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到死去,每个人都需要成长,这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而我们每个人都是从婴儿一步步变成大人的,对于大多数成年人来说,如果让他们回忆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应该就是童年了,确实,童年的我们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天真活泼,不用为了钱,为了名利,为了权力,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我们可以活的没心没肺,可以过得无拘无束,唯一的痛苦应该就是学习,要面对老师和家长的管教了,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童年是黑暗的,是悲哀的,也是充满阴影的,由于这些黑暗,这些悲哀,这些阴影,从而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周佳美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钢琴家,而在成为钢琴家之前,她最大的梦想是考上南大或者华大。
凡是认识周佳美的人,都知道周佳美从小就是一个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在家里,经常帮助妈妈一起做家务,尽管陈晓红不愿意让女儿帮忙,但是,倔强的小女孩还是喜欢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因为在她看来,陈晓红每天工作那么辛苦,而且还是一个人带着自己生活,她真的很累。
周佳美虽然生活在一个还算健全的家庭,而这个所谓的健全,只是父母没有离婚,但是,周佳美看到爸爸的时间,其实屈指可数,在她刚刚懂事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家,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虽然他们很少见面,但是,一周一次的电话联系是必不可少的,而父女二人每次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这让陈晓红既感到无奈,又感到高兴。
对于周佳美来说,虽然爸爸不在自己的身边,没办法像其他的同学的爸爸那般,陪伴着自己,在节假日的时候带着自己出去玩耍,但是,她从来没有怨恨过父亲,因为她知道,爸爸之所以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工作,还是为了自己和这个家。
聪明、懂事、听话、学习好、有责任心,这些都是周佳美身上的标签,也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认可的一件事,而周佳美完全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在这个即将上六年级,即将迎来自己十二岁生日的小女孩,却遭遇了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陈晓红和周佳美在浴室里抱头痛哭了一番之后,陈晓红拿着毛巾给女儿擦干身体,重新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再次把女儿抱到自己的卧室,母女二人躺在床上,周佳美再一次像一个八爪鱼一般,纠缠在陈晓红的身上,她没有睡意,也没有再哭泣,而是身体一个劲的微微颤抖,搂住陈晓红的手是那么的用力。
陈晓红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试图让其平静下来。
在这种亲昵的抚摸当中,周佳美真的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在颤抖,而陈晓红也开始询问了女儿,在她失踪的这一天一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佳美也断断续续说出了她的遭遇。
在六月二十二号的下午放学后,周佳美遇到了那个自称是刘博洋舅舅的男人,她被男人以给刘博洋生病,需要有人帮忙划出学习重点为由,给骗走了,而对方没有把他带到刘博洋的家,尽管,周佳美也不知道刘博洋的家在哪。
男人再给周佳美买了一串糖葫芦之后,就带着周佳美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那片拆迁的工地,因为早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那些负责拆迁的工人也早就下班离开了,拆迁工地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而男人在这个时候,展露出他最凶狠,最变态的一面,他看到四下无人,就强行把这个小女孩拖进了拆迁工地,实施了惨无人道的犯罪,在小女孩的身体上发泄了他的兽-欲。
挣扎、喊叫、拼命的抵抗、撕心裂肺的呼救,然而,周佳美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在空旷的拆迁工地里,没有人听到这一切,面对壮硕的男人,年幼的她毫无反抗的能力,撕扯、啃咬、发泄兽-欲,男人做的一切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直到她在男人的蹂-躏下昏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而男人早已经不见了,小女孩很害怕,也很恐惧,她不知道哪个男人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可是,等到她好不容易从满是灰尘的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想要逃回家的时候,下身的疼痛让小女孩感到无比的痛苦,而且 ,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她以为男人又回来了,一股遍体生寒的恐惧感再次袭击了这个女孩,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连忙朝着拆迁工地最里面,最阴暗的角落,跌跌撞撞的跑去,选择了一个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藏了起来,仔细的聆听者外面的动静。
没有人进来,但是,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交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她害怕极了,独自一个人犹如一只小刺猬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天,慢慢地亮了,外面越来越热闹起来,而寂静了一个晚上的拆迁工地再次运转起来,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再
次响起,而周佳美因为从头一天的中午吃了午餐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而对于正在长身体,时常感到饥饿的孩子来说,饥饿让周佳美感到十分的难熬,再加上昨晚的遭遇,让小女孩感到无比的疲倦,就在外面喧闹无比的时候,小女孩在紧张和不安当中,再一次昏睡过去。
而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工人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周佳美这才刚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瘸一拐的从拆迁工地的后面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
在走出拆迁工地之后,小女孩不知道该去哪,她不敢去靠近人群,也不敢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因为此时的她没有穿上衣,身上只有一条破烂不堪的裤子,另外,这里是她没有来过的地方,她已经记不起来回家的路了,于是,小女孩就一边躲避着人群,一边努力的找着回家的路。
最终,在黑夜再一次的到来之后,周佳美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小区。
看到小区之后,周佳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回家,扑倒妈妈的怀里,大声的哭诉。
然而,当周佳美回到家的时候,她敲门却发现没有人来给自己开门,妈妈不在家,她不知道妈妈是因为还在工作没有下班,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伴随着黑夜的到来,周佳美愈发的感到了恐惧和不安,她在裤子口袋里一番搜索,终于摸到了家里的钥匙,她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像一只幽灵一般,躲进了家里,随即,紧紧地把门关上,就来到了沙发前,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等待着陈晓红的回来。
听完女儿那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讲述之后,陈晓红的心都碎了一地,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个劲的流了下来,她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如果,自己昨天下午,没有留在公司加班,而是亲自去接女儿放学,那么,周佳美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到这一切呢?
如果,自己在发现女儿失踪之后,找到那些店铺和小商贩打听情况,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找到女儿呢?
如果,自己没有上班,而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女儿,那么,女儿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呢?
如果......
陈晓红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她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女儿才十一岁啊,还是个孩子啊,她在这么小就遭遇了这一切,将来该怎么办呢?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呢?会不会让一向活泼开朗的女儿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呢?她不敢去想,也无法想象。
在感到自责和懊悔的同时,陈晓红也对那个强-暴周佳美,糟蹋了自己女儿的凶手,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可是,自己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去找呢?又该怎么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呢?
除此之外,阅历丰富的陈晓红,从女儿的讲述当中发现,这个男人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自己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在此之前,这个禽兽还做了类似的事情呢?还有其他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孩子,遭遇了类似的事情呢?而这个禽兽在伤害了自己的女儿之后,会不会还会去杀害其他的孩子呢?
想到这些,陈晓红在一番犹豫和纠结当中,最终选择了报警,于是,第二天,她带着女儿周佳美来到了城中派出所选择了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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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在陈晓红对面的民警叫马丰华,今年三十一岁,他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已经七八年了,马丰华结婚比较早,在其上大学的时候,就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在大学毕业之后,就领证结婚了,没多久,他们的儿子就出生了,现在,儿子也快九岁了,在上三年级。
同样是为人父母的他,在听完陈晓红的血泪哭诉之后,马丰华感到了无比的愤怒,是的,就是愤怒,这种愤怒不单单是来自一个警察的责任感,更多的还是来自一个父亲的心理,他虽然生的是个儿子,可是,他深刻的知道,周佳美的遭遇对于这样一个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毁了这个孩子,看着眼前这个抓着妈妈衣服,紧紧依偎着陈晓红,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孩,马丰华感觉自己的胸腔一阵的发闷,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就要炸开一般,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已经要亲手把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抓捕归案,把其送上被告席。
然而,想法是好的,可是,以城中派出所的警力,再结合陈晓红的控诉来看,周佳美遭遇的这起案子,很可能不是一起单纯的案子,很可能还存在一系列没有报案的隐案。
于是,马丰华第一时间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派出所的所长,而所长在听完马丰华的报告之后,也感到事情重大,于是,就把这起案子上报到了市公安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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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公安总局田永春的办公室内,许琅和杜子乔正在办公室内,三个人正在闲聊着。
许琅这次来到田永春的办公室,目的很简单,就是觉得CSY刑侦小组的人手不够,需要在补充几个人进来,可是,该从哪里补充人手呢?
现在各个公安分局,还有刑侦大队和刑侦支队的人手也很紧缺,再加上,在惩罚者案件当中,张旻浩的案件发生之后,对人员的任用上面,市局领导一直是慎之又慎的,而且,在惩罚者案件当中,牵扯出来的案件很多,因此受到处罚和法律惩罚的警务人员也不在少数,这正是需要补充人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可以给许琅。
其实,这些情况,许琅也很清楚,他想了想,说道:“马上就要到放暑假了,会有一批警校即将毕业的实习生来实习,田局,您看?”
许琅的话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意思相当的明显。
田永春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年轻人,他既感到无奈,又感到心疼。
确实,CSY刑侦小组虽然已经有了七个人,而且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可是,在重要的案件发生之后,仅仅依靠这几个人,还是捉襟见肘的,虽然有刑侦二队的协助,可是,刑侦二队也有自己的管辖范围,也有自己的案件需要处理,不可能每次都放下手里的案件,跑去协助CSY,再加上在惩罚者案件当中,许琅、吕星还有赖邳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让CSY刑侦小组在成立之后,第一次遭到了重创,这也充分的暴露了CSY人手不足的缺陷,是该给CSY添加一些人手了。
想到这,田永春没好气的瞪了许琅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哎.......行吧,这次来实习的实习生就分到......”
“叮铃铃......”
只是,田永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田永春只好停止了讲话,拿起话筒接通了。
“喂,您好,我是S市公安总局局长田永春。”
“哦,是林所长啊,怎么了?你该不是也是找我要人手的吧?”田永春打趣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只是,田永春在听完林所长的汇报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出现在其脸上,这让杜子乔和许琅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许琅很少看到田永春动怒,尤其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而杜子乔在许琅不在的这六年多的时间里,跟田永春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他看到田永春这个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大案子了。
果然,田永春在静静地听完林所长长达几分钟的汇报之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电话那头吼道:“你们城中派出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啊?你这个派出所的所长还能不能做了?如果不能做就脱了警服回家抱孩子去。”
看得到田永春那激动的表现,许琅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田永春因为一通电话而拍了桌子,而且如此严厉的训斥对方,而对方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
林所长,许琅知道,他是城中派出所的所长,已经快五十岁了,在许琅担任刑侦二队队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副所长了,后来,在许琅成为刑侦顾问的时候,他成为了所长,这个人,许琅见过,知道林所长是个做事很稳重的人,为人处世,工作上面都没有毛病,没出现什么大错,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他在快五十岁的时候,成为所长,是靠着熬资历熬上去的,许琅对其的影响不好不坏。
可是,这样一个做事稳重,还略带迂腐的人,到底工作上出现了什么纰漏,会让田永春发这么大的火气,更是拍了桌子。
“这件事,我会让人来接手的,那对受害的母女暂时不要让她们离开,人,马上就会过来。”
说完这句话,田永春也不管对方是否还要说什么,气呼呼的挂掉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脸色极度难看的看着一脸疑惑和不解的许琅杜子乔,沉声说道:“十三小学发生了一起诱拐强-奸幼儿案,杜子乔......”
“到。”
杜子乔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这就带人过去,非要抓住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可,看我不打死这个狗-日-的。”
面杜杜子乔说出和他警察身份不相符的话语,田永春第一次没有斥责杜子乔,而是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你还是集中精力把你手里的案子处理好再说,这件事就交给许琅他们CSY去侦办吧。”
许琅站起身,点点头,说道:“我带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许琅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田永春的办公室。