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扫了几人一眼,警告道:“可惜什么?都给我收起你们的心思, 维持现状就好,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可别怪我发火!”小伙伴们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心也变大了,韩缜还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混不吝的事,让自己不好收拾。
秦璐讪讪地缩了缩脖子,陈继明等则不自在地转开头, 显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秦超看了眼桌上惧于韩缜发威而静默的众人, 眼神幽深, 委婉地道:“就怕‘人无害虎心, 虎有伤人意’,嘉安帝睚眦必报心胸狭小,一朝得势必会妨碍侯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一心向朝廷,怎知朝廷可会容人?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在秦超看来永宁侯和嘉安帝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必有一伤,既然已经薄待嘉安帝至此, 欺君之实已然存在。既然如此, 何必维持着表面这层君臣之道, 趁着大好机会一力定江山岂不快意?
即使会造成动荡引起反抗又如何, 如果有人不服正好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凭着永宁侯手下的军力绝对可以碾压各方,他不明白韩缜到底顾虑什么?
事实上,秦璐他们想说动韩缜的心思多少有他在其中诱导的缘故, 他一直有自己的野心,那就是重振家业光耀门楣,建功封侯。
上阵杀敌固然可以挣得功劳,可是想抢占位置的人太多了,等他凭战功一级一级向上升太慢了。他早早选择靠向韩缜,韩缜地位越高他得到的便利越多,有捷径可走为什么要放弃?
永宁侯府和嘉安帝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抛开一切掩饰底下就是赤裸裸的势不两立。永宁侯占据主动还好,一旦嘉安帝得势,绝不会容永宁侯府存在!这个事实韩缜从一开始就了然于胸,从他没有将嘉安帝当成帝皇来对待的那天起,双方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从认识到嘉安帝毫无人性残忍暴虐本性的那一刻起,他根本不可能会认同让这样人来掌控国家生死,凡事由他一言而决,这是对整个孟朝百姓生命的漠视和残忍。
永宁侯尚还荣养嘉安帝让他当个朝堂上的傀儡,韩缜可是最大限度的限制了嘉安帝拥有的特权,让他只能无力地缩在皇宫中。真要论谁才是对嘉安帝最无情残酷的,韩缜才是!
而其中后果他早已想清楚,要么嘉安帝下来换永宁侯上去,要么择其他良才美玉而立,奈何老孟家现在只剩下嘉安帝一个男丁,而他到现在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或者时运到来会选择另外一种政体,不过这都需要时间来经历,目前看不到头绪。
韩缜不是不知道形势,只不过他更倾向于维持社会稳定,然而让时间来潜移默化一切,将伤害降到最低。不管是永宁侯上位,还是另立贤明,时间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韩缜睨了秦超一眼,干脆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前形势在我父亲手里,嘉安帝构不成威胁,担心的话那让他永远不要得势就好了!”说句狂妄的话,抗争也是需要资本的,嘉安帝无兵无权凭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呢?刀枪才是依仗。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可以告诉你,时机未到。”一切会给这个国家百姓带来恐慌动乱的因素韩缜都不会支持,秦超的私心他了然,但是最好不要煽动其他人了!
对上韩缜眼中的不悦,秦超一凛,随即重新恢复了沉稳少言的表情,恭谨地道:“是我想多了,侯爷当无忧!”好在还有韩缜一句‘时机未到’激励着他,无非是等吧,他还等得起!
如果韩缜直白地说他们无意帝位,大家还真的要担心,换了别人上位他们哪有活路?还好这句话很好地安抚了他们,不是不想只是时机未到,他们的家族前程也还有远大前程,也能放心了。
接下来众人转了话题说起其他来,难得有这样充裕的时间说说笑笑,韩缜也静下心来陪着吃吃喝喝。
说起来,小伙伴们的意思很多时候也代表了家中一部分的意见,很难说没有他们的授意。秦超他们急,各府的上一代更急,无非是永宁侯慢悠悠地根本没有露出改朝换代的意思,他们不敢直问,就暗搓搓地想走韩缜这边的路!
刚才韩缜所表露的只能代表他自己的意愿,因为他无法干涉永宁侯的决定,如果永宁侯当真有心废帝自立,韩缜自知自己还真不一定拦得住。就是因为永宁侯态度莫测,大家不确定才七上八下的。
韩缜暗暗叹息,永宁侯尚武之心不死,就是没想着上位称帝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弹压了一众小伙伴,韩缜立马上了‘元帅府’。
才迈进后花园,就闻得远处有暗香浮动,花影憧憧中莺声燕语不断。韩缜目不斜视地走过,心里在吐槽,凭着永宁侯收集美女的速度,这院子里快装不下了吧!
就像是经历千辛万苦后对自己的犒赏,在女色上永宁侯不会亏待自己,纵情享受一切!
他身上似乎还带着脂粉之气,斜靠在园中凉亭的座椅上,浑身带着一股糜烂之感,静力差的人只怕会看得脸红心跳!
在夏日的迷离暑气中,永宁侯神情懒洋洋中带着餍足,看得人牙痒痒的。
看他这样惬意愉快的样子,也难怪京中一帮人坐不住了,怀疑永宁侯是不是失去了雄心壮志,只知沉迷女色不思进取了。前面还有大好河山江山万里,到时什么绝色美人没有,你怎么就能毫无动静不搞事呢?看把人给急得。
周围清净毫无人声,显然是因为韩缜要来提前把人打发了。
永宁侯半眯着眼支着头养神,见了儿子也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自己随意。
韩缜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坐到一侧斜着眼恶劣地道:“亲爹,你该不是肾虚了吧?”活该,‘百花苑’真的要变成名副其实的‘百花’了,叫你收这么多的女人,亏不亏心啊?
‘呼’的一声什么掠过半空朝韩缜袭来,他机灵地挪动了个位置避开,就见一枚玉佩打在他先前落座的地方碎成了两半,看样子是想打他身上来的。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谋杀亲子啊!”韩缜老神在在地端坐不动,面不改色地叫屈。
同时略带可惜地看了眼这枚毁了的玉佩,亲爹真是个败家子,这枚玉佩起码值个上千银子就这么没了!对该有的享受韩缜不吝啬,但就这么没了还是心疼了一下,能买多少粮食养活多少人啊!
永宁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一个女人还没享用过吧,也敢来我面前叫板,胆肥了?”
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韩缜还是个童子鸡,恐怕连女人的滋味还没有尝过,还真是个奇葩,在这方面可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韩缜无语,他这是对未婚妻忠贞不二守身如玉好吧,不过他不敢说出口,因为永宁侯一定会嗤之以鼻,说不定还会给他硬塞两个女人,怂了,怂了!
他掸了掸衣袍,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是挑剔,不合口味的不碰,你不懂!”
永宁侯笑了笑,神情是不以为然,对于他来说美色争奇斗艳各有秋色,落了他的眼就要占有,守着一人才是单调乏味!
“爹你这段时日都呆在府中,没有关系吗?”韩缜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永宁侯从前酷爱以军营为家,像现在这样长时间不出面还是少有的,难道是放下了备战的打算?
“什么,还不准为父放松休憩了?”永宁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幽幽道,“不是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下次再有这等悠闲的时光可不容易了,为父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听话听音,这意思分明是另有所指,好像下一场大战就不远了似的!
“出使金国的使臣恐怕还刚到吧?”使臣未归,朝廷还未有决议,亲爹你就这么笃定会同意你出兵吗?
永宁侯则是转开话题道:“正好我也休息的够了,是该整肃军营了,听说你同军器监弄出了些有趣的玩意,拿来让我看一下!”
韩缜抽了抽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那诸位叔伯将军该不寂寞了,他们最近可是有些闲!”韩缜半真半假的叹道。
永宁侯勾起了唇,道:“什么,有人烦你了?”
韩缜微笑:“那倒没有,就不知道他们可有来找爹你?”
永宁侯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是不是想当皇帝,韩缜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会被说动吗?
“来了,又走了!”永宁侯漫不经心地道,仿佛只是一件无关小事,“京中呆久了就是憋闷,还是外面天广地阔引人向往!”
那些下属自然会露出口风,可是他如今除了没有皇帝的名份,实质上比任何时候都自在如风!当皇帝高坐大殿上有什么趣味,如果想要出征打仗的话,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朝堂照旧需要一帮人运转。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该是他的什么时候也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端午,端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