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王科长满脸诧异地看着闯进门来的李振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急促、惊慌,根据常理,他应该正处于“穷人上天”的狂喜兴奋状态才对啊!
“我,我有害怕,这里边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李振奎结结巴巴地。他确实非常心虚,既害怕又会出现什么阴谋,又害怕自己忽然继承不了遗产。
“怎么回事?”
“那三位姑娘忽然又不理我了,跟有了默契似的。”李振奎一五一十地把他如何分别去找那三位姑娘,而那三位姑娘的态度都不约而同地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视他为陌路人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李振奎的讲述,王科长皱紧了眉头。本来,他把这个案子看成是个普通凶杀未遂案,准备将凶手再审审就交法庭起诉、审判……必要时,找到老富商来做个旁证……但,这的确是个非常反常的信号,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事情的内在发展又出现了什么意外变化呢?透视这团迷雾的最佳角度又在哪里呢?
王科长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初时,王科长推测这三个女郎只是些提前获得信息的婚姻投机者,没有必要去查访她们究竟何许人,在何单位工作。所以对此三个女郎采取“放在一边不动”的方式。但现在,三个女郎突然都莫名其妙地成了负心女,她们身上就大有秘密可调查了。
“有必要把她们找来问个明白啊!”王科长,“并且,为了最后处理那起凶杀案,也需要立刻找到你的富商父亲。”
李振奎忙:“那你们跟我来,在她们经常上下班的天桥处便可找到她们。”
王科长摇头:“她们为躲开你,以后会绕道走的啊!”
“哦,我倒没想到。”
王科长眼睛又射出迷钝的光芒,他开始琢磨寻找此三位女郎的可行方案了。
苦思片刻后,王科长启齿了:“根据这三个女郎消息灵通这一来分析,她们很可能就业于高级宾馆中,这样,她们才有可能最先接触到你的富商父亲,探听到你的父亲在寻找你的消息和你的年龄相貌特征。而且她们可能都在同一个高级宾馆工作。当然这个宾馆也是你父亲住宿的地方。找到这三个女郎,同时也就找到你的父亲。”
“啊!”李振奎兴奋起来。
“可以在全市宾馆查泰国来的客人……嘿!”王科长一拍脑门,“骑驴找驴,真应了那句话:‘千虑必有一失。’每个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找其养子一问不就知道其住哪了?”
十四
经过追问养子和查找市区图,终于找到了那个高级宾馆――梦乡宾馆。那三个女郎更好找,下班后还是黄、蓝、红衣裙,并没换装。果然,她们都是梦乡宾馆里的服务员。眼下,她们正笑笑从高级转门里走出来。黄蓝红三色交织,惹无数路人观看。
半时后,她们随王科长一行进了公安局办公室。
王科长第一次看到了这三个姑娘,她们都长得不错,个头都相似,模样都俊美,可以想象是从多少应聘者中挑选出来的。眼下工作难求之际、连大学生都有不少人找不到工作之际……相貌就占有很大优势。但从穿戴上可以看出,都是属于那种易受环境影响,追求个人享受的女人。
“坐吧!”王科长请她们坐下,“今天来找你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们配合。”然后,王科长一指李振奎,问:“你们认识他吗?”
三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了半天,终于被法制的威严降服了。她们分别承认了与这个叫花子的那段“缘份”。并且三个人像相互被暴露了**般地全都羞得无地自容。三张脸都如猴屁股般地红,都垂着头不敢看其他两人。
“那你们为什么都突然对他感兴趣呢?希望你们如实回答,不要用编造的理由来搪塞。”
三个姑娘都明白“编造”的含意,三张脸更羞成了大红花。
黄萍先吭吭哧哧地了:“不久前,有个泰国老富商住进了宾馆里来,讲他是回来找儿子的,要让儿子回去继承他的产业。儿子今年应有二十来岁,是他二十年前回国时在西安“包二奶”生的私生子,生下来时,儿子左腮下有个黑痣,很大。被他包的二奶听后来病死了。但儿子不可能死,也就是一般来会流落在西安一带。问我见到过这样的人没有。我一想,恰好他符合这条件,左腮下有一个黑痣,很大,位置也准确,也是二十来岁,我经常见他在天桥上乞讨来着。但我没有告诉泰国老富商,我是想先和他好上,.”黄萍的脸越发红了:“再告诉老富商这叫花子就是他儿子。”
“我也是的。”蓝莹低头。
“我也是的。”红玲也低头承认。
三个姑娘一齐低下了头。她们都感到自己似被扒光了衣服。
李振奎用手摸摸自己左腮下的痣,感到无尚光荣和自豪,过去自己一直嫌弃这个痣毁了容貌美,现在却何等宝贵的痣啊!
“我的父亲呢?我的父亲在哪里?”李振奎急问。
三个姑娘都不吭声。
王科长似乎对李振奎父亲的暂时行踪不感兴趣,因为,父亲与儿子相逢只是个迟早会出现的喜剧。他最关心的是三个姑娘的突然“变心”。难道这三个姑娘因为虚荣,竟都与老富商直接“挂钩”了?
“你们为什么突然又都不理他了呢?请实话。”
沉默。这无疑于继续剥除她们世俗灵魂的外衣,但是破案的需要毕竟大于个人的自尊心,黄萍终于带头回答了:“因为,他父亲已经回香港、转泰国了。”
“什么?”王科长和李振奎都大出意外。
李振奎惊恐得如听到死刑判决,几欲晕倒。
“什么时候走的?”
“一天前。”
“坐的飞机还是火车?”
“火车。”
又是一个反常,“老富商为什么偏偏坐火车?”
这时,黄萍也把心里的疑惑和盘托出了:“我看到李振奎对我有那个意思了,就给老富商讲了李振奎有可能是他要找的儿子的事。我又讲了刚听到的消息:有个蒙面人在公园要杀李振奎,公安局已把蒙面人抓获。谁知老富商听了却无动于衷,并且马上办手续清账要回香港。我方才悟到也许李振奎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不然为什么不马上去找儿子?所以我的心凉了,见了李振奎我也不理他了。”
“我也是这样的”蓝莹。
“我也是”洪玲也。
李振奎一下泄了气,更感到世态炎凉。
王科长听完以后,却眉头紧锁,隐隐地觉得事情的表象背后似含有更复杂的东西。
他飞快地思考起来
脑细胞在大脑皮层高速活跃着,碰撞着,撞出一个又一个灵感的火花思维又到处飞扑这些灵感,一刻不停。
一个又一个假设推理不断形成,又不断被筛选掉终于,他又开始惨淡经营起一座新的推理宫殿冷丁,思想的断崖一下子融会贯通了,思想一下子从迷雾中穿透出来。
他低叫一声不好,忙指示助手立刻向深圳海关打电话,让他们务必拦住老富商不让其入港。
作者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