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章氏大摇大摆地搬进灵雨阁,而苏灵雨以天冷上面住着不舒服为由,搬下了灵雨阁。
苏重归家最喜欢就是抱儿子,嬉闹娘子,逗弄儿子,这日子过得不知多快活。
这日晚饭前,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等着开饭。
苏章氏伸头瞧了下小侄子,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顺口问道:“侄儿叫什么?可起名了?”
依偎在夫君身边的李盈,盈盈笑道:“还没。等着他爹回来起。”
苏重瞧着怀里的小子,也不知起什么名为好,看向爹,“家中小辈的名字,一般都是长辈给起的。要不你给他起一个?”
“好啊。”苏承启将孙子抱过去,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叫啥好。
边上的苏军山不耐烦了,“就你那点学识还想起个好名字?我是他曾祖父,我来起。就叫苏善。
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苏李氏冷嘲热讽,“就你读的书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你怎么这样说话,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与你早已和离,吃了这顿饭,你赶紧离开。别脏了我家的地。”
“奶奶,你这般不太好吧。不管怎么说,爷爷都是爹的亲爹,是夫君的亲爷爷,怎么能将人赶出去呢?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这夫君不得被人参奏不孝?”苏章氏说道。
“奶奶,你就多忍些日子,等过了年,我们进京了绝不让爷爷碍你眼。”苏山去哄苏李氏。
苏李氏没好气,要不是为了二郎,她何须忍声吞气。
遥想当年,苏军山不仁不义,铁心要与那贱人结合,不顾家境困难,非要与她和离。她也没这么憋屈过。
打了那贱人一顿,踢了苏军山,主动写了和离之书,带着儿子求生。一路强硬,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憋屈。
苏李氏暗示自己要忍,要顾全大局,要为二郎着想。
“我看苏善这个名好,既是长者赐予,又是家中所希望。将来定是有出息的。”苏章氏说。
苏李氏不想要这个名,瞧见在院处修枝剪叶的三儿,她想法来了。
“三儿,你来,给你为大侄子起个名字。”
“我起?”苏灵雨自花丛中站起。
“三儿,长辈在这儿,你却在那边玩泥巴。自家人在还好,若是有人外在,都会说你没教养,无规矩。”
苏章氏呵呵笑说:“怕是外人会说娘,说娘教不好你。”
边上的木棉拉拉姐姐的衣衫。
苏灵雨弯腰附耳过去,听得木棉说:“姐姐,我不喜欢这个嫂子。”
她在她耳边说:“嗯,我也不喜欢。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的话不能信。”
“嗯。”木棉郑重地点头,“我不会听的。”
“三儿,你这样做也很没教养,长者问你话呢。”苏章氏嘲笑苏家的土包子。
苏灵雨不理会她,起身将种花小工具递给翠翠,任由红儿将围裙解下。接过三婶递来的湿巾,擦擦手,再递回去。
“起名字是大学问,一般人可起不了。大多数是长者起,因为长者有学问。”
苏军山颔首,摸了摸胡须。
看来三儿也赞成这个名字,苏重的儿子定是用这名讳了。
这个三儿还不错,懂事、乖巧,是苏家的种。
苏李氏常常与他顶撞不说,还让小儿给嫡长孙起名,真不懂事!
“但有的时候,长辈起的名字未必是好。”
嗯?
先前的喜悦,一扫而散,对苏灵雨的好感尽散。果真女子都是赔钱货,帮着外人祸害自家。
苏军山对苏灵雨没好气。
“你这小娃娃懂什么……”
苏灵雨不理会他,与大郎说:“‘善’与太祖的字相撞,若是入官场就犯了忌讳。依我看,不如叫苏青。”
“为何?有何典故?”苏山问。
“笔画少,字好写,叫着朗朗上口。”
苏章氏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名字呢,原来是随口胡说的。”
“当年一名青阳剑客,在人贩子手下救了我,我本想以此作为我的字。想着又太阳刚了,不太适合我,便送给侄子用。”
苏山:“三儿,起名可不能儿戏……”
苏重:“既然是三儿送的,那就用这个名。”
苏重抱起儿子,嘤嘤道:“小子,你可有福气了,这是三儿分与你的字。”
苏军山:“胡闹,成何体统。”
“你不胡闹?
你成体统?
要不要将你的陈年旧事说出来?”苏李氏就是不放过他。
苏章氏对这一家人轻蔑、鄙视,起名这么大一件事,居然让小女子起!
一堆烂泥巴子,扶不上墙!
“娘,饭好了,可以开饭了。”苏张氏来说。
“我不吃,我肠胃不舒服,就不上桌了。”苏章氏直接说,带着仆人离去。
苏李氏直接黑了脸。
半夜,苏章氏想吃点夜宵。
“叫你做点吃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派出去的嬷嬷说:“厨房什么吃的都没了。”
“什么叫什么吃的都没了?”
嬷嬷为难地说:“米没有了,稻谷有两缸,得要自己舂米。面粉吃完了,小麦有两袋子,得要自己磨面。弄得来天都亮了。”
“那蔗糖、饴糖总有吧?弄点糖水来。”
嬷嬷低着头,说:“盐巴找到两罐,不见……不见有糖。”
“真是气死我了,都跟我作对。死老太婆,这是看我不顺眼了。”
看书的苏山,不耐烦,“有饭不吃,非要折腾自己。厨房没吃的了,吃点点心不就得了。”
“这些点心是三天前的,谁要吃这些。你不我弄吃的,你要饿死我啊?”
苏章氏转了两圈,指着嬷嬷说:“你去,去叫醒那个三婆子,叫她给我弄吃的。”
“快去。”
“是。”
嬷嬷带着人往山庄下走,走着夜路,寒风又大,灯笼忽明忽暗的。
林间突然窜出个人影,一人大喊:“鬼啊!”
“啊啊啊……”
“别吃我,别吃我。”
三人缩成一团,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鬼影子。
嬷嬷拍打丫鬟,“在哪?在哪?”
“眼瞎了,捕风捉影,乱来喊。刚才是谁喊的?”
“不是我喊的。”
“嬷嬷,也不是我喊的。”
“不是你们喊的,难道是鬼叫……吗?”嬷嬷更怕了,“走,快点下去。”
嬷嬷心里埋怨,埋怨小姐,大晚上吃什么夜宵。
还不是夫人,明明做菜不好吃,还非要下厨表贤惠。在京都又不见她下厨,作戏给谁看啊?
“打劫!”
“要从此路过,放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