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要离去,苏灵雨拉上孙威,到十里长亭送行。
对金玲,她可没有多少友谊之情,纯属是恶心金玲。
不管以前如何,孙威对金玲是余情未了的,但这次事件之后。
孙威与金玲之间是没可能了,孙威也打算与金玲做个了结。
今天就要把话说清楚,将两人的关系撇清。除去那些暧昧的,两人之间只能剩下那一层亲戚关系。
也不知两人是如何说的,金玲是笑着上马车,孙威是哭丧脸上的马。
一队往东走,一队往西走。此后再能遇上,两人便是亲戚关系。
别人不知道,金玲却明白,她为自己赢得了一场好婚事,却失去了快乐的源泉。
在今后的大宅子生活了,她过得很不如意。
即便是不如意,也比绝大部分女子过得好。
…………
苏灵雨带着工人,给桑树浇水。
她今年增加了三亩桑树,她打算发展养蚕事业。
在休息的间隙,一边擦汗一边说说闲话。
“过了年,就没下过雨。今年怕是要旱了。”
“马上要插秧了,水田里的水不够。”
村长儿子咬着桂树枝,说:“二月初十,我上山祭祖,发现山上的水源不少。”
“明日我们上山寻水去,春耕不能落下了。”
苏灵雨很少听说有旱灾,水灾出现的次数,远大于旱灾。
现代的科学技术发达,让农民拥有了人工降雨,拥有了南水北调工程,大大降低了旱灾出现的机会。
而这里不一样,靠老天爷赏脸吃饭。
旱灾、洪涝,轮着出现。
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地动,让她给遇上了。
苏灵雨捏着地上的泥土,对村长儿子说:“让村民多种桑树,多养蚕。种田收不了稻谷,至少养蚕能获得更多收入。”
他们一听也是这个道理,都说自己的见解。
“种桑树用水少,应该够用的。”
“得要备好后路,怕是干旱要来了。”
“李盈来了。”
同族同宗,他们依照以前的名讳,叫她李盈。
李盈臂弯勾着一篮子,沉甸甸的,必定是吃的。
后边跟着阿贵,阿贵肩上挑着一担茶水。
大家心动了,想知道吃什么,喝什么。
机灵的同辈小子,跑上前去帮忙李盈提篮子。
“芋粉米面做的馒头,烤的馒头!”小子大声说。
“给我一个。”
“分我一个。”
“都别抢,人人有份。”
苏灵雨站在远处,远远看着笑着,不上前拿吃食。
最近李盈喜欢上烤面包,奈何一直寻不到窍门,弄坏了好些面坯子。
这些半成品,就成了大家嘴里的好东西。
见他们吃食,李盈借机说件事。
“夫君正午归家,说了件事。他说上头来了圣旨,要求增加赋税。这一亩良田,得要多缴纳一斗谷。”
村民不乐意了。
“再加一斗谷子,我们还有吃的吗?”
“这一亩良田,就缴了半成收成!”
“这不是让我们勒紧腰带过日,将谷子全给他们吗?”
“谷子加了税,怕这豆子税也要涨了。”
“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加税的愁云,冲淡了吃烤面包的喜悦。
一张张脸比吃黄连还要苦。
见他们这般,李盈也说不出安慰道话。
她懂缴税的难处,以前大哥尚未获得官身,家中每每收粮食都是辛酸事。
收上来的粮食,不到一个月就要交出去,剩余的都会卖了筹钱给哥哥弟弟,那是交给先生的束。
她见三儿,掰着面包不吃。
“你在想什么?”
苏灵雨抬头看李盈,说道:“我们这里粮食收获好,也才勉强填饱肚子。”
“那些粮产低的,收成不好的人家,如何过活?”
她话一出,谁也不出声。
在高产的稻谷出来之前,他们也是勉强过日。
才得了两年好日子过,又说要提税。
这好日子,过到头了!
“三儿,先过好自家的,管那些人做甚。”
“你就有两个官身,还怕没饭吃?”
李盈摇头说:“情况不乐观,夫君说超出官府规定的田地,都得上税。”
“虽说水田卖了许多,但这山地与山林,还是有些的。超出限定数量,就得上税。”
山上种的那批桂树,怕是要提前砍了。
增加赋税这件事,比旱灾更让人讨厌。
增加赋税的消息,促使他们上山寻水,土地出产是他们缴税的希望。
幸好这里的山比较藏水,能从山上寻到好些水源。
他们将各处水源开挖,引水成渠,引到山下去。暂时解决了春耕的缺水。
不是所有的村子,都像东泉村这么幸运。
附近的好几个村子,因为水源的问题,引起了纷争,甚至打得头破血流。
天气一天天热热起来,水的问题越发严重。
在这令人发愁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挖山的工地发生了暴动,一场严重的群殴事故。
那日她在梯田查看,突然听到喧哗声,像是有人在大声说话。
远远看见工地那边,人影灼灼,像是聚在一起。
“那边怎么了?”苏李氏问她。
“不知道,像是打起来了。”
“那可就危险了,你哥在那边呢。”
“让阿贵去看看,带上伤药或许能用上。”苏李氏担心地说。
苏灵雨派仆人阿贵,到前面去看看。
吵闹声消失了,聚在一起的人,被穿黑衣服的官兵镇压了。
苏灵雨走上更高处,掂起脚看山那边的情况。
在家等了不到一个时辰,见阿贵与关肖鹏扶着苏重归家。
苏重额上缠着白布,脸上挂着血痕,衣领处染红了一大片。
“你也参与打架了?”苏灵雨问。
在厨房弄晚食的李盈,吓得扔了铲子,跑出厨房。
又是焦急又是心慌,连说话都颤抖了。“这是怎么了?”
“严不严重啊?”苏李氏问。
“快让少爷坐下。”阿贵说。
“这边,这边,先躺这。”苏灵雨指着躺椅。
阿贵将苏重放躺椅。
一家人全围着苏重。
“没事,不小心磕破头而已。”苏重安慰大家说。
“还说没事,你瞧瞧,这些血,哪能没事呢?”说着李盈就哭了。
苏重想说话,可头有些晕,说话有气无力。只能让小斯帮他说。
关肖鹏说:“今日炸营了。两个村子的人,同一条河,一个河东村,一个河西村。”
“村里缺水,两村子抢水,在村里就闹不和。到了这边,更是闹矛盾,今日就因为口角之争打起来了。”
“他们打架,少爷带队去阻拦,幸好王大人来得快,不然少爷……”
“好了,小关,不用说了。”苏重阻拦他。
接下去的话,不用说也能知道,个中的危险。
他安抚李盈说:“就是破了点皮,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