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花园”部队的一名普通的战斗员,能力是将声音记录在某种物体上,在生命消失前的一刻,我跟随的上司是操纵风的大姐,“提拉米苏”。
我的代号是“柳叶”,小苏姐经常叫我小刘,我喜欢她,但她喜欢那个比我厉害百倍的女装大佬,“莲子”。
今天,有一队佣兵突然摸过了过来,在二小姐的命令下,我们被小苏姐带着前往了运输通道,进行阻击。
——“花园”“本色紫罗兰”部队队员,“柳叶”
““大家跟紧,保持作战阵型,这次面对的敌人不是你们单人或者两人能应付的。一定要小心!”
在我的前方,小苏姐正英姿飒爽地乘在青燕之上,狂风吹拂着她美丽的脸颊,不检点地拉起了她柔顺的黑发。
说实话,我有点嫉妒包围着她的风。
由于那个戴蒙的能力,现在我们只能通过手势和口头指令来交流,不过,由于二小姐经常指示小苏姐给我们进行相关的训练,基本上,我们都习惯了。
就跟现在正在走着的这条隐蔽山路一样,我们都习惯了。
我经常会想,这是一场战争吗?大家都称这是一场争夺继承权的战争,但我觉得不是那样的,因为二小姐她是那么温柔强大的一个指挥官,所有人都支持她继任领导者的位置,而且大小姐她,是一个为了争权依靠各种垃圾的混混。
大家私底下都知道,大小姐为了积攒力量,到处搜刮那些俘虏啊,内奸啊,间谍什么的,而且她手下的“梧桐”极其护短,像我们这样普通的作战人员,如果一不小心碰到那些混混,还有可能被打一顿。
不过,如果被打了,小苏姐就会在二小姐的授意下给我们找场子,如果被打的狠了,二小姐甚至会亲自寻找打人者的老底,给他们扣个帽子杀了。
当然,他们是因为通敌和错误才被杀的,对,我上面所说的都是我们之间的八卦,二小姐怎么可能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呢?!
不讲道理的,一直都是大小姐他们啊,他们“梧桐”都该死,尤其是那些佣兵和戴蒙,都该死。
明明,二小姐一直都在心软让我们尽量给他们留活路,但他们,为了胜利,不惜放出那群怪物,“朱槿”他们,那么勇猛无畏的“朱槿”,他们在围观那群怪物杀害他们的时候,竟然在笑。
那群佣兵们,那个恶魔戴蒙,竟然还在笑!
我恨透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遇到他们,将他们杀了喂狼!
我真的希望,真的希望有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他可以潇洒地摘掉那些佣兵和戴蒙的头,像一个神一样解脱我们。
解脱我们,和“梧桐”。
嗯,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我竟然不怎么恨大小姐手下的那群混混们了。
至少大小姐他们,在一直输的时候,也没有做过类似放毒气之类的阴招,和他们平时一样,不管是打架还是拼杀,都是堂堂正正的。
和那些佣兵们比起来,我更愿意死在他们的手下。
“喂,小刘啊,你说这次,那个二小姐的男朋友“匕”,会来嘛?”
“嗯……还是别来了吧,我有些怕他,听说,他杀害那些佣兵的手段十分残忍,勘察到现场的战友们到现在都在做
噩梦。”
从心里讲,我还满希望他来的,毕竟他虽然残虐,但对我们,对他的部下,对二小姐是真的好,不过可惜是个花花公子。
“但如果他能来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不用再拼命了,他那么强,身材那么棒,虽然蒙着脸,但肯定是个帅哥,哇……我的少女心~”
“可是他有暴力倾向啊,还花心,你看他的部下,基本上是个女的都是他的女朋友吧?你这条件……”
“哎呀!这不就说明我有机会嘛!要是他是那种一心一意对二小姐的男人,我连想都不敢想!”
小晴又在犯花痴了,也许是前一阵子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了,这段休整放松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犯花痴,还说不能处着进棺材。
对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处着进棺材,等这次阻击打完,我也去追一个去,虽然基本不可能,或许我可以尝试着追下小苏姐?
不过,也许我命中注定运气不好吧……
小苏姐她又吩咐我们包围警戒,自己一个人去跟目标单挑,还用风搭了个擂台。
看着眼前的风墙,我突然觉得,我和小苏姐之间就像隔着这风墙一样的墙壁,不管是身份还是感情,我永远只能在外面观望着。
和我那个暗恋着二小姐的“朱槿”的哥们一样,我们都只能看着女神和她的男神亲亲我我,我们唯一的倔强就是,不当死皮赖脸的舔狗。
但如果可以舔到的话,谁又不想去当个舔狗呢?
“喂,小刘,你看那边,是不是狙……”
“有狙击手!!!”
我来不及恐惧小晴脑袋爆开的景象,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和“本色紫罗兰”的战友们一起,将烟拉开,调整位置,再把自己所有的远程攻击甩向那个方向。
而我,则开始寻找着可以记录声音的物体,为风里孤军奋战的小苏姐留下警告。
不过好运的是,那个狙击手似乎放弃了我们,这样,小苏姐出来后就安全些。
接下来,只要守到小苏姐出来就行了,把小晴安葬,我们,就不会再死人了。
我曾这样想过。
直到那群还没有红眼睛的“梧桐”队员举手走到我们面前的前一刻,直到他们听从我们的要求双手抱头的前一刻。
我都这样想着。
直到,他们突然像魔鬼一样,红了眼睛,将狂兽人一样的手扣进我的身体。
在哪里一边大喊着快跑,一边扯下我的肩膀。
一边自相残杀着,一边忏悔着,一边屠杀着我的战友。
我很感谢,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刺客,将我的喉咙刺穿,让我只看到一片血红,只听到挣扎声和惨叫声。
也很感谢那些疯狂地“梧桐”战友,在我闭上眼前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个刺穿我喉咙的佣兵,被他咒骂着撕成了两半。
至少,我知道了他们也是被恶魔算计的可怜人,是真的向我们投降,是真的想活下去。
是真的,与我们一同憎恨着那些佣兵,和那个戴蒙。
原来,我们和大小姐的“梧桐”真的不需要打仗,我们唯一在剿灭的,只是那些垃圾和佣兵,那个恶魔戴蒙。
我想要把这个消息留下来,于是,我的能力
获得了成长。
我可以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编成声音,保存在一个物体中。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我碰到了我掉落出来的护身项链。
我想把这一切,告诉给小苏姐,告诉给,“花园”与“梧桐”。
来世我再好好地追求你吧!小苏姐。”
声音渐消,“蝶”文羽静静地攥紧了手里血污满布,却完好无损的护身项链。
在她的身周,所有的部下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静静地捕捉着这份声音消散的尾巴,回味着胸腔中翻涌的情感和思绪。
“继续工作吧……”
文羽站起身,将护身项链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打开手套中的药粉袋,涂抹到了脚下四分五裂的无头尸体上,在她的四周,还存在着无数和他一样死相凄惨的尸体,也都失去了头颅。
仿佛某种仪式。
“嘶嘶嘶……”
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解成粉末,文羽抬起头,看向了身边仍无动于衷的部下们。
“你们……”
““蝶”队长,我们,先去和大小姐二小姐她们汇合吧!把这些遗物交……”
终于一个带着哭腔的部下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是啊队长,就这样将他们的尸体溶解了,岂不是……”
“至少让那些活下来的人看他们最后一眼吧!”
“这些又不是那些可恶的佣兵,至少留个……”
“呼……”
文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用包含威严的语调说道:
“我应该跟你们讲过,加入我的部队,最底线的要求是什么吧?”
“但是队长!”
“没有但是!如果想说但是的话就摸摸自己的后颈!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像这个自述里说的那样发狂!”
文羽撩开黑发,将自己贴着膏药的后颈展示给自己的部下。
“你们跟他们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被戴蒙种下术式,换句话说,造成现在这副惨状的直接原因就是戴蒙的术式。”
“你们别忘了前不久的年会,他能将没有特意种下术式的尸体变成尸造物那样的怪物,现在这些被特意种下术式的,还以一种明显的送死姿态被他算计到这里的……”
“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咕……”
细思恐极的队员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他们看向四周缺了头的尸骸,一种他们随时会爬起来变成怪物的恐惧感缠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继续工作吧……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以正面的身份见到大小姐和二小姐,站在所有曾误解你们的“影杀”成员面前,这些遗物,我也会一并交付到应该收下它们的人手中,并对我们毁掉它们主人尸体的行为赎罪。”
文羽走向另一个尸骸,抬起了自己盛着溶尸粉的手套。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打赢那个恶魔,替这些惨死的战友们,替忍辱负重的“梧桐”兄弟姐妹们,替大小姐与二小姐!替整个“影杀”被他伤害利用过的同胞们,报仇!”
“是!!!”
山坡上,一群坚毅的蝴蝶们,正静静地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