶走到桌子放好,又回去拿了一个小碗,倒了足足一碗,安静地坐着等药汁凉。
早已隐入暗处的南宫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口堵成了一团。
明明这些事情都可以由下人来坐,现在却只能她自己动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呢!不知道啊!
"咳咳——咳咳——"
"小皮球乖,别闹,娘亲都生病了,你就不能乖乖的么,你要是再踢一下娘亲就不理你了哦,小孩子就要乖乖的,知道么?这样爹爹才会来看你,如果小皮球一直闹的话,爹爹就不会来了哦——哈哈,好了好了,小皮球最乖,比你姐姐还乖哦,小皮球想不想姐姐呀!爹爹来呀,小皮球就可以告诉爹爹让爹爹带咱们去看姐姐哦,姐姐她啊,长得可漂亮了——哈哈,小皮球也好看呢——好好好,小皮球是帅,是帅行了吧!"潇瑶坐在椅子上温柔地顺着鼓鼓的肚皮,一句又一句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南宫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听见,他是听见了的。
她说,她想主子了,她说她一点儿也不恨主子,或许爱吧!所以无论主子怎么对她她都恨不起主子,她还说如果主子不要她的话,那她,就去死,不不不,不能死,就带着小皮球去浪迹天涯,等主子回心转意那一天,她就回来,她说,这辈子,她就爱主子了……
南宫知道潇瑶不爱喝药,因为这个药味苦,所以他特地让大夫将好多糖磨了进去,说这样药味不会很苦,她也就不会嫌弃药难喝了。
寂静的深夜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昆虫的叫声,小院子内,南宫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蹲在潇瑶床榻前,小心翼翼地抽出她熬药时被烫伤的手指,看了看,然后用抱着草药的绷带迅速系上,随之快步踏出房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南宫偷偷摸摸了几天,就被潇瑶逮了出来,他红着面颊,低头不敢看潇瑶。
"让你说话呢,哑巴了?"俗话说得好,孕妇的脾气比老虎还要暴躁,看吧!小猫咪因为南宫偷偷摸摸的事情生气了,她双手插着腰,一副“你再不说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的模样。
南宫抬眸扫了眼,摸着鼻梁乖乖认错:"属下错了。"
潇瑶抬腿踢了他一脚:"我有说你错么?"
"没有!"
“那你认什么错,还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难道你见不得人。"潇瑶的脸都皱成了一小团,随后举了举手指上的绷带,道:"你给我包扎的?"
南宫点了点头,耸拉着肩膀,好似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
"咳咳——我暂时原谅你了,以后别偷偷摸摸的,感觉像个贼一样,你不知道被人暗中看着的感觉有多恐怖么?搞得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睡好,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再盯着我一样。"潇瑶伸手伸了个懒腰,扭着浮肿的身体坐到椅子上。
"嘶~"
南宫急忙抬头询问:"夫人哪里疼?"
潇瑶龇牙咧嘴道:"脚,脚抽筋了,痛!那个,南宫你帮我揉揉,动不了了。"
然后她指着左腿,又哼唧了一声:"痛啊!"
只是南宫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慌忙地握住潇的的左腿轻缓地揉捏着。
"对,就是这里,好痛啊!"
"这里么?"
"嗯嗯——"
随着潇瑶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现在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卧床不动,而她的吃喝拉撒都交给了——南宫,实在想象不出来,南宫一个大老爷们挽着袖子在灶台边忙来忙去的样子。
"南宫好了没,我好饿啊!"躺在床榻上大声呼喊的小女人仰头玩着手指,看样子好看很惬意。
"等等,马上,马上就好了。"灶台边的南宫急忙回答,回过头继续把菜盛到碗里,把碗筷摆好后,才端着菜上到潇瑶面前的桌子给她吃。
南宫看着脖子处隐隐约约多了一小层双下巴的潇瑶,偷偷地勾了勾唇,一时忘了吃饭。
"看什么呢你,快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拜托,我挺着个大肚子每天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睡了吃吃了睡,不胖才怪,我告诉你啊南宫,你要是再敢笑我,我——我就天天让你做好吃的。"说着,小猫咪傲娇地夹住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着,许是好吃,她满足地扬起眉头,笑了。
某一天,潇瑶问正在切肉的南宫:"你知不知道锦钺在做什么啊,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南宫没有回答潇瑶的问题,装做没听见,继续忙活。
潇瑶抿了抿唇,轻咳道:"南宫,你能不能偷偷带我回去啊,就是,我,我很想墨书,我和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你就带我去看看她吧!我会乖乖的,就悄悄跟在你身后去看她,好不好?"
最近她总是感觉心里面很焦,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胸口堵得慌。
南宫依旧没有说话,沉默地放油,炒菜。
见状,潇瑶也就没有再说话,沉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南宫不会带她出去,也不会告诉她外面的事情。
也许是焦心过度,潇瑶好几天上去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饭也只吃一小点儿,还随时出现腿抽筋,才七天不到,她就瘦了一圈,南宫虽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可是他却担心她,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托垮的。
这天夜里,潇瑶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南宫见她面色苍白,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该是发烧了,只是这里又没有退烧药,现在要怎么办?
没办法,他只有赶回去找大夫来,主子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离开这里一步,他想着正要转身,衣尾便被潇瑶拽住,那双冰冷的双手用力拽住他,继而靠在他腰后,南宫身体一僵,不敢再动。
"锦钺——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啊!"
话音落下,她竟哭了起来,双手仍旧紧紧拽住南宫不放,似乎在寻求他身上的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