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防盗章,无内容,最迟晚上1点左右替换。小说
还未替换, 无内容
阴器的事被这么快解决了, 连李书岳都没有想到, 不得不连连感叹名师出高徒, 听得李容浩耳朵都差点起茧子。
方善水刚刚从瓷罐上拉下来的花纹, 如今变成了透明的一滩如琉璃般的水,隐隐泛着七彩的光,看得李书岳老爷子啧啧称叹。
李书岳:“我只是听说过阴骨鬼器,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东西据说要用真火或雷击火,将枉死之人的冤魂困住, 和遗骨一起煅烧, 至冤魂鬼死聻, 会和粉末一起融化呈透明琉璃色, 又叫琉璃骨。琉璃骨据说根本不怕阳间法术, 炼入器物中, 会使器物上呈现炼器者想要的光泽和花纹, 几乎是一种可以以假乱真的幻术。这种琉璃骨炼成的阴骨鬼器, 若不是心有防范, 是很难察觉的, 因为第一时间感觉不到什么阴煞之气。我本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对付, 没想到贤侄手段了得,如此轻易解决了它。”
方善水闻言一讶:“这是琉璃骨?”
“是啊, 琉璃骨炼制困难,需要**力在身,又极易沾染冤孽, 法器界早绝迹了,不知为何又会出现。”李书岳叹了一声。
方善水满心激动,已经听不进李书岳说什么了。
琉璃骨是《炼尸大典》中记载的一种材料,可以吸收尸煞冤孽,避天机雷劫,甚至能助炼尸保持清醒,不受血煞影响发狂失控。
方善水觉得,这琉璃骨也许能助师父早日恢复生前记忆也说不定。
方善水看向李书岳和李云言:“李叔,这东西你们需要吗?”
两人连忙摇头,好像方善水在说一个笑话,这种鬼东西要来做什么?
李容浩倒是有点好奇,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和方善水说话。
方善水开心道:“那我拿走了,琉璃骨我正好有用。”
李书岳和李云言欣然同意,这东西方善水拿去,正好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李书岳:“贤侄你拿着它,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才是。”
“李叔你放心。”
方善水四处看了看,却不知用什么东西装这摊仿佛流质果冻的液体好了。
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着方善水的李容浩突然道:“我车上有保温杯,可以吗?”
方善水有点意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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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言和有点扭伤了腰的李书岳都得住院,方善水救了他们一家,说更多感谢也没有多少意义,只能好好记在心里,慢慢报答。
考虑到方善水第二天还要去军训,眼看快8点半了,让李容浩拿了保温杯后,顺便先送方善水回学校。
李容浩这下倒是老实,乖乖地去送方善水。
临出门的时候,李容浩不知想到什么,趁着方善水不注意,把自己脖子上挂的镶钻黑逆十字架长链,以及手指上的几个耍酷的骷髅戒指,呼啦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再跟上去。
离开医院大楼,李容浩跟着方善水沉默地走了一会,突然在一片空旷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方善水奇怪地回头,见李容浩张大嘴看了自己半天,忽而叫了声:“叔!”
方善水:……
本以为李容浩要跟自己说什么的方善水,哑然两秒才找回声音:“不用叫我叔,李叔和我师父是朋友,但辈分方面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吧,我还没有你年纪大。”
方善水本来只以为大侄子什么的是李云言他们说着玩,又因为不太擅长插话,一直没理称呼问题。
在他想来,反正只是说说,难道李容浩还能真叫他叔不成,好吧,李容浩还真叫了。
李容浩叫了声叔后,原本的扭捏仿佛放开了一样,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拍马屁道:“达者为先嘛,叔你救了我爸我爷爷和我,从今天起你是我亲叔!叔叔好,叔你这么厉害,有时间也教我两招,不然侄子出去被人欺负了,岂不是丢你的脸。嘿嘿。”
方善水:……
然而并不想要这样的大侄子。
之后,一路上李容浩没消停过。
“叔,你手机号多少?”
“叔,你平常喜欢玩什么?”
“叔,周末我带你去逛逛呗。”
“叔,你理理我呀。”
果然师父说得对,他确实还不太了解这个社会。
·
方善水拒绝了李容浩的陪同,提着装满琉璃骨的保温杯上了七楼,快回寝室的时候,正好和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那是一个很帅的青年,通身雅贵气派,加上那张清俊白净的脸,在一堆来来往往的黑炭中,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原先看着还挺大气的常豪,跟在这青年身后,也瞬间被衬成了小跟班。
青年一看到方善水,止住了步子仔细打量起来,半晌,对方善水道:“你的面相很奇怪。”
青年身后的常豪诧异:“元哥,他脸上还戴着面具,你也看得出来奇怪?”
青年笑而不语,常豪立刻一排脑袋,“看我说得,元哥你是谁,别说戴着面具,算戴着头套,人也别想瞒过你的眼睛。”
青年矜持一笑,回头对常豪道:“此言虽是,但在学校中,不用说得如此高调。”
“啊哈哈,元哥你总是如此谦虚。”常豪有些生硬地拍着马屁。
方善水奇怪地看看两人,和自己的室友常豪点头打下招呼,脚步一转要绕开他们。
青年突然伸手去拦方善水,挂着让人亲近的微笑说:“同学,能否摘下面具,我为你看下面相,免费的。”
方善水头也不回:“不用了,脸丑会吓到你。”
“同学,你乌云照顶,阴煞晦气缠身,若不想法破解,恐恶事缠身,命不久矣。真不让我看?你可不要后悔。”青年一脸高深地反问。
“我去,这么严重啊元哥?”常豪一听,也担心了起来,见元哥对他的话点头,不禁劝方善水,“兄弟,你让元哥给你看看吧,元哥是真有本事的人,说不定能帮你避过一劫呢?”
方善水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用五鬼搬运偷了神物却转手丢掉,守棺炼尸在阴地鬼域那么多天,刚刚又收了只聻还正提在手里,这个人说他身上阴煞晦气缠身,倒还真没错,不过他也不怕是,如果让外人冒然插手,反而可能害了别人。
方善水仍旧摇头,拒绝了青年。
青年微笑着让开路,看着方善水离去的背影一会,才带着欲言又止的常豪转身下楼。
·
青越山
断龙石落下后,山洞内部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山洞深处,每日都会有月光,从洞顶打开的缝隙中蜿蜒照进,直射在棺材正中。
一阵云烟雾罩的烟气扩散,棺材中的尸体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昨天这个时候,那人离开。
今天他都醒了,为什么那人没有出现……
不是说很快回来?
……骗子。
黑暗中的眼睛闭上,顺着意识中某条相连的线去找,不久,他感应到了……那人在他东北方向,挺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呢?
……果然是要躲他吧。
因为他想要咬他,因为他想要喝他的血,因为他是怪物……
“吱呀呀……”棺盖仿佛腐朽的木门,在凄厉的挣扎声中一点点被打开。
棺旁蜿蜒的长发如流水落下,在月光下莹莹生光。
有些僵硬的脚步,似慢似快地走在山洞里,一步步向前,最后,被拦在了发着金光的断龙石前。
不能靠近。
血红的眼睛蓦然闪烁着嗜血的光,断龙石上的金光,顿时如同被引燃的火药,存存炸裂!
轰——!
……
方善水一惊,回头却没有看到人。
【你在干什么?】
“哦,我在给我师父打棺材。”方善水听到声音后,古怪地放下了戒心,继续拿起小钉锤,在漆黑地矿洞中吭哧吭哧地砸小金矿。
那声音闻言沉默了会,然后批评道:【金色的,丑。】
方善水生气:“怎么丑了,这是4k纯金的。”
【……没有花纹。】
方善水看看身后的金棺材,是哦,没有花纹。
方善水想到这里,手中突然多了个保温杯:“我今天得到了些琉璃骨,等我棺材打好,把琉璃骨炼进去,有花纹了。”
【不喜欢金的,也不要花纹。】
方善水决定参考下这位很有经验的兄台的意见:“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棺材好?银的?”
【……我的好,我把我的棺材送你。】
方善水眼前好像突然能看到一个黑色的木头棺材,有点眼熟,嗯,似乎他师父的也是这个款式。
方善水不要:“你的棺材也是木头做的,跟我师父一样款式,一看不值钱,嫌弃。”
【……】
方善水不理那人了,继续吭哧吭哧地敲他的小金矿,敲着敲着好像敲到了一块硬石头,敲不动了,一转头,一只有着很长的紫黑色指甲的手,递了一个大锤子给他。
方善水接过:“谢谢,正好需要这个。”
此时,突然一阵呜呜呜的号声传来,方善水只觉周围一晃,正要醒来,手腕突然被抓住,方善水抬头,还来不及看清抓着自己的那人,朦朦胧胧一眨眼,那长发及膝的梦中人,变成了墙上已经有些褪色的美少女偶像画报。
这真的是,活人吗?
司机哆哆嗦嗦地把着方向盘,声音抖抖颤颤都带上哽咽了,“大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你可不能害我!要不,要不你们在这里下车行不行?我把钱都退给你,哦不,我倒贴你钱,回家几十万几百万给您烧去,你要多少说。”
“你不要害怕,我是活人,青越观的道士。我现在赶时间,你送我到地点后,我给你张护身符,保你平安回去。如果我现在下了车,你一个人……”方善水话到半茬闭了嘴,俨然是算我不说,后面你也能自行脑补了。
司机真哭了,俨然把方善水当成了威逼利诱的神棍:“到地点,怎么到地点啊?我们已经第三次绕回来了,你没发现这地方是刚刚我们撞车的地方吗?大兄弟你真是道士,会法术的那种?不是神棍?”
“……”方善水停顿两秒,看看周围,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蒙蔽他的感知。
方善水从斜挎包里翻出了一张黄符纸,把符纸贴在掌心合掌一撮,顿时一抹火光冒出,将他掌心的纸符化为灰烬。
司机都快看傻眼了,眼瞧着方善水将烧过纸符的手在眼睛上一抹,手一指前方五米处的一颗道旁树:“向那个方向开。”
司机张了张嘴,想问方善水是不是藏了火柴什么的,但知道不是问的时候,望向方善水所指的方向,诧异道:“那边……呃,那边没路啊!”
方善水:“那边才是路。”
司机不信,坚定的摇头:“不行,会出车祸的,我宁愿在原地打转,我不信等到天亮还这样。”
“等不到天亮……”方善水幽幽说了句,司机似乎听明白了方善水的意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方善水没有和司机争执,毕竟眼见为实,索性伸出刚刚烧符的右手,飞快地在司机眼皮上一抹而过。
司机吓了一跳,陡然感到眼睛被方善水抹过的地方一阵火辣的痛,大叫道:“你干啥?”
“你现在睁开眼可以看到路了,一直往前开,不要再回头看了。”
方善水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司机依言张开眼睛,赫然的发现车前竟然出现了两条路,其中一条,还真在方善水刚刚所指的方向!
简直邪了门了!
虽然他不常来这里,但他肯定这穷乡僻壤的怀云镇,只有一条大路直通!
司机不敢置信,更离谱的是,那条似乎是多出来的公路,在他眨眼间晃晃忽忽时隐时现,慢慢变得看不见了!
方善水:“快走!”
司机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调转车头,驶向符纸下多出来的那条路,深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要紧张,不要回头看,很快到地方了。不用怕。”
司机闻声一惊一乍,反应过来是后座的少年在说话,才缓了心跳。
渐渐的,不知怎么被那少年清澈平静的嗓音安抚了。
一路向前开,直到看到怀云镇的标识,竟再没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怀云镇到了。”远远望到怀云镇夜间的零星灯火,司机总算是松了口气。
司机仿佛焕发了新生,人也不哆嗦了,感兴趣地问:“大兄弟你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刚刚你那一手是什么名堂?还有那符,真是神奇啊。”
司机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瞄一眼后视镜,这一瞄不打紧,他下意识想转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回过头的司机,和坐在车尾窗户上两个绿得发亮的黑眼珠子对上了眼。
“喵、嗷~”
司机一吓,这不是前面路中撞到的那只黑猫嘛!
早先不见了踪影的它,却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或者它一直都在,静静地蹲伏在车后的玻璃窗上,盯着车里的他们?
方善水突然出声道:“你肩上的火熄了……告诉你不要回头了。”
“什么,什么火?”正说着,司机突然感觉肩膀一重,低头,竟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不知从哪里爬来,搭在了他肩上。那手,又沉重、又冰冷……“啊——!”
一阵兵荒马乱,怀云镇外大路上的那条车,仿佛喝醉酒般左歪右倒,一会加油门,一会急刹车,好一阵终于消停下来,万幸没有出车祸。
方善水开门下车,绕经车后的时候,看了那用后腿悠闲搔下巴的黑猫一眼,揪住后颈皮一把拎起。
黑猫张牙舞爪:“喵嗷!!”
方善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车里贴着门缩成一团的司机差点栽出来,司机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如霜打的娇花,他肩膀上那只苍白的手正向着他的脖子靠拢,还有一团团不成形地阴冷白雾,在往司机背心上蹭,似乎在从他身上吸取暖意。
司机简直要泪流满面:“我我……我想晕……”
方善水一把将司机拽出来,挥开他肩上的手,顺手将他塞进了车后座。
“我来开车,你先歇会,注意别挤到我师父。”方善水利落地进车关门落座。
方善水怀中的黑猫还在喵嗷喵嗷地挣扎不休,方善水把黑猫放到腿上面对面,与黑猫溜圆的黑眼珠子对望,见黑猫稍稍安静下来,方善水立时给出贿赂,“不要多事,明天给你两条烤鱼。”
黑猫轻蔑的喵嗷了一声,傲慢地扭开头。
方善水:“每天两条?”
黑猫眼立刻瞪圆了,傲慢不见了,甚至谄媚地凑上来,用毛绒绒的脑袋,亲切地蹭了蹭方善水的手。
很好。
方善水点头,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狂奔出去。
师父交待过方善水要在鸡鸣前赶到道观,怀云镇的公鸡一般寅时刚至时叫第一声,现在已经快两点半了,方善水心里有些焦急,车开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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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车子拐上了山道。
方善水微松口气,上了山不远了。
方善水怀里静坐着的黑猫突然叫了一声,黑猫跳上方向盘,望向右侧山坳处,冲着方善水小声喵呜。
方善水心里一紧,见那山坳处,蓦然腾起一个白色身影,遥遥跳将出来。
那身影很高,头上戴一顶高角白帽,脚下仿佛踩着高跷,白色的裤腿晃晃荡荡的足有两米长,仿佛一个纸片人在夜风中晃荡。
叮呤当啷,锁链交错的响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方善水想都没想踩油门跑,虽然现在不是跑的好时机,但看时间已经点45了,随时可能会有鸡叫。
“哗啦!”
一根黑锁铁链突然从虚空伸出,套在了车后座一条白影的脖子上。
锁链一收紧,那被套住的白影发出一声尖利的鬼嚎,然后不知被从后车厢拉了出去,消失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司机,被那近距离的鬼嚎吵得耳朵差点没聋,他小心的睁眼去看,正好看见一团扒在他身上的人形白影,被链着拖出车外,发出被蹂躏般的凄惨叫声。
司机身边那些刚刚还嚣张地吹他冷气的非法乘客们,此时都缩成一团团,畏畏缩缩模模糊糊好像随时会散掉。
“那那那是!那是白无常啊!真有这东……这大爷啊!太神奇了!”司机仿佛看见偶像救星般,扑在后车窗上,眼见着刚刚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鬼魂,此时竟也被吓得跟小鹌鹑似的,他心里异常舒爽。
司机甚至用眼角幸灾乐祸地鄙视着身旁一群小鹌鹑似的白影,似乎在说:看,叫你们吓我,这会风水轮流转了吧。
不过当那条锁链突兀地出现在司机张的脖子上,并一点点开始收紧的时候,司机张傻眼了,“这这这……怎么回事?”
司机感到自己正被往后拖,可他的身体却明明没有动,然后他发现他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了!
司机意识到可能不妙,顿时杀猪般冲方善水嗷嗷叫唤,“大兄弟,大师!快帮帮我,快帮帮我啊!要被拖出去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