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礼提前得知,爹娘归府了。
立马在衣袖上涂抹生姜,用袖子擦眼,把眼睛弄得红红的。
“这样真的行吗?”
“当然了。”长寿整理环礼衣服,“一定要装得像,装得可怜兮兮的,这样娘就会对你有侧隐之心。”
长寿玩心起,一下子将姜汁涂抹上去。
弄得环礼哗啦啦留下。
长寿是不是在捉弄人,一下子将姜汁弄来,这不是辣眼睛吗?
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环礼很怀疑。
但没法子了,惹恼了爹,得要弄去哄才有效果。
若是不能让爹满意,最后受难的还是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做不了的。
环礼自己给自己打气。
一面流泪一面擦拭,越擦拭越难过,越擦流的泪水越多。
这样好生难受,环礼再也不敢用自己的袖子擦泪水了。
爹娘怎么还没回来?
眼泪都要流干了,眼睛好难受。
爹娘再不回来,他就要难受死了。
“快派人去看看,看王爷与王妃回到了没有。”环礼说道。
长寿也跟着催促,“快去,快去。”
“呜呜呜……”
长寿看着哥哥哭,心中一阵偷笑。
她鲜少见着男子哭,尤其是军营中的男子。
二哥钢铁蹡蹡落泪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比女人哭起来,好看多了。
只是哥哥这般模样,能不能引起娘的恻隐之心?
能不能等下看了就知道了。
…………
苏灵雨回到王府,还没坐下就被邀请到环礼屋去。
“世子吃了没有?”苏灵雨问下人。
“世子吃了些,但不多。”
踏入内屋发现不对劲,见环礼眼红红的,眼泪一直下。
“你怎么了?”苏灵雨疾步走上前,在边上坐下,“怎么弄成这样?”
环礼留着眼泪,哭着说:“娘,你去跟爹说,我不退亲。”
“这是娘说了也不算,是杜家执意要退亲。要不你到杜家去一趟,求着他们不要退亲。”
环礼眼泪哗啦啦地下。
吓得苏灵雨跳起来,“你怎么哭得这么惨,你堂堂摄政王世子,还怕没人要不成?”
苏灵雨扯起环礼的袖子,要给他擦眼泪。
环礼侧头躲开,“不要,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不退就不退,娘去帮你说啊。”
苏灵雨扯着他的手,要给他擦眼泪。
奇怪的是,眼泪越擦越多,越擦环礼越难受。
环礼拉扯自己的手,“辛苦娘了。”
苏灵雨又拉起他的袖子,“你这个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要是想要杜家小姐,亲自登门去赔罪不就得了。”
环礼偏头痛哭,心里想道:娘,你能不能不用我袖子擦?
袖子上满是姜汁,刺激的味道刺激着眼睛,哪能不难受啊?
环礼伸手去扯娘身上的袖子,还没扯到就被娘拍了手。
听得娘说:“这帕子是你爹用的,你爹小气得很,我要是给你擦了,他准保找你麻烦。”
环礼现在就是一脸难过样,娘啊,你要害死你儿子了!
“不哭了啊,让娘想想法子,怎么样让杜家姑娘回心转意。”苏灵雨再次拿起环礼的袖子。
环礼大哭,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该穿宽袍黑衣了。
环礼哭着找长寿,本该在这里帮腔的长寿,此刻人影不见一个。
这个可恶的东西,承诺了又做不到。
出了什么馊主意啊!
环礼伤心难过都没处说。
只得推着娘说:“爹那边需要你伺候,你还是早些过去吧。”
“你这般,我哪能放心,你好好的,娘等下再过去。”
环礼:你走了我就能好了。
不能半途而废,又不能向外求救,环礼真的大哭起来。
“怎么这么爱哭呢?以前也不见你哭啊。这孩子,真有这么深情?
要是杜家姑娘知道你这般深情,定会心软。”
环礼哭了好久,借着喝水、上茅房,才缓解了刺激。
最后利用装水把娘给熬走了。
娘前脚离开,他后脚爬起来,“辣辣,辣死了。”
小斯跑来伺候,“世子,世子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快拿水来。”
好生清洗一番,还是觉得很难受。
当天夜里,环礼洗了三次,才好受些。
第二天两眼红肿,完全睁不开。
吃了好些苦头,才将眼睛弄好。
…………
苏灵雨回到自己屋,萧景行正捧着一本书,歪在床榻上。
“环礼那边怎么了?”
她一面走一面拆头饰,一面走一面笑道:“鬼精鬼精的,在那边演戏呢。”
“他居然将姜汁涂抹在衣袖上,借此刺激自己,弄出眼泪来,博取我的同情。”
萧景行长腿一伸,坐了起来,“他居然弄这些。”
听得环礼的所作所为,萧景行对他有些失望。
苏灵雨噗哧一笑,想忍住却又噗哧笑了。
“哪是他想的,准是长寿想的。
这点子好是好,只是他弄的姜汁太多了,我远远站着就闻到了生姜的味道。”
“于是我一直用他的袖子,给他擦擦眼泪。让他知道想心想事成,没那么容易。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我特意让他多哭一会儿,为难他一番。”
说道这里,苏灵雨又笑了,“感觉我就是继母,恶毒地伤害了摄政王世子。”
萧景行躺了下去,拿起书籍继续看,“也是他倒霉。”
“长寿原本也在哪,见我一直拿着环礼的袖子,就知道我发现了,早早溜走。
若是她留下看戏,我连她一起捉弄。”
她卸下头饰、耳环,进入隔间换一身睡衣。
“萍姑,让外头送热水进来,我要洗一下。”她喊道。
“是。”
丫头送热水进进出出,苏灵雨避让,拿着簪子将长发盘起。
盘起的秀发,露出修长的脖颈。
看书的萧景行动了别的心思,瘦金体的黑字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王妃,水好了。”
“嗯。”苏灵雨挥手让丫头们下去,只留翠翠伺候。
隔间里传来水声,萧景行坐不住了。
价值千金的书,再也留不住他,被他无情地放在一侧。
萧景行过去接过翠翠手中的衣裳,暗示翠翠退下。
过不了多久,里边传来声音,“翠翠,衣服拿进来吧。”
“你怎么进来了?”
“你快出去。”
“嘶,你这人,属狗的吗?咬着不疼吗?
咬的不是自己,肉不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