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官忠和兰秀芝商量着苏落的事,就听见管家来报,说是张公公来了。
上官忠匆匆的从书房走出来,“不知道张公公前来,有什么贵干?”
“不敢当,不敢当,老奴来,是给尚书大人送请柬的。北冥皇子说是要办宴会,这不杂家就忙着给送请柬呢么。”
“有劳公公了。”
“可不敢,快请上官小姐,出来吧。北冥皇子可是交代老奴让咱家先请贵前进过去呢。”
“是,管家,快点让婉儿打扮一下,可别让公公久等了。”
“尚书大人误会了,不是婉儿小姐。”
“那是……啊……快叫落儿打扮一下。”上官忠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心领神会了。此刻谁还有心思管昨天降妖除魔的事啊,这张公公是宫里的人,既然张公公说要来带苏落走,那么,就是宫里的意思,谁敢违抗。
当管家打开柴房的门,苏落看见有一束光,直直地射进来,刺得眼睛有些疼,也有些晕。埋在双腿间的脸上勾起了一丝微笑,很快就消失了。这么快便请我出去了,是要杀还是要剐?
苏落靠在墙上,看着进来的管家,没有说话,管家恭敬的说,“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呢!”
苏落试着站起来,不过自己太虚弱了,刚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跌坐了下去,跟在管家身后的迎春和迎春急忙过去扶住了苏落,苏落一脸惨白的的对迎春笑了笑,告诉她,自己没事。苏落很虚弱,每一步都是由迎春扶着才可以走,几乎把全部的力量都压在了迎春身上。管家恭敬的说,“请小姐换了衣服,去花厅。”
“好,请管家先去,我随后就到。”管家走了以后,苏落坐在落英别苑的石凳上,喝了好几杯茶,由于喝的太急呛到了,咳了好久,这一咳,苏落又觉得眼前都是金星。苏落缓了好一会,对迎春说,“咱们走吧!”
“小姐,你不换衣服么?”
“就这样吧,我没有力气换了。”苏落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上官尚书对自己孩子都这样苛待,传出去是他丢脸。
苏落真的是很累很饿,从别苑到花厅的距离本就远,所以走的很慢。
等苏落进了花厅,所有人都一愣,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很皱。“苏落见过张公公。见过爹爹。”苏落跪在地上,任所有人打量。张公公深深的看了上官忠一眼,上官忠忙低下头,不说话。上官忠将眼神收了回来,“身体不好就别跪着了,起来吧。”上官忠的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起伏。
“是!谢谢爹爹。”
“哎呦,小姐,杂家带着您去参加北冥皇子的宴会,小姐还是快点去梳洗吧,杂家在这等着。”
“是,苏落遵命。”
苏落俯身做了一个告退的姿势,然后转身走了。苏落感觉自己,有些晕。却也硬挺挺地走了出去。迎春连忙扶着苏落,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回落英别苑。
苏落任由迎春和迎春给自己梳洗,擦上胭脂,心里却在想着“是那个小屁孩要请我吃饭?”
饭局,都是有所求的,一般是身份低的人,请身份高的人,北冥皇子请她吃饭为哪般?要求她办事吗?此时,苏落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救了那个小屁孩的这件事。毕竟在百花艳上小屁孩假装不认识苏落,那苏落也不想以救命恩人自居。
苏落忘了一件事,这不单单是请她吃饭,是请差不多所有的南宫国贵女吃饭。
苏落换了衣服,路过苏婉的锦霞院时,谁知里面却传出“娘,那小贱蹄子怎么就勾搭到北冥皇子了呢,装什么装?”之后的云云苏落没听见,因为苏落不想听,苏落被安排了一辆马车,是北冥皇子派来的。
这次北冥瑾凡举办宴会的地方,是皇家的一处行宫虽说在城外,但并不远也不偏僻,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城内的地方就那么一点大,想要在城内扩建那是相当难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城外建别院,占上一个山头,依山而建,虽说是别院,但占地却比皇城正院还要大上几分。
苏落下了马车,就有下人驶了一辆青油小车过来,太监上前解释:“上官小姐,别院太大,用走的恐怕半个时辰也走不到,在别院内都有马车代步,这是小姐你的马车,你随侍的丫鬟另有安排。”
说话间,不着痕迹的隔开苏落与迎春迎春,扶着苏落上马车。
“小姐。”迎春低声的叫了一句,很是不安。
苏落朝苏落安抚的一笑:“无妨。”
当太监把苏落和迎春分开时,苏落就更是不解了,难道北冥瑾凡要单独见她,所以马车驶向荷塘时,苏落有些不安。
“上官小姐,到了。”
隔着一扇拱门,马车停在门外:“上官小姐,请。”
下人示意苏落往拱门里面走,自己却不往前。
苏落缓步往里走。这是皇家的别院,还能吃了她不成,还真说不准,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干了什么事都不会让人吃惊。
七月的天,即便是下午太阳也相当的毒辣,可走这里,却不见一丝暑气,树木成荫,处处都有凉风吹来。
苏落明白,这应该是摆了冰盆子,所以这风份外的凉爽。
有钱人就是好呀!
像她只能在房是里摆冰盆子,可这里呢?整个院子都是冰盆子,真是败家。
苏落穿过回廊,看到那一片红绿相间的荷花与荷叶时,才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荷塘。
“好美呀!果然是接天连叶无穷碧。”苏落加快了脚步,不得不说这塘荷花真的很美,一朵挨一朵,整个荷塘上似没有一点空隙,全被荷叶给挤满了,面对满塘荷叶散发出来的清香。
苏落双手提起裙摆,往荷塘跑去,就在此时断断续续的笛声随着风隐约传来。
“咦?有人在吹笛?”苏落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不知是苏落走近了,还是那吹笛之人朝她走来了,笛声渐渐嘹亮,清澈的笛声和着满塘荷花缓缓飘来……
笛声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苏落这个不懂音律之人也被这笛声给吸引了,站在原地静静的聆听这美妙的声音。
荷叶颤动,笛声更响,苏落的眼睛越睁越大……
“南宫流云?”
荷塘中,一身素衣的南宫流云站在乌蓬船头,小船缓缓向前,可南宫流云却不受影响,稳稳地站在船头静静地吹着笛子,好像天地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吹笛的人居然是南宫流云,苏落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不是说好北冥皇子北冥瑾凡请自己吃饭吗?此刻出现的南宫流云又是什么情况?这些疑问没有人回答苏落。
苏落听着笛声,一时兴起,跟着附和。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妩媚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附和着谁,只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苏落空灵的声音。
南宫流云朝划船的人招呼一声,南宫流云踏上岸,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朝苏落的走来,最难得的是南宫流云的脸上还挂着笑。
可看到这一幕,苏落的心嘭嘭直跳,南宫流云的每一步,像是走在了苏落的心上……
此刻,苏落觉得这个男人是毒药,毒的苏落鬼迷心窍。
这是苏落脑中的想法,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可南宫流云却不让她如愿:“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皇子?你是欠了本皇子的东西,害怕见本皇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