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day you'll uhat it's harder to be kind than clever. ess is a gift, yet kindness is a choice. --有一天你会明白,善良比聪明更难。聪明是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
十月二十二号,许琅从五马市回来已经三天了,他依旧没有急着去提审秦奋,许琅在等待着关于秦奋的相关调查结果,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一举拿下秦奋,而秦奋这几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在留置室更加的悠闲起来,该吃吃,该睡睡,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般,一场许琅和秦奋之间的博弈,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还在五马市的秦明月,在五马市刑侦一队李魁等人的协助下,已经查到了一些关键性的线索,只是,这些线索还是太少了,没法证明,秦友奇的死跟秦奋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天早晨,许琅亲自把小月月送到学校,来到CSY上班,在经过门卫室的时候,门卫大爷叫住了许琅,说有一份寄给许琅的快递。
听到有自己的快递,许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从门卫室拿走的快递。
快递的盒子上只有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没有寄件人的相关信息,看来,又是匿名快递,快递不重,但是也不轻,差不多有基本数那么重。
来到办公室,许琅看着眼前的快递盒子,愁眉不展,他不知道这个快递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许琅也没有多想,还是拿出裁纸刀,打开了快递盒子。
当快递盒子的包装被拆掉之后,许琅发现,快递盒子里面只有三个黑色的笔记本,在看到这三个笔记本的时候,许琅下意识的瞳孔微缩,他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三个笔记本,那正是,之前他在604室秦亮的卧室发现的三个日记本,只是,后来因为马春梅的出现,有人拿走了这三本日记,许琅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拿走了日记本。
一开始,许琅以为是秦奋,后来,当许琅得知,秦奋当时在沧海市,他就知道,拿走日记本的不是秦奋,而是另有其人,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许琅还是没有搞懂,现在,案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三本日记本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许琅感到十分的奇怪。
尽管心中疑惑千千万,许琅还是翻开了三本日记,认真的浏览起来,随着一页又一页写满字迹的纸张被翻开,许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因为,这本立即记录了全都是关于秦家人三代人的爱恨情仇,里面的真相就像狗血的电视剧一样,让许琅大开眼界、
许琅足足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完三本日记。
当看完最后一页文字的时候,许琅合上日记本,抬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琅坐直身体,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出办公室,对丁昊穹说道:“去把赵淑珍一家人带到CSY来,有事情需要找他们了解。”
闻听此言,丁昊穹微微一愣,诧异中带着疑惑的问道:“你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许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丁昊穹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叫上樊阳和赖邳,一起离开了CSY。
当丁昊穹他们来到赵淑珍家的时候,赵淑珍和她的儿子女儿正在吃早餐,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对于丁昊穹他们的出现,赵淑珍的儿女感到有些意外和疑惑,唯独赵淑珍似乎早有预料,她依旧不急不缓的吃着早餐,看到点好奇他们之后,还开口问道:“三位警官,吃饭了没有?要不一起吃点儿?”
丁昊穹皱了皱眉头,看着赵淑珍,说道:“赵淑珍是吧,我是S市CSY刑侦小组的副组长丁昊穹,现在,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去CSY说清楚。”
赵淑珍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从餐桌上拿起面巾纸,擦了擦嘴,站起身,说道:“那走吧。”
说完这句话,赵淑珍率先朝门口走去。
赵淑珍的一对儿女也随之起身,看着赵淑珍的背影喊道:“妈。”
听到这一声呼唤,赵淑珍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们,摇摇头,说道:“没事儿,只是配合警官们调查情况而已,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可能听错了,不是你,而是你们,一起吧。”丁昊穹冷冷的说道。
赵淑珍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微微转动了几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就这样,赵淑珍一家三口跟着丁昊穹一起被带走了。
————
CSY,询问室内。
赵淑珍坐在椅子上,许琅和樊阳坐在她的对面,彼此
对视着。
“赵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许琅率先开口说道。
赵淑珍点点头,说道:“是啊许警官,我们又见面了,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赵淑珍似乎没有惊慌的意思,反而煞有介事的问起了案件的调查进度。
“呵呵......”
许琅笑了笑,看招赵淑珍,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的问道:“三十三年前,你丈夫邱继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意外车祸啊,这件事,当年就已经定性了啊,许警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赵淑珍看着许琅淡淡的说道。
“意外车祸?赵淑珍,三十三年前,你丈夫邱继明患有肝癌,而且是晚期了,你作为他的妻子,枕边人,你会不知道这件事?”许琅凝视着赵淑珍的眼睛问道。
听到肝癌晚期这四个字,赵淑珍的眼皮子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脸色也出现了一刹那的慌乱,她迅速的低下头,抬起头,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淑珍才抬起头,看着许琅说道:“年纪大了,人老了,记性就不太好了,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有些模糊了,你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哦,是吗?真的不记得了吗?”
许琅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赵淑珍问道。
“我一个寡妇,这些年独自把两个孩子拉扯到,很辛苦的,许警官,我听说你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是不是很累啊?”
许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淑珍。
赵淑珍继续说道:“想必,许警官也体会到了单亲爸爸的辛苦了,你只有一个孩子,而我有两个,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女人,女人嘛,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很吃亏的,经历过太多不好的事情,现在孩子大了,也成家立业了,我也老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在回想起来了。”
“听说你跟邱继明曾经一起在客车公司工作,日久生情,彼此很相爱,为了他,你甘愿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会不记得关于他的事情呢?而且还是肝癌这种大事儿呢?”许琅反问道。
“爱?呵呵......许警官,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岁数了,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爱不爱的,只是彼此看对眼了,又都是单身,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浪漫。”赵淑珍淡淡的说道。
“邱继明的身体不好,你知道吗?”
赵淑珍点点头,说道:“知道啊,像我们这样长期跑车的,身体都不太好,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日子苦,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我们查到了当年你丈夫邱继明在医院的体检单,上面明确的写着,他患有肝癌,而且还是晚期,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许琅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一张已经泛黄褶皱的体检单,给赵淑珍看了看。
赵淑珍看到那张体检单,抿了抿嘴唇,只看了一眼,她就转过头去,没有再看,说道:“继明这个人啊,是个闷葫芦,什么事儿都喜欢埋在心底,不愿意跟我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哦,是吗?可是,为什么在这张单子上,有你的签名啊?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许琅继续追问道。
“.......”
赵淑珍沉默了。
“你丈夫邱继明是在三月份查出肝癌晚期的,而他却在七月份的时候就意外的死亡了,而你却在邱继明死亡之后,就搬家了,不但换了新家,而且还得到了一份工作,拿到了秦友奇机械加工出百分之一的股份,难道这是巧合吗?”许琅继续问道。
“.......”
面对许琅咄咄逼人的质问,赵淑珍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她真的不知道真相一般。
“你跟秦友奇认识对吗?如果我们调查的没有错的话,你们曾经是邻居吧?”许琅又说道。
“你怎么知道?”
听到许琅这么说,赵淑珍猛地抬起头,看着许琅脱口而出道。
只是,赵淑珍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显然,她的这个反应证明了她和秦友奇之间的关系。
“根据我们调查,三十三年前,秦友亮,也就是秦友奇的哥哥,在六月份结婚的,而秦友亮的妻子就是乔娜,也就是现在秦友奇的妻子乔丽娜,当初,送他们回云南市老家的人,正是你丈夫邱继明,而在七月份的时候,秦友亮和秦友奇再次回到云南市,也是你丈夫邱继明开的车。”
“是这样又怎么样?继明是专门跑S市到云南市这条线的长途客车的司机,他送秦友奇他们去云南市有什么奇怪的吗?”赵淑珍反问道。
“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就像你说的,邱继明是专门跑这条线的长途客车司机,而秦友奇
他们只是众多乘客当中的几个人而已,但是,问题是,我们调查了你的存折,发现,在三十三年前的七月份,也就是邱继明送秦友奇他们回云南市的时候,存折上突然多出了一万块钱,收款人是你,而打款人却是秦友奇,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秦友奇要给你一万块钱呢?”许琅看着赵淑珍问道。
赵淑珍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她十分诧异的看着许琅,似乎是没想到,许琅居然能查到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和让她感到有些吃惊。
“那个...那个...那一万块钱是我们之前借给秦友奇的,他是还钱的。”赵淑珍辩解道。
只是,她的辩解在此时,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呵呵......”
许琅笑了笑,看着赵淑珍,笑着说道:“你在逗我玩呢?三十多年前,八几年,我们S市的万元户似乎也不是那么多吧,就算有,以你和邱继明的工资,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既然你说,这一万块钱是你借给秦友奇的,那么,我想问问,这一万块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这个...我...他...”
赵淑珍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显然,许琅查到的这个情况,确实是赵淑珍没有想到的。
“在邱继明送秦友奇兄弟二人回到云南市之后,在返回的时候,就发生了车祸,我们走访调查过,当年跟你丈夫邱继明一起工作的同事,根据他们回忆,你丈夫的车技很好,在当时那群客车司机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你当初和他在一起,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个技术吧,一个经常跑山路的老司机,为什么会在开车之前喝酒,而且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一点儿应急措施都没有采取?为什么?赵淑珍,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
赵淑珍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她之前脸上的从容和淡定,变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有慌乱和复杂,可能,她也没想到,时隔三十三年,许琅还能查到这么多线索吧。
“我很好奇的是,当初去的时候,是秦友奇和秦友亮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秦友亮一个人,而拉着你丈夫喝酒的人,却是秦友奇,更让我好奇的是,在邱继明出事儿之后,你立即就带着孩子搬家了,搬去了城西区,距离秦友奇家只有两条街,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不便宜啊,无论是在那个时候,还是放在现在,都不便宜啊,为什么呢?”
“.......”
“如果说,邱继明驾驶的客车遭遇山体滑坡,泥石流,是一个意外,可是,酒驾和疲劳驾驶也是导致你丈夫遇害的原因之一,而导致你丈夫酒驾和疲劳驾驶的却是秦友奇,如果找这么说,你丈夫的死跟秦友奇有着很大的关系,你应该很恨他才对啊,可是,你非但没有恨他,反而住在了他给你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十多年,你不但住在他给你买的房子里面,而且还去了他的工厂上班,手里还有他工厂的股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可以放弃心中的仇恨,和害死你丈夫的人朝夕相处呢?是爱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之前设计好的?啊?赵淑珍。”
“啪、”
说到最后,许琅猛地一拍桌子,看着赵淑珍呵斥道。
赵淑珍本来心里就十分的慌乱,听到许琅这么说之后,她整个人被吓的一个哆嗦,身体瞬间紧绷,那张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一般。
“赵淑珍,我承认,一个单身的女人带孩子确实不容易,可是,你真的有那么不容易吗?你说你吃了很多苦,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你到底吃了什么苦?当年,车祸现场你去过吧,除了你丈夫邱继明之外,还有其他的遇害者和受害者,是不是很惨烈啊,你当时看到这一切,你在想什么?今后的这三十多年里,你是否有梦到过他们?他们有没有来找你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丈夫的自私,让多少人受苦,让多少孩子失去了爸爸、妈妈、丈夫、妻子、儿子、女儿,你不容易,那么他们呢?他们就容易了吗?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而你知道,却偏偏不肯说出来,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赵淑珍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刻着菩萨的梨花手串,手串被摩挲的十分光滑圆润,一看就使用了很久,此时,她就不断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巴不停地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信佛对吗?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你家里供着菩萨像,而且,后来我们调查发现,这些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你都会去寺庙里烧香,为什么?是在忏悔吗?还是在自我救赎,亦或者是在自我麻痹呢?有用吗?”许琅得势不饶人的逼问道。
“啪。”
随着许琅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串在赵淑珍手腕上佩戴了三十多年的佛珠突然断了,一颗颗刻着菩萨的佛珠瞬间掉落在地上,发生叮叮咚咚的声响,而赵淑珍面无人色的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眶内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