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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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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不敢在这种场合挑事,只能无视明艳动人的苏落,时不时朝她抛去一个轻蔑的笑,摆明了看不起苏落。

苏落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场复杂的宴会,简而言之,就是北冥瑾凡这个五岁的小屁孩要选皇妃,选谁呢?当然是苏落了,这个宴会,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宴席开始,苏落知道自己今天出够了风头,再加上这样的场合,她就是一个背景,听了几句后便收敛心神,专心的吃菜。

南宫流云准备的菜与点心,都很应景,大部都是以荷叶和莲子为主,爽口清香,苏落吃得很欢乐。其他人差不多都在攀谈,喝酒,女子则是以茶代酒。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苏落外,谁也没有真正在吃,谁也没吃饱。

当然大家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这一顿饭大家想要达成的目的,基本上都有眉目了。

饭后,北冥瑾凡便招呼众人去观景台赏荷花,别院早有准备,处处灯火通明,一如白昼。

太子南宫封杨和南宫流云走在最前面,月溪公主也在他们稍后的位置攀谈,苏婉和李安琳一副姐俩好的样子,互相挽着,其他人在后边跟着,只是走在最后的苏落很快被那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给拉走了。

“那几天,谢谢你。”还是奶声奶气的声音。

苏落诧异的看着北冥瑾凡。然后才道:是苏落的本分!

北冥瑾凡听出了苏落疏离,可并不介意。拉着苏落远离了人群。

两个人,荷花池的另一端,虽不及那边的茂盛,却也别有另一番风味,一间间清绿的荷亲密靠在一起,低垂的荷叶努力将清澈的池水掩盖。层层叶子被微风吹拂,如霓裳轻舞,秀雅优柔。洁净的荷花零散盛开着!有如明珠玉致,又有如寥落星辰。缕缕清香被阵阵调皮的风儿送来,让人心旷神怡,迷醉其中。

苏落和北冥瑾凡坐在荷花池边上,苏落有一些拘谨。

“当时谢谢你……前因后果,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伤口还疼吗?”

苏落下意识的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本就看不到的伤疤!

“谢皇子殿下担心,苏落惶恐!”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景色,却说着这样生分的话。

“你怕我?”那样晶亮的眸子注视着苏落,甚至带着一点点害怕,一点点祈求……苏落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摇了摇头。

“那天,花朝宴见你,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不是有意在人群中看你笑话,对不起。”明明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明明高傲人性惯了,却用那样软软诺诺的声音,让苏落不忍心再说什么。苏牧不仅一次的告诉苏落,不要和当权者交好,不要奢望什么嫁给王公贵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苏落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要卷到上位者的争斗中。可此刻,苏落还是对这个五岁的北冥瑾凡,软了心肠。

苏落笑着,不说话,可笑容里,没了疏离。苏落更愿意把他当做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你可以叫我瑾凡!”

两个人不再疏离,北冥瑾凡又刻意营造氛围,两个人之间的感觉更像是一对姐弟。北冥瑾凡更是难得一见的孩子模样,肚子适时地叫起。

“你饿了?”

“嗯,刚刚没吃饱!”

“那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即使苏落和北冥瑾凡身边没跟着任何丫鬟,可是,暗中保护北冥瑾凡的人怎么会少,那些人精知道北冥瑾凡要去厨房,又怎么可能不做出安排。

当苏落和北冥瑾凡到厨房时,厨房一个人都没有,所有食材摆放整齐,出了几盘点心外,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

北冥瑾凡淡淡的说:“我不想吃这些点心。”

看着北冥瑾凡的模样,苏落只好妥协说道:“我给你做吧,但是不保证好吃!”

“好!”

苏落在现代倒是一直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做饭什么的倒是难不住自己。苏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所以只能炒几个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清炒山药,一个香辣鸡丁,一个松仁玉米,四个菜,两个锅,苏落很快就做好了。端上两碗米饭,两双筷子。开吃!

苏落做的菜,并不是色香味俱全,卖相差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不是北冥瑾凡吃惯的味道,这种味道难得可贵,让北冥瑾凡日后怀念了一辈子。

“你觉得北冥国怎么样?”

“没去过,听说民风淳朴,很自由!”

“你想去吗?”

“想,或许以后我会去看看的!”苏落说的以后,是指,自己可以不受控制的以后。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其实,怎么说呢,有些事不是我说的算的。”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可北冥瑾凡却理解成苏落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而却又向往北冥的生活,所以,北冥瑾凡求娶苏落一开始只是想法,现在却是打定主意了。

两个人吃完饭,苏落和北冥瑾凡很快就回到了众人中。苏落在吃饭的时候,还顺便让北冥瑾凡查了一下自己最近经历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知道结果的苏落,真是吓了一跳。

苏婉居然不是上官忠的女儿,是兰秀芝和管家的孩子,还有苏婉和御前侍郎张公子的奸情。

所有人都坐在凉亭里赏荷花,有一群舞姬在跳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任谁也不会觉得尴尬。大家就这么看似认真的赏荷花,其实各怀心思。

苏婉一心想引起太子的注意,娇声说道,“此情此景,我们赋诗可好?”

好吧,这种无聊的时候,这些古人就爱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太子同意了,大家也无话可说。苏婉说,“那我们便比赛如何,若是有人赋的诗不合韵律,我们便惩罚她为大家表演节目。“众人也无异议。

其实苏婉说的这些话想了好久的,她坚信苏落是村姑一个,肯定不懂什么赋诗,最后输了,就要表演,琴棋书画又都不会。就算苏落今天打扮的吸引人眼球,那又怎样,一样是草包一个。每个人都赋诗一首,苏婉的的诗,韵律工整,辞藻华丽,却让人觉得有些累赘,李安琳的是多了些意境,勉强应景,月溪公主的诗,也算是多了些直接,没有苏婉的那么累赘,听起来让人舒服,

那个北冥瑾凡赋的诗倒是及其应景,有些婉约,是苏落喜欢的,太子也做诗一首,和北冥瑾凡伯仲难分。南宫流云的诗做的十分的好,不见婉约,多了些胸怀天下的霸气。

现在所有人都看着苏落,“妹妹,到你了。”

苏落刚刚一直在想,自己学过哪些写荷花的诗。好吧,自己学识太浅,没想到十分应景的诗,单页不得不勉强作一首:

泪荷抛碎璧。正漏云筛雨,斜捎窗隙。林声怨秋色。对小山不迭,寸眉愁碧。凉欺岸帻。暮砧催、银屏翦尺。最无聊、燕去堂空,旧幕暗尘罗额。

行客。西园有分,断柳凄花,似曾相识。西风破屐。林下路,水边石。念寒蛩残梦,归鸿心事,那听江村夜笛。看雪飞、苹底芦梢,未如鬓白。

“池中荷叶上的水珠像击得粉碎的玉璧碎块似的向四周抛洒。密集的雨点,随着风势斜袭着紧闭的窗隙。风雨启愁心。言风雨侵秋林,使林中发出似怨似泣的声音,正是‘秋风秋雨愁煞人’。写的倒是极好,只是现在天朗气清,怕是不应景。”这是月溪公主的评价。

“而且,我们是作诗,不是长短句。妹妹,你可是该罚呢。”这话是苏婉说的,苏落甚至听出了一些窃喜的味道。

“苏落甘愿受罚。”没办法,自己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

“那,妹妹要表演些什么?”什么琴棋书画,苏落倒是多少会一点,可是上不来台面,唯一会的,那就是唱歌。

“苏落愿意唱一曲。望大家不要见笑。”

夕阳远晚霞流水

杨柳岸湖边鸳鸯睡

花前月下竹马绕青梅

望天涯痴心给了谁

青草黄又是一岁

相思诀宣纸写无悔

三千过往惆怅怎消退

花容谢鸾镜梳枯萎

西风吹散了落叶成堆

窗前月凄美了是非

冷雁南飞而我面向北

自锁眉凭栏等谁归

红尘累而我徒自伤悲

谁的泪打湿了结尾

往事成灰找不回完美

楚心碎冷落在深闺

我为你拓成一曲相思碑

仿佛落花伴流水的依偎

亭下煮酒一杯灼伤了谁的眼泪

为你拓成一曲相思碑

繁华似水的结局是凄美

案前轻描勾勒书写一字归

而我等谁不回

西风吹散了落叶成堆

窗前月凄美了是非

冷雁南飞而我面向北

自锁眉凭栏等谁归

红尘累而我徒自伤悲

谁的泪打湿了结尾

往事成灰找不回完美

楚心碎冷落在深闺

我为你拓成一曲相思碑

仿佛落花伴流水的依偎

亭下煮酒一杯灼伤了谁的眼泪

为你拓成一曲相思碑

繁华似水的结局是凄美

案前轻描勾勒书写一字归

而我等谁不回

我为你拓成一曲相思碑

荷香飘渺,月光下一身蓝色衣服的苏落被镀上了一层银辉,像是水中仙子,歌声缭绕,有些哀婉。

北冥瑾凡听了苏落唱的歌,愣了好久,这声音好熟悉。似乎是在哪儿听过,却想不起来。便声音温润的说道,“苏落小姐这首歌,哀婉缠绵,让人听之神伤。想必苏落小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北冥皇子过奖了,苏落自小养在别处,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感悟多了些。”

“还以为苏落小姐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没想到竟是这样,是小王不该提起了,真是失礼。”

“不过是以前的事了,北冥皇子这样说。还真是折煞苏落了。”

伴着苏落的惩罚,晚宴也结束了。只是,看着苏婉的脸色不太好。原想,是让苏落出丑的。却让她出了风头,苏婉的心理,还是不甘心?可是又不能说些什么?

晚宴过后,苏落回到了落英别苑。坐在石凳上看月亮,似乎每天晚上看月亮,成了苏落的必修课。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看着天上的云,把月亮遮起来。而月亮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自己的脸。

夜半,苏落感觉到胃一阵抽痛,整个人蜷缩着,疼出了一身冷汗,大概是几顿没吃饭,突然间吃了一顿,而且一点也不清淡,胃受不了。疼了好一阵子,苏落才踉跄着下地,倒了杯茶水,谁知一杯冰凉的茶水下肚,胃反而更疼了。苏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苏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说过去了,只能握紧拳头,让指甲在手上印上半月形的伤口,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阵痛仿若还在体内,苏落咬紧牙关,抵御着身体里一波接一波的疼痛,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自发间滴落点点汗珠。

不管兰秀芝为什么如此针对自己,那个玩偶肯定是别人放进自己院子的。

这一夜,苏落也终于想清楚了,自己不想害人,也终归是被别人惦记着的。所以,躲,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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